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晨间时光
梧桐苑中有许多墨洵为临渊种的花，趁着夜风送来阵阵幽微的香气。
临渊的睡颜一贯是好看的。墨洵看的再久也不觉辛苦。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墨洵回到书房，唤来楠启。吩咐楠启亲自经手临渊的饮食起居一应事物。无论内院外院，膳食茶点，仙娥侍卫，皆要楠启亲自经手。
楠启频频点头，心中酸涩。墨洵十年时间不曾有过鲜活气息了，如今终于有些起色。
“楠启，你可记得聚魂珠在何处？”
楠启知道以墨洵的心性，定不会让临渊的魂魄长久残缺，更不会让她的残魂长久飘荡在外。
“回君上，据属下所知，聚魂珠应是在天君处。要小仙去拿吗？”
“不必了。你且照顾好渊儿的饮食起居便是。”
墨洵不让楠启将聚魂珠取回，出乎了楠启的意料。但多年在墨洵身边，楠启早已习惯了少说少问。即便心中有些疑惑，也并未询问墨洵。
晨间的华辰宫总是有些温暖柔和的味道飘散在风中。临渊闭上眼，感受着风中细碎的花香。
深吸一口，一阵舒心的感觉包裹全身。
“喜欢这花？”
墨洵冷不防地从花丛中出来，吓了临渊一跳。
“这花是你种的？”
“是我……吩咐楠启种的。”
楠启跟在墨洵身后出来，手中还拿着剪子，看样子是去修剪花枝了。
“你倒是有趣。明明仙法卓然，却不用法术。”
临渊这番夸奖让楠启有些害羞。毕竟自己与当初的临渊上神想必，远远不算仙法卓然。纵然已经在帝君身边十来万年，但也只到上仙。
“殿下夸奖，实在惭愧。”
墨洵挑挑眉毛，楠启赶紧识趣退下，以免惹墨洵不快。
楠启走后，墨洵牵着临渊的手回到寝殿。
“夫人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墨洵脱口便叫夫人，临渊有些猝不及防。
“你不要乱叫我。我可不是你夫人。”
临渊急于撇清关系，赶紧开溜。墨洵伸出长长的手臂，将临渊提溜回来。
“别闹了，用早膳。”
虽然九重天上的人都让临渊捉摸不透，但是九重天上的膳食实在是不错。临渊早膳吃的可口，墨洵在一旁看的也满意。
但是临渊并非只因贪吃才吃了这许多，而是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临渊想从这个地方离开，这里虽有时让自己舒心，但是大多时候总是有一种无形的不安笼罩着自己。于是临渊计划早膳吃饱些，等会儿就骗墨洵说自己想睡了，让他先回去。再趁机溜走。
早膳时分，楠启将耀阴的名帖送到了墨洵面前，问墨洵是否见上一见。
临渊低头吃饭，心中盘算，耀阴来了，小九也来了。这样自己只要趁机与他们碰面就能让他们将自己带走了。真是运气好。因而临渊用罢了早膳之后，墨洵满怀歉意说有些是要处理，暂时离开时候，临渊并无半点不悦神情，反而打着哈欠对墨洵说，正好自己有些没睡醒，想再休息一下。
墨洵嘱咐了临渊好好休息后就走了。
临渊想着耀阴带小九过来定要与墨洵说一会儿话才会走。因此早早等在门口。
“殿下不是说困了，想再休息一会儿，怎么不进去卧着？”
楠启见到临渊站在寝殿门口，似乎有些心事，心中不免担心起临渊是否有些不适应。
“哦，没事没事，我想着外面清风如许，方才房中有些闷，出来透透气再进去。”
临渊干笑两声。
楠启留意到临渊寝殿之中的门窗果然都紧闭着，赶紧说是自己的不是，吩咐仙娥将门窗都打开，通通气。
临渊笑着回到了房间，心中暗暗骂楠启来的不是时候。
“内个……请问仙君姓名？”临渊对楠启有些熟悉之感，却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所以想问问楠启。
“小仙不敢。小仙是墨洵帝君座下华辰宫令楠启。”
临渊点点头。难怪这宫中上上下下都听楠启调配，原来这是华辰宫的宫令。
“那请问楠启仙君，此前我与仙君……认识吗？”
临渊试探着问楠启，感到有些抱歉，这样问是有些失礼冒昧，但是若不弄清楚，自己恐怕也难以心安。
楠启知道临渊不太会说谎，每每说谎总有些局促，喜欢扯自己的衣袖。但是现在临渊严重一片坦诚，可见不是说谎做戏。临渊真的将一切都忘了。
楠启心中难免有些悲凉，临渊原本是最无辜的，如此小的年纪竟然要为四海八荒承担许多。
临渊见楠启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让楠启不要在意，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些事不清楚，若是说错了就当自己没说过，千万别介意。
楠启见到临渊有些误会，赶紧解释道：“不，不，小仙不是这个意思。从前殿下与小仙是相识的。殿下在华辰宫中三千年时间，小仙常与殿下说话解闷。”
临渊歪着头想了想，昨日墨洵也说过自己曾在华辰宫三千年的事情，今日楠启亦云。若不是串通好了，便是真有其事。
“请问仙君，我在华辰宫三千年都做了什么？”
临渊这下将楠启问住了。这个问题让楠启有些为难。如若说临渊在华辰宫三千年时间主要是在痴缠墨洵，无所事事，偶尔出去打架，以临渊现在的承受能力，估计接受不了。但是若诓骗临渊，日后临渊恢复了记忆，恐怕要来找自己麻烦。思前想后，楠启终于开口：“回殿下，您在华辰宫的三千年时间主要是修身养性，栽花种树，有时下厨练练手艺。偶尔也出游三界，铲除妖魔，为八荒除害。闲来无事便与帝君闲话、饮茶。”
楠启想着这样说，应该算是委婉概括了临渊在华辰宫的三千年。她应该能接受。果然，临渊点点头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以前还是很多才多艺的。”
“是，是，殿下厨艺了得，又做的一手好茶，仙法卓然，尤善使剑。小仙心中钦佩万分。”
楠启顺着临渊的话说，谁知反而让临渊有些难受。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了，你也不必佩服我了。”
楠启心中暗暗骂自己蠢，临渊现在仙力尽失，提仙法做什么。
“殿下……”
“我有些累了，仙君请回吧。”
临渊客气地请楠启回去，但是眼中荒凉的光芒却刺痛了楠启，楠启有一瞬间以为看到了被老天君软禁之前的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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