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坏了16


望着璀璨的夏末初秋明朗的夜空,江栗想着:  如果下雨就好了,下雨就让他跪在外面,  跪个一天一夜。

        让他学会低头,让他明白现在谁才是主导地位。不过,这个位面从来都很擅长让他的期望落空,  他生日许的愿没能实现,想要死亡却又复活,  就连变成,好不容易成了最后却又落得个四不像的下场。    江栗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后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手术取出腺体留下的碗大的疤,  幸好在背后不那么容易被看见,不过摸上去的手感干干巴巴,像是脱了水的紫菜皮,  即便看不见光是想想也能知道有多丑陋。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不用看也知道是陆峥在轰炸他的电话,  同时还有无数条短信送进他的消息栏。

        江栗就喜欢看陆峥着急的样子,  他接听了电话,却一声不吭,连一句“喂”  都不肯多说,  只是静静地望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

        “你在哪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在机场附近找了你很久很久

        “你在哪你说话,不要不理我,  我求求你了。”  陆峥哭着重复这几句话,  并不是他不想说其他的,  只是瘫坐在机场的台阶上,头疼的快要炸裂,  可是他的手边没有药,他只能靠不停地念着江栗的名字,  和重复他执念了一整夜的事情,  好让自己能维持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所有的理智都在“江栗”二字上,  他的意识早就开始涣散,他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机场,他只记得江栗不见了。陆峥的精神状态从他不稳定的呼吸里听得出来,沉重的呼吸仿佛穿过了电话听筒喷洒在了江栗的脸上。的脸色染上了陆峥的不稳定,凝眸挣扎着,  在原地来回踱步:  “不能心软心软”,这是他欠我的,  这是他活该的。”陆峥的耳朵里终于听到了属于江栗的动静,  虽然听不见江栗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可是知道江栗在听他说话,他就变得没那么癫狂了。

        “栗子,我告诉了他们,我说我非你不娶,  我说我就是爱上了你,不论性别只是爱你。”  陆峥撑着头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努力把想说的话说清楚。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江栗始终无动于衷。江栗不关心他在哪,不关心他的情况如何,  只是来回地踱步,  只能给陆峥听到沉重的鞋底敲打地面的沉闷当当声。陆峥沉默了片刻,  连带着江栗那边也没了动静,  只能听见淡漠的呼吸声交织在电话里。陆峥像是放弃了继续纠缠江栗,叹了口气,  哀求道:“栗子,我的药在你的口袋里,  你把药送给我好不好”把手放进了口袋里,他的外套口袋里果真是有一瓶镇定作用的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你把药送给我,我不纠缠你,  我只是头好痛,我的眼睛也好沉,  好像要晕了,便再没了声音。江栗本来还纠结要不要去送药的这颗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不是原不原谅陆峥的问题,  是救不救他命的问题了。在人命这个问题上,江栗向来是心软的,  不管是别人的命,还是陆峥的命,他都会心软。  所以江栗想都没有多想,  立马握着手机冲出了酒店,  一边快步疾跑在马路上,  一边对着手机的听筒大声喊道:到!“

        口袋里的镇静药随着江栗奔跑时的一起一落,  发出了清脆的药丸互相碰撞的声音,  当当啷啷很是悦耳。

        "我在原地等你打头颅的声音,鼻息哼出痛苦地沉吟。

        “我马上到,我马上到!”

        江栗的语气坚定,  即便他自己的身体不能高强度奔跑,  可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冲到了“原地”,  也就是他们离散的机场出口。

        果然,出口的台阶上,  倒着做一个意识不清醒的男人,  他半边身子倚着高处的阶梯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陆峥眼前迷离的霓虹光景被身影遮住了,  他睁着朦胧的双眼,  看清了他面前的人就是江栗。

        “我没有骗你

        看见陆峥还能说话,江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  下来,  他一路上都害怕自己的冷漠会害死陆峥。

        “我给你买了水,你先喝口水。”  江栗拉着陆峥的手臂,把他的身体扶正。  陆峥微眯着眼,无力地靠在江栗的肩膀上,  整个人的身体都快倾倒在江栗的身上去。  矿泉水瓶放在陆峥的唇上,水珠湿润他的唇瓣,  他却没有力气张开嘴唇去喝。  水都喝不了,  更不要说去吞下一粒坚硬的药丸了。  江栗叹了口气,含住一口水,  低头吻住了陆峥的唇。  陆峥的唇还带着眼泪的苦涩,  这一口苦涩被江栗尝了去,  接着带到了二人的唇中,  纯净水里混进了眼泪,渡进陆峥的喉中。看见陆峥吞下这口水后,江栗含住药丸,  又喝下一口水,按照刚才那样把药丸  混在纯净水里,轻轻地送进陆峥的唇中。陆峥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  带着奸计得逞的窃喜。

        不过江栗现在只顾得上照顾陆峥,  没有注意到陆峥嘴角的奸笑。

        “怎么样头还疼吗”  江栗扶着陆峥到了平底,  陪着他一同坐在地上,  让陆峥的脑袋能枕在他的膝盖上,  同时双手抵在陆峥的  太阳穴上,温柔地帮他按摩排解痛意。夜晚的温度降得很快,  陆峥蜷缩在江栗的身边,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江栗捏住了陆峥的手指,  发现他的手掌冰冷得像块冰。了自己的外套,盖在陆峥的身上,  用自己不够热烈的温度温暖他。  结果就是两个人的温度一起变得冰冷,  而且江栗的身体只比陆峥差不比他好,  在风里就待了这么一小会,便开始胸闷咳嗽。陆峥撑着手臂勉强坐起来,  颤抖着手臂把外套盖在江栗的肩膀上,  倒进了他的怀抱里,拥着他闷闷地委屈道:想回家

        “那你能站起来吗”  江栗有些担心的拍了拍陆峥的肩头,  他感觉陆峥此刻就是个体型大的小孩子,  只会躲在他怀里撒娇,而江栗的心被他念得一软再软。

        从一开始想得送完药就离开,  到现在变成了把他送回家再走。  陆峥埋头在他的肩窝里,委屈地嘟囔:  “你扶着我,我们打车回家。”

        “好江栗小心翼翼地把陆峥扶了起来,  紧紧握着他的手,臂膀紧靠他的身体,  试图让他的身体不要这么冷,了一辆的士车,上车后陆峥念  了个地址,江栗觉得地址很耳熟,  但是却记不清是哪里,  但绝对不是陆峥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

        可能是他养其他金丝雀的笼子吧。

        “栗子,你冷吗”陆峥的呼吸喷洒在江栗的肩窝。

        “不冷。”江栗轻声回答。

        “栗子,那你吃药了吗”陆峥继续问,  气息平稳了不少。

        “吃了。”江栗继续回答。

        “栗子,那

        "陆峥还想问,却被江栗捂住了嘴巴,  “好好休息,不要说这么多话。”  陆峥在江栗的怀中委屈巴巴地咂了咂舌,  气势微弱地应下:“哦  的士车驶入了一个小区,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江栗终于意识到陆峥说得地址是哪里。那不是养其他金丝雀的笼子,就是养他这  只栗子的笼子。

        是江栗死去的地方,也是他心死的地方,  承载着无数和陆峥不融洽时光的剧场,  每一个角落里几乎都尝过江栗眼泪的酸楚。

        “我们到家了。”陆峥闭着眼睛,小声地嘀咕。江栗把他扶上楼,  但是他有一个非常强烈的预感,  一旦靠近那扇门,他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江栗的预感向来准确度很高,又或者说,  他非常了解渣攻,  所以能提前预判渣攻的一举一动。

        在电梯打开的瞬间,  他一只手按着电梯不让它走,  另一只手就撑着陆峥把他送到走廊,  不过陆峥太沉了,他还是得用双手才能把他拖出电梯。

        他把陆峥放在电梯,  以最快速度转身去按电梯,可惜的时候,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足够陆峥像个尸鬼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缓缓从后方搂住江栗的腰,  把他拽到墙上按死在一旁,  让江栗眼睁睁看着为他打开的电梯又关上并且沉去了底层。

        “栗子,你还是这么善良,我真喜欢善良的你。”  陆峥的声音像是沉溺在海中的沉鸣,  带着湿淋淋的惊悚,足够把江栗吓得汗毛战栗。江栗忘了,陆峥的身体一直都是这么冷,  和他那位从来没暖过的师尊一模一样。

        他全是装出来的,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江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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