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醒
“嗨呀，那是我骗她的，我怎么可能是苏潇潇呢。”苏念念紧张到忘了称苏潇潇为姐姐，一步步撤出李华年面前，“如果是苏潇潇，那我也不可能去做文案策划的工作呀。”
虽然原著里也没有设定苏潇潇的大学专业，但苏念念估摸着应该不是策划专业或游戏专业的——毕竟一个秃头女孩怎么成为校园女神？
李华年凝视着她的脸，眼里流露出一丝困惑：“真的不是？”
苏念念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嫌弃地捂住鼻子。
“唉。”她叹了口气，突然快步走向洗手间，出来后，双手滴着水。
迎着男人迟疑的眼神，她把水弹到他脸上，一脸冷漠地问：“这样能清醒吗？”
目睹了一切的秦叔吓呆了：“太太……”
“你就永远活在有苏潇潇的世界里吧。”苏念念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去房间拿包。
她出来时，只见李华年还待在原地，似乎正思量着她刚才的话。
也许，说的是有点重。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在想起故人的时候，又保留一份痛苦的清醒。
她是过来人，她太了解。
李华年没来拦她，倒是秦叔拦着她不让走：“太太，您……您别生气，先生他只是酒后说胡话。”
苏念念微笑着摇摇头：“我没有生气，也不是因为他把当姐姐就要离家出走，我只是觉得姑妈家更方便上班。”
她就没有爱上过，又怎会生气？不论是原著还是这个世界中，两个苏念念都从未爱上过李华年。
秦叔也不好意思真的拦她，一脸犹豫地让了位。
……
苏念念回到姜千影家的时候，姜千影还没回家。
她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家漫步，在姜千影的房间里，看见两只钟。
一只钟不走，一只钟在走，不走的钟上插着一张一家三口的老照片，在走的钟上插着双胞胎姐妹和姜千影的合照。
苏念念愣愣地想到。
如果姜千影的儿子还活着，那应该也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
……
为了项目组能尽快完成任务，姜耀宗把所有成员暂时分到了一间新办公室里。
这么做的好处是效率高，坏处是……
这天，苏念念还没到办公室，就听到前台小姐和其他部门的员工议论着：“听说那个项目的主美和主程打起来了。”
“哪个项目？”
“还能是哪个项目？”
苏念念带着吃瓜和烦恼的纠结心态，加快步伐赶往新办公室。
一进去，整个办公室安静如鸡。
苏念念：“？”
“诶，是你啊，别愣着了，快进来工作啊！”第一排工位上有一个男人站起来，正是气色依然不太好的姜之玉，不过美貌依旧。
苏念念一愣，心直口快：“病好了吗？”
她觉得这么问不太对，就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请假了吗？”
姜之玉双睫微动，掩盖中眸中情绪，解释道：“本来说是尽快开刀的，后来决定再晚一段时间，谢谢关心。”
一程序员起身倒水，路过门口时，小声提醒：“小苏，这段时间没时间摸鱼了，赶紧开电脑吧。”
“啊？要赶时间吗？”苏念念来到工位上，问了声旁边的同事。
只见同事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回答她。
还是姜之玉向她简单解释道：“内测时间提前了，这是甲方要求的，三个月内，我们要完成制作。”
苏念念惊呼：“这么快！”
难怪主程和主美不打架了，原来是没空打。
她也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虽然她现在的位置是项目中的主策划，可实际上的工作内容还是偏向文案策划。
这个游戏之前本来就有人做，前人的智慧就算有瑕疵，也没到要完全推翻的地步，她只需要缝缝补补就好。
本来她做得还挺得心应手的，直到姜之玉搬椅子坐到她边上。
用最温和地语气，挑着最刁钻的毒刺。
“这一段，人物的技能描述太复杂。”
“太简单解释不清楚！”
……
然而无论苏念念怎么反驳，姜之玉的回答都让她心梗：“甲方要求。”、“甲方爸爸的脑回路我也不懂，反正就按他们说的这么做。”
苏念念干得郁闷，后来实在绷不住了，指着屏幕里一个角色名字，开口道：“或许每个人对原著小说的理解都有不同的地方，但有些地方应该是相同的，书里说她是一米七，那她就该是很高的样子。”
“你倒是和主美一样想法。”姜之玉微微挑眉，“但问题就是，甲方认为把所有女性角色做成娇俏佳人的样子，才会大卖。”
苏念念小声嘀咕：“说服甲方接受我们的建议，这是你的工作吧？”
姜之玉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默默把椅子搬了回去。
不一会儿，他说：“甲方接受了我们的建议，不过像是报复我们似的，要我们给游戏提前宣传造势。”
苏念念身旁的同事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她跟姜之玉说：“官博已经发布了，公司的官博也会帮我们转发，但流量估计不太行，要不要买推送？”
姜之玉想了下，拿出手机：“先不买。”
公司的官博和游戏官博都没多少粉丝，但是，姜之玉自己的号有啊！
中午吃饭时，苏念念听同事说起这个，就上微博看了看，结果这才发现原主的微博号，已经快一年没有发过东西。
上一条消息，也是原主微博唯一一条微博，发的是苏潇潇的讣告。
评论里，有缅怀苏潇潇的，也有骂苏念念的，离谱的是，还有想嫁李华年的。
这个微博，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看。
苏念念转发完游戏官博发布的宣传内容，就匆忙退出了微博。
……
星月影业，快年底了，别的公司可能很忙，但他们有点闲。
主要是之前忙够了，从连年亏损变为今年大幅度盈利，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如果不是劳动合同不允许，他们甚至想提前放假。
今天，有不少员工明目张胆地摸鱼，大概是宣传部的小姐姐用官号摸鱼，刷到了苏念念的微博。
问过总监后，在总监的支持下，她用官号转发了苏念念新发的微博。
【我们老板娘居然是主策划！必须支持！[doge]】
星月影业的官博最近沾了热播剧的光，不仅涨粉速度快，而且还都是活粉。
可想而知，这一转发会给那款还在研发中的游戏带来多大的热度。
苏念念自己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一转的微博，居然一天之内有了上千的转发量？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收到了姜之玉的红包，金额是发红包的上限。
她回家路上，和姐妹群里的人吐槽这事。
最有空的果然是小婵儿，几乎秒回：大姐，你老实说你还有什么隐藏身份？我现在来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苏念念：隐藏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们
小婵儿：哎，星月影业好像是你男人的，是他在背后帮你吧
苏念念：可能是
虽然苏念念回是这么回，可以她对李华年的了解，他根本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算了，抽空问问，如果真是他，那就好好谢谢他。
……
苏念念的下班时间，第一次比姜千影还要晚。
姜千影已经亲手做好晚餐等她：“最近工作忙是吗？”
“还好。”苏念念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顿了顿，“姑妈，其实你下班回来也累，不一定要亲自做饭的。我们可以请个厨师，或者出去吃。”
姜千影的工作是和姜耀宗相同，也是开公司当老板，只不过她做的是实体方面的，相对更加低调，低调到原主都不知道。
以她的收入，完全有能力过和李华年一样的生活：有别墅、有佣人。
不过她二十多年来，一直住在这里，想必是有其他感情因素在的。
姜千影微笑道：“别人做的，和姑妈做的不一样。”
在养苏家姐妹之前，她厨艺水平为零，她的亡夫和儿子，都没有吃过她做的佳肴。
所以，她给苏潇潇和苏念念亲自做饭，其实也有一层想要弥补遗憾的原因在。
但她对念念不能这么说，念念本来就是个心细敏感的孩子。
姜千影正好要提醒苏念念一些事，就趁开饭时说出来：“念念，你是不是快要转正了？这段时间要千万注意，进了社会，不是人人都会对你有善意的。”
苏念念边盛饭，边问：“姑妈，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姜千影沉默片刻，仿佛做了一会儿心里挣扎，缓缓开口：“总之小心点吧，有些人很怕被你威胁到地位。”
她没办法直说出来，之玉是母亲亲手带大的，别的不说，母亲在事业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她教出来的孩子，从事什么行业都不会太差。
如果侄子真的想要那个位置，那他一定已经知道念念的身份了……
“问题不大，我就算没有被转正，还有人养的嘛！”苏念念半开玩笑道。
姜千影沉下脸，低声骂道：“真够没出息的。”
苏念念笑得呲牙：“嘿嘿。”
她才不慌呢，她就是创造整个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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