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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陈年老事(一)


在飞机上,我原本就是不用人劝就会很快睡去。我困意来袭时,感觉到一旁的沈卿来凝着我的目光若有深思。

        ……

        一觉自然醒,行程已过三分之二。

        四大保镖跟假人似的坐在后区,墨镜下的眼睛是睁是闭不清楚。

        沈卿来还没醒过来,俊朗的眉心紧蹙,睡得极不安稳溲。

        我凑近去,他喃喃的呓语带了浓重的急切,

        “别走……醉儿……书凝……醉儿……别走……书凝……”

        梦里的我和顾书凝,该是一左一右从他面前分道扬镳吧恧。

        我原本想要拍醒他的想法因他这句梦话恍然而止。

        空姐见我醒了,走过来体恤地轻声问我需不需要食物或水。我摇了摇头,再度偏脸睡过去。

        ……

        飞机降落前,沈卿来叫醒我。

        “做梦了吗?”他抬起手,大拇指揩在我一方眼圈下,“梦里哭过了吧。”

        “这是我刚刚的呵欠留下的。”我能感受到自己眼里的慈悲,尽管我不太愿意流露,可是我打定主意把话说明:“梦里哭过的那个,是你。”

        他的拇指僵住。

        我抬手握住他,继续说:

        “梦里你叫过我,也叫过顾书凝。”

        具体叫我们干嘛,我应该不需要再多说了。

        沈卿来原本微扬的嘴角耷下来,继而也僵住。

        *

        青瓷集团t市分公司派来的商务车飞驰在省道上。

        沈卿来与我陷入了无交流的怪圈——自从我在飞机降落前与他说过那句话以后。

        途经休息站,我下车去洗手间他会守在洗手间门口;我去超市买东西时,他会默然地跟在我身后提着选购篮;我拿不定主意到底买哪种口味的巧克力时,他会大手一伸,将几种口味的都送到结账机前一并结账。

        他仍是我身边的那个体贴温柔的男人。只是他连跟我解释和怕我误会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那句话,仿佛揭穿了他一直极力隐藏的秘密。

        带着这一干人,我不可能住回我的青溪水阁。所有人落脚在镇上条件最好的一家宾馆。

        本来这次青溪行,是我想借着回国的机会回来给外公公扫个墓,顺道打理一下修复期进行到一半的阳光书院。后来,原由多了两个:一是沈卿来要求看看我的老家,看看在他“离开”我的那几年间,我独自生活的地方;第二个便是口头对青溪的邻居友人发出我与他的婚礼邀请。

        从目前这情形看来,后来的那两个原由似乎变得尴尬起来。

        午餐后我们去了墓园。

        外公的墓地明显有新近被清扫与祭祀过的痕迹。现在我不会误会这是青溪镇上的老街坊邻里的作为——那是简离做的。过去的那几年,也应该一直是简离做的。

        沈卿来因为有心事,除了肃然恭敬地对我外公行礼之外,倒并没有对此表示疑异,也或者他的想法跟我从前一样。

        简离似掐准了时间。

        我与沈卿来从墓地出来不久,就收到他的短信——

        【书院的新钥匙在院墙头右边的第三块青砖上。哥哥。】

        我飞快的回他——

        【下次看望外公别买菊花了,听吴家伯伯说外公生前不喜欢,尤其是白菊。】

        白菊会让外公想到先于他过世的女儿和女婿。

        简离却是知道这一点——

        【慈儿,哥哥去给外公扫墓从来不买花的,更别说是菊花了。】

        我疑锁双眉,问他——

        【你最近给外公扫墓了么?】

        他答——

        【最近的一次在半年前,就在沈临风送你去美国不久。怎么了?】

        *

        晚饭后,我对沈卿来的托辞是想去青溪的老街坊家叙叙旧,时间会久一点,而他尚未复原的身体已经奔波了一天,不适合同行。沈卿来听之有理,答应在宾馆乖乖休整。或者是青溪镇太过安宁和静,我软磨硬泡了半小时,沈卿来也终于答应不让保镖跟着我。

        到阳光书院正是傍晚时分。

        夕照中,被修葺一新的阳光书院古朴又精致,经过新旧时光的濯洗,更显幽静与深邃。

        简离果然是我的哥哥。千年书院跟我预想中复原的模样几乎没有出入。

        院子外的墙角下,姿态随意却恰到好处的放了几块砖,撂起来的高度刚够我站上去摸到钥匙。

        我摸着钥匙,第一次觉得有个哥哥是这样踏实与温暖。

        钥匙插进锁孔三分之一,身后一道声音有些颤抖,

        “醉……醉丫头!是醉丫头吗?”

        钥匙脱了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摇摇晃晃地转过身,眼眶里瞬间涌起的水破框而出。

        模糊的视线里,中年男人搀扶着中年女人,一脸的风尘与悲切。

        是他们,曾给了我一段无忧与温暖的生活,陪护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是他们——我曾经的养父和养母,沈旭钊和清水玲子。

        “爸……”我抬起手猛地擦去眼泪,“沈伯伯,藤原阿姨。”

        *

        堂屋里,简离让人翻拍了外公的照片挂在正中的墙上,案前有牌位与香炉。

        清水玲子和沈旭钊洗净了双手,端肃了眉眼,一人三柱清香,拜在我外公面前。清水玲子更是坚持前额点地,磕头磕得噔噔作响,最后是给沈旭钊强行拉扶起来的。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心虚。我不知道外公在天有灵会不会怨我,居然将他们堂而皇之地带进他了的房子、带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还不适宜将书院里点个灯火通明,我把他们带到二楼的书房——那个我从小梦到大的地方。打开了书案上造型古朴的一盏台灯。

        如豆的灯光下,清水玲子的面色又激动又宽慰,原本就清瘦的脸,双颊瘦得全部凹了下去。不足一个月之前我还见过她,当时根本不是这般惨淡的模样。这段时间她不好过,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藤原进夫对她撒的那个谎。

        清水玲子紧紧凝着我,几度欲开口却无法成功,她的双手死死地交握,唯恐一放开便会情不自禁地上来拉住我的手,又怕遭到我的嫌恶。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的前夫代替她开了腔。

        “醉丫头……我和你妈……和你阿姨来了青溪三天了。一直在等你。”

        男人还是那幅模样,温和爽朗,一脸敦厚,即便是表情平静的时候都像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从没见过我的生父,甚至连照片也没有。他,就是我脑海里根深蒂固的爸爸的模样,恐怕这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了。

        我酸了鼻腔,低下头去,瓮声瓮气,

        “我今天刚刚回来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旭钊道:

        “是你阿姨,她一定想要见见你……她身体不好,又找不到人陪她,只能找我。”

        我抬起头,再度看向清水玲子,于心不忍道:

        “一个月前,我……我并没有说不想再见到你。如果藤原叔叔真的那样对你说……那、那就是他骗你的。”

        清水玲子听闻一怔,随即呜咽一声脱口而出,枯瘦的手急切地捂住了嘴巴,忽然间便哭得不可自抑。

        沈旭钊莫可奈何,一下接一下轻拍她的背,又慌忙四处找纸巾。

        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纸巾,亲自交到清水玲子手里,被她趁机牢牢地抓住手。

        “醉、醉儿……”清水玲子并不拿纸巾擦脸,涕泪横流,“我就知道你不会那样说……你、你那么善良……你根本就舍不得说狠话……你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不哭了。现在你证实了醉丫头根本没有那个心思,该放心了。”

        沈旭刊从清水玲子手里抢过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纸巾,替她擦了眼泪。

        这情形让我有些不失所措,忍着心酸将一包纸巾全数拿出来,想了想,全递给了沈旭钊——时至今日,我仍是无法释怀,即便是内心再心疼清水玲子,也做不到对她表示主动的关切。

        清水玲子却觉得很是宽慰,自己拿出纸巾,背了我们把鼻涕擦净,颤抖着双肩转过脸来,

        “醉儿……藤原说你不愿意见我,也不让我跟你联系。可我实在是担心你……只能找你爸……找你沈伯伯帮我。你……你还是和沈家兄弟在一起吗?我求求你……离开他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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