第12章 第12章
十二
东西上交之后，简单搜身，等着去警察局的“小黑屋”，艾利克斯解释道。
如果证据不足，最多也就关二十四小时。
“没关系的，”她耸耸肩，一副经常出入这里的样子。
乔瓦尼哼了一声，艾利克斯根本不懂他的怨气从何而来，问他：“你为什么啊？”
“我得罪你了吗？”
“不要说话。”一位警察说道。
“好吧。”艾利克斯说。
人家不是不要你说话吗！
娜奥米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能不能
果不其然警察说：“我说了不要说话！你再说一个字就告你藐视法律。”
艾利克斯做了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搜身之后，警察说：“分开关，一个屋子两个人。”
娜奥米不想和玛格丽塔一起，但是她也不想和艾利克斯一起，这位实在是不安稳因子，在同一个屋子里待一天，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
只剩乔瓦尼了，娜奥米大呼绝望。
这个人更莫名其妙好不好！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说实话最应该被抓进来的就是他吧！
那还是艾利克斯吧，娜奥米只能妥协，她回头想给艾利克斯一点暗示
没想到艾利克斯给了乔瓦尼一拳。
大家都愣住了。
太突然，没有给乔瓦尼任何反应时间，对方的小胡子都被打歪了。
她又出了一拳。
对拳击颇有心得的娜奥米认为这出拳姿势有待纠正。
乔瓦尼缓过来了，张牙舞爪地还手，艾利克斯弯腰，逃过第一拳。
反应还可以，娜奥米继续在心里点评，很有潜力。
然后他们就被拉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警察们分别拉开打架的两位，又把他们扔进了同一个房间。
娜奥米和玛格丽塔关在对面。
这样奇妙的组合，除了艾利克斯，其余三人都不太满意。
娜奥米实在不懂艾利克斯的做法，她瞪了艾利克斯一眼。
「为什么？」
她试图用眼神传递问题。
警察解答了她的疑惑，他朝艾利克斯喊道：“你们不是要打吗？现在关在一个房间打个够吧！”
娜奥米马上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故意打了乔瓦尼一拳，想和乔瓦尼关在一起？
“对啊，”艾利克斯说，“我看你和金发美女”
“什么金发美女！你放尊重点！”乔万尼插嘴，“玛格丽塔。”
“玛格丽塔博士。”玛格丽塔补充道。
娜奥米：
至于吗，玛格丽塔，博士而已，谁不是啊
艾利克斯很懂地笑了，她越笑越大声，乔瓦尼和玛格丽塔一头雾水。
娜奥米板着脸说：“艾利克斯，我警告你”
“好啦好啦！”艾利克斯摆摆手，“我还以为玛格丽塔博士”
她说到“博士”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发音。
“你们俩谈过恋爱还是什么的”
“我们没有！”玛格丽塔打断她。
“我知道我知道，”艾利克斯用逗小孩的语气回应了玛格丽塔，“博士，博士们，我原本以为是，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们是朋友。”
“等一下让我说完，”她看玛格丽塔又要插嘴，连忙说，“博士，可能之前发生了什么误会让你们不再和彼此说话了，我明白，很难受嘛，所以为什么不趁现在把误会解开呢！”
“至于你，”艾利克斯对乔瓦尼说道，一脸嫌弃，“我也不想和你关在一起！不过我猜玛格丽塔博士和娜奥米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不想打扰她们。”
玛格丽塔博士，和娜奥米，她没有说“娜奥米博士”。
乔瓦尼还是很愤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想法的是玛格丽塔。”
娜奥米：？？？？？？？
邓普斯太太，玛格丽塔，算上娜奥米自己
回想在拉普拉亚星的经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艾利克斯对某种类型的女人很感兴趣？
娜奥米很想建议警察就地联系犯罪心理学的专家，好好分析一下这个人，太像变态杀手了。
娜奥米努力控制面部表情，虽然不知道成功没有。
艾利克斯说：“什么？我根本都不认识她！”
“现在说不认识了？你怕娜奥米生气是不是？”
艾利克斯朝玛格丽塔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认识你！”
乔瓦尼冷笑：“要不要我提醒你？去年圣诞节，冥王星的鸦片。”
鸦片是冥王星的一家著名夜店，平时是大派对，每逢节日会举办超大规模派对。
集结了全宇宙的派对动物，自然会发生意外，艾利克斯的朋友在代理鸦片的律所上班。
去年圣诞请来宇宙级dj章鱼凡戴克，一票难求，不过鸦片的老板早就送了律所vip票，朋友叫上了艾利克斯。
“你抱了玛格丽塔，在我去厕所的时候！”只去了五分钟不到，回来就看到女朋友在别人怀里跳舞，乔瓦尼可委屈了。
艾利克斯更委屈，在去鸦片之前她就喝了不少，进夜店不到半小时，她被灌下不知道什么液体，本来说可以和凡戴克合影什么的，但是还没等到第一个dj结束，她早已忘记今夕何夕。
“我喝多了，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老老实实地说道，“对于那天晚上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一起去的朋友们都喝多了，连凡戴克来没来都不知道。
等她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下午，veseniaix，离菲力弗米亚星和冥王星都十万八千里的一颗小星球，一家不知名酒店。
波波洛夫坐在一旁，手里拿了一张支票。
他说他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他按照指示来到酒店，在前台拿了女人留的钥匙，进屋之后看到床头放了一张支票和呼呼大睡的艾利克斯。
“圣诞快乐，艾利，”波波洛夫挥舞着支票，“很棒的圣诞礼物。”
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都是没有必要对外人说的，艾利克斯对乔瓦尼说：“对不起。”
“还有玛格丽塔博士，”她继续说，“对不起，如果因为这个，你们之间有了矛盾，我道歉，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是我本意，我是真的真的喝多了。”
她表情诚恳，语气诚恳，让乔瓦尼和玛格丽塔不知所措。
和玛格丽塔好久不联系，可是毕竟认识太多年了，或多或少地会通过同学老师，听说一点消息。
玛格丽塔一直致力于犬科动物的心理治疗，路易莎说她和一个专门服务犬科动物的律师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估计就是乔瓦尼。
路易莎还说这位律师胜率并不算很高
（等一下路易莎为什么这么八卦？）
娜奥米眯眼，怪不得乔瓦尼打官司赢不了，艾利克斯甚至没有发挥全部演技呢，就给他唬住了。
乔瓦尼搓了搓耳朵，说：“行吧。”
艾利克斯点点头，看向娜奥米，眼神很是得意。
娜奥米轻笑了一声。
玛格丽塔瞪她。
娜奥米在心里叹气。
她很怀念和玛格丽塔做朋友的日子，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听讲座，一起去实验室，为了学术课题的小小斗嘴
如果不是当年
其实她早就知道玛格丽塔也在菲星，只是她没有艾利克斯能屈能伸的厚脸皮。
不过这样也好，就像艾利克斯说的，这是个机会，把一切说开。
“丽塔，”娜奥米说，“我当年不是有意瞒你的。”
娜奥米很聪明。
所有人都这么说。等她长大了一点之后，展示出优越的五官，又有很多人说她漂亮。
对于女生来说，漂亮和聪明，好像有一个就够了，但是她偏偏都有。
这并不总是一件好事。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有太多“一个人”的时候，收到的敌意和赞美一样多。
如果说艾利克斯是被人类伤害过了才选择做猫猫律师，那她是不是也是一样？
可能她一直以来想要回馈的善意，也是远离人类世界的某个地方？
医者不自医，心理医师娜奥米很回避分析自己。
不管怎么说，来到了萨姆斯埃大学，认识了同样是少年天才的玛格丽塔，人生第一次遇到了一个真心欣赏她，愿意坦诚相待的朋友，娜奥米很珍惜。
在一千年前，玛格丽塔的家族是专门救助流浪狗狗的，对狗狗的热爱一直延续到她这一代。玛格丽塔从小就立志投身于犬科动物的研究。
对于娜奥米来说，选哪一科都无所谓，选了犬科的话，至少还有玛格丽塔做伴。
直到要选实验室时，她才得知为了培养专业的人才，到博士毕业之前，都不可以换。
虽然只要有梦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放手去做，可是娜奥米还是想把精力最充沛的几年用在最喜欢的事情上。
玛格丽塔早早决定加入犬科动物的实验室，每天兴高采烈地在合租的房子里看文献，娜奥米陷入巨大的纠结，却不想打扰了好朋友的兴致。
所以她休学了半年。
名为“自然”的项目，回到一千年前人类的母星，地球。因为人类过度的开发，那里早已经成为一片荒漠。
“自然”项目的发起者原来是在政府的生物实验室工作，看到了加密的文件和检测结果，种种迹象都表明地球上还有动物存在。
也许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会有新的想法。
“这几年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没有办法随便选一个实验室，犬科也好，别的也好，我需要选一个真正热爱的课题。”娜奥米说，“那六个月，你完全想象不到我经历了什么”
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
娜奥米和团队走散了。
可能是她弯腰系了鞋带，或者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她已经不记得了。
萨姆斯埃大学有一个模拟热带雨林的实验室，娜奥米去过一次，以为原始的热带雨林不过是实验室里展示的那样。
直到她看到真的。
迎面而来的湿热，巨大的乔木直通天际，树藤交错缠绕，密密层层，到处都是艳丽的花朵，各种颜色的鸟，猴子在丛林间攀爬，各种声音交织，真正的热带雨林让自以为博学的娜奥米像个傻瓜。
氧气太足了，走了几步她有点头晕。
她小心地行走，河里时不时地有鱼跃出，因为不确定鱼的特性，娜奥米不敢靠近。
太美丽了，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不同于实验室里冰冷的数据，展现出了异域的生命力，她目不暇接，早已不在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包包里有手套和采样仪器，娜奥米低头翻找，并没发现危险近在咫尺。
等她戴好手套，才意识到雨林好安静，所有的动物都停了下来，注视着她。
再喜欢小动物，也架不住几百双眼睛盯着，娜奥米有点腿软。
她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如何逃跑，只是人类跑得再快，能快过会飞的鸟吗
树叶耸动，一只美洲豹缓缓走出。
和书里记录的一样，结实的体型，一只雄性美洲豹体重在二百磅左右。以及优美的下颌，咬力惊人，可以咬碎龟壳，捕食重达六百磅的生物。
因为常年健身，娜奥米的身材并不算清瘦，与同龄人比起来，还要更结实一点，只是在美洲豹眼里，自己那点肌肉只能算是饭后甜点
美洲豹低吼了一声，那是什么意思来的？召唤？撤退？生气？
娜奥米脑袋一片空白，学过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你是谁？”
美洲豹竟然会说话！
“娜奥米。”
求生欲让娜奥米的嘴比脑子快。
“你是？”
“费尔南德斯。”美洲豹说。
“呃，你好。”她竟然打了招呼。
没办法了，她根本不敢想费尔南德斯是不是饿了
然后费尔南德斯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微笑的美洲豹。
非常难得，她第一反应是拿相机。
美洲豹的下颌是阻止她这么做的唯一原因。
费尔南德斯又低吼了一声，小动物们马上就散开了。
雨林在一瞬间又恢复了热闹。
果然，美洲豹位于食物链顶端，弱肉强食的大自然。
像做梦一样，费尔南德斯允许她留下来了。
树懒和猴子给她搭了个窝，每天都有不同的小动物过来陪她，带她在雨林里穿梭（除了蛇和蜘蛛，这是娜奥米的雷区）。
费尔南德斯有时候会出现，给娜奥米带肉吃，他们会聊天。
雨林里很多小动物都还比较“原始”，不太会用语言交流。费尔南德斯则流利很多，他问娜奥米来自哪个星球，在做什么，现在的总督是谁，言谈中流露出对星际政府的政治颇为了解。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会来到地球。
热带雨林的生态环境并不太适合现代人类，费尔南德斯很努力地创造了一个干燥舒适的环境，他甚至开辟了一个能洒进阳光的角落（每天早上吼猴会掀开树叶），娜奥米的窝移到了那里。
费尔南德斯是热带雨林的国王，恩威并用，小动物们都很听从他的管理。
灰鹦鹉说，今天费尔南德斯带领大猩猩去打猎，借着打猎的名义除掉了不太听话的麋鹿。
“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狮子一样勇猛。”
娜奥米马上就想到了这句话。
除了肉，费尔南德斯还带来了一艘小船。
他邀请娜奥米上船。
“这里的鱼类，你在别的星球都看不到。”
娜奥米向河里看，水域颜色诡谲，河里长出奇怪形状的花朵，不需要专业的知识都猜到肯定有剧毒。
娜奥米拿出相机，她忘记了一个规则，那就是在国王的地盘，做什么都要先争得国王的同意。
她对于热带雨林的记忆就到这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在帐篷里，项目的随队医生坐在一旁。
“她醒了！”医生对着帐篷外大喊。
“圣诞快乐！”他对娜奥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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