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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要钱财,我便给你钱财


南山之下的这座城,每每临近这般这个春,便都会引来无数攒动的人影,或是为了这次极为重要的考核,而更多的则是慕名而来的修者。

        因而近些日子城里的酒铺茶馆青楼赌坊无一不是爆满,就譬如这家临着青石大街名为芳菲歇的青楼。

        尽管还未入夜,天幕边的彤云还羞涩于投进夜的怀,然而芳菲歇之中的妓女们却没那般矫情,或站在二楼临梯浅浅细语呼喝,干脆些的则径直扭着腰肢,在青石大街上向来往的路人骚情着摆杨蚕丝方帕。

        就在半盏清酒的时间之前,应钦堪堪将一角‘臣谨记’饮尽,被曲正楼的茶饭量酒博士请上二楼的时候,在曲正楼附近,一处无人巷弄的地底下艰难的钻了出来一名绀青衣袍的年轻人,年轻人满面污泥,颜色青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仿佛将死之人那般大口喘着粗气,似如刚从一滩泥淖中钻出那般。

        他的确是从一滩泥淖中钻出来的,整整两天的遁行使得他将通身的元气都消耗殆尽。

        直至皓月高悬,这才堪堪缓过劲来,他看着满身的污泥,素来喜好整洁的他不由心生一阵厌恶之感。

        他望了望不远处打着响鼻的马,那匹孱弱至极的马,那辆通身铜制的车,又作出肃杀阴冷的神情。

        他并不打算立即去完成此次的任务,而是往附近的青楼的方向走去,那座名为芳菲歇的青楼,泡个澡再换件干净的衣裳顺便纵情享受一番。

        他实在想不明白千里迢迢赶至此地的任务,仅仅就是为了对付个一只脚还停留在炼休门槛上徘徊的少年。

        即便那少年拿着一柄极高品阶的剑又如何?

        就好比一个连站立都费劲的婴孩提着一柄巨剑那般,滑稽可笑。

        他提得动么?

        绀青衣袍年轻人直接踏上青石大街的石板上,哒哒的响,是那种硬质木屐独有的声音。

        他行走的极为缓慢,或许是由于刚刚摆脱无力的不适应。

        他已然走近这家名为芳菲歇的青楼,然而并没有人乐意见到他,因为没有人会认为一名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乞丐能够承受得起青楼里抛金撒银的消费。

        绀青衣袍年轻人似乎已然料想到这般结果,于是他准备打破这个令他有些生怒的结果,他把手缓缓伸进别在腰间的钱袋。

        然而事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许是出于光线又加之年岁较高视力不佳的缘由,某处角落的一名色衰的老妓女,满怀欣喜的将浑身污垢的绀青衣袍年轻人领进青楼内堂。

        本以为在充足的光线照射下,自己满身满面的污垢会引来一些不知情的闲言碎语以及哗然之声,然而在绀青衣袍年轻人进入大堂之后,诧然发觉,所有人的目光竟是不在自己身上。

        喧噪依旧,大堂内熙熙攘攘,尽管在堂内四角都燃着香料,然而与大街上清新明月极大的差别令绀青衣袍年轻人产生了细微的不适应。

        尽管人多噪杂,但在大堂最为中央的一名黄衫青年立即引起了绀青衣袍年轻人的注意。

        或者说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名黄衫青年身上。

        “我真的是南山下的预备弟子!”

        黄衫青年极力辩解,与此同时指着自己身上的黄颜色的短衫,确切的是指着黄衫上的两段细竹。

        与其说是两段竹,不如说是一双竹筷更为传神些。

        也正是由于黄衫青年黄衫上等的这一双竹筷,引得楼内的客人姑娘们注目,若这青年仅是寻常的满口胡话也就罢了,每日诸如这般的事件没有十件也有八回,而每一回都是毫无新意的被楼子里的狎司拖出去给以狠狠的教训之后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懒得去看懒得去听,然而这回不同,胡话里却是涉及到了南山。

        对于宋人而言,即便是常年住在南山脚下的宋人,只要是涉及到南山的事儿,纵然是芝麻绿豆之事,在他们看来,那也是足够份量的芝麻绿豆,足以放下依偎相伴你侬我侬,饮几盅酒,剥几粒果子,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

        更何况这并非一件芝麻绿豆之事,可大可小任凭人言。

        黄衫青年的辩解并未得到想象中应有的惊讶与妥协,反倒是引来处处讪笑。

        一介南山弟子,纵使仅是获取了预备资格,竟也作出吃白食这般令人诟病的可耻之事,还是跑到青楼里吃白食。

        “你若是再拿不出足够的银两来,我可要将你拽到官府里去,莫要以为披着一身黄褂就当自己是皇上了,跟你讲个明白事理,就算是皇上来这玩姑娘,也要给钱!”老鸨双手叉着腰肢,其势汹汹,哼声说道。

        黄衫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严肃地张望着四处,所见到的除了讪笑的脸依旧是讪笑的脸,他顿时显现出颓然的神色来。

        直至一名浑身污垢穿着绀青衣袍的年轻人进门,他的瞳孔急剧放大,揣着激动神情,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这位兄台。”黄衫青年粗短鄙陋的手指指向着绀青衣袍年轻人喝道。

        他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那名满身满面污垢,穿着绀青衣袍的年轻人身上。

        听到这道喝声,绀青衣袍年轻人四周环顾之后,面色逐渐发白,怒意的身躯微微颤抖。

        原本这个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仅是聚集在黄衫青年身上,而今却是分出一大部分转向绀青衣袍年轻人那处,随后那些人的眼中又显现出嘲弄的神色来,脸上的讪笑之意更加浓烈。

        “当我只是个人善好欺弄的妪妇么?”老鸨气极的望着满身脏兮的绀青衣袍年轻人,仅仅是瞥了一眼就将绀青衣袍年轻人归为与黄衫青年一类,想到楼子里吃白食的穷酸书生。

        听到老鸨这番气极的言语,大堂内的嘲讪愈发地甚了,以至于绀青衣袍年轻人面色更加阴冷起来。

        眼看着老鸨唇将启欲言,即将吩咐青楼中的狎司们,准备作出驱逐的决定之时,一声清叱响起。

        “够了!”

        所有人在那道清叱声响起后微微一怔,此时看到绀青衣袍年轻人的动作,堂内大多数人眼中的嘲讽之色却是逐渐开始消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凝重,默不作声。

        “十两金够不够?”

        这声音平静而简单,却是带着足够的炫耀,以及博取噱头的情绪在里面。

        黄衫青年盯着绀青衣袍年轻人手中的那腚比他衣衫色泽还要深些的金块,一时间有些愕然。

        这腚金仅是远远望去便能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其应值当的分量,而后老鸨在那腚金上篆刻的一排整齐的牙印更是将本就少数质疑的声音强横抹灭去。

        ……

        ……

        月色如昼,南山之下这座城也变得愈发的嘈杂,行走在青石大街上难免会令人产生一种穿行于汴京皇城的错觉。

        歌舞百戏,街上宽阔处重重叠叠建起了摊户,踏索上杆者,吞吃铁剑者,击丸蹴鞠者,猴呈百戏者,卖卦,剧术……乐声嘈杂。

        青石大街上穿行的人很多,而这大都是慕名而来的外乡人,且大都配着刀剑,俨然一副修行者的模样。

        人多便意味着居所不足,不少临至夜晚方才堪堪赶到这座城的外乡人,迈着急促的步伐,寻着临时的居所。

        就如此刻,青石大街上便有着两名步伐微微急促的年轻人,怅然四顾找寻着些什么。

        其中一名,配着一柄剑,并没任何异样,就如寻常的修者那般。

        而另外一名则是一副富家公子模样,他穿着一件像这种天气里显得有些略厚的貂皮袄子,尽管入春未久,但对于此地而言,春与冬又有何分别。

        “公子,你可有听见什么?”那名佩剑的年轻人疑惑着直皱着眉头,停下来问道。

        披着貂皮袄子的年轻人驻留在原地,看了一眼右侧的曲正楼,那处寂静的巷弄,平静而冷漠,淡然道:“掘土的声音。”

        执剑年轻人似乎极为理解貂皮年轻人此刻的想法,以及其口中所谓的掘土的声音,握着长剑关节粗大的手指微微发力,“公子,交给我去处理吧!”

        “对方实力不俗,既然能千里迢迢从蒲城之外的乱山荒原一口气遁行于此地,那么至少拥有着三境中品的实力,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更高也说不定,因而你出手仍需小心些为好。”貂皮年轻人的神情淡然提醒道,然而面庞上却并没有多少担忧的意思,之所以提醒不过是出于习惯性的谨慎罢了。

        从乱山荒原一直追及此地,貂皮俊秀年轻人的态度一直抱有戏耍的成分在内,然而当他发觉那名被他认作为是土拨鼠的年轻人走进一家青楼之后,他便对这件事的态度稍稍严谨了些。

        他并不认为那名青年仅是为了简单的换件干净衣裳以及趁机纵情享乐一番而进入的那家名为芳菲歇的青楼。

        或许还有些更为重要的事情,而他只需要静默的等候着即可,钓大鱼素来需要有足够的耐性,而这点,恰恰是他所擅长的。

        想及此处,貂皮年轻人的严谨态度稍稍放松了些,淡雅一笑,准备叫上一角‘臣谨记’庆祝一下,于是他径直的走进了一旁的曲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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