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失而复得（一）
最近四海八荒流言四起，说是临渊上神的仙体被盗。不知是何人所为，墨洵帝君正在全力追查。
墨洵原本吩咐人好好封锁消息，以免伤害临渊。如今却人尽皆知。墨洵思索片刻，心中忽而想到一个人——沐若。
当日自己一时心绪不稳，将渊儿仙体被盗之事透露给沐若。如今三界皆知，还知晓他全力追查，岂非逼偷盗之人毁尸灭迹。
墨洵来到沐若寝殿中。
寝殿奢华，纱幔层叠，明珠闪烁。
珠联之后安坐的沐若正在品茶。见到墨洵来，着实惊了一下。沐若嫁进华辰宫近十年时间，墨洵从来不曾走进这寝殿一步。沐若也曾哭着问墨洵为何如此待自己，墨洵只冷冷地说：“你始终想嫁入华辰宫，本君以为你喜欢华辰宫，便许你好好与这宫长相厮守。”那一刻沐若便知晓墨洵始终在怪她。怪她硬要将自己绞进墨洵与临渊之间。但沐若就是受不了墨洵身边有别的女子。
“臣妾恭迎君上。”
沐若在九重天上，礼仪学的极好。这礼做的十分优雅得体。
“免礼。”墨洵兀自坐在主位上，对沐若的美视若无睹。
“君上难得到臣妾这来，今日既然来了便尝一尝臣妾院中的茶。”沐若见到墨洵到自己院子中，喜不自胜，殷勤吩咐侍女奉茶。
墨洵示意不必了，挥手让所有侍女都退下。
“沐若，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嫁进华辰宫时候，本君对你所说的话？”
沐若站在墨洵对面，有些心虚。不知道墨洵为何忽然这样咄咄逼人。平日里墨洵虽冷淡，却不至于如此凶。
“是，臣妾记得。君上吩咐臣妾，修身养性，深居简出，不要参与九重天上的纷争与流言，更不能将华辰宫中的事说与外人知晓。”
“那你是如何做的？才仅仅十年就记不住了吗？”
墨洵眼露凶光，沐若最害怕墨洵眼中的这种光芒。即便知道墨洵不会伤害自己还是害怕墨洵这副模样。腿一软，跪在墨洵面前。
“臣妾不知君上何意。请君上明示。”
“好，本君问你。渊儿仙体被盗之事，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君上，冤枉！事关临渊上神，臣妾怎敢随意散播？那日……君上在梵漓池与臣妾……说话。君上才走，臣妾就发现涟筝公主一直在花丛中，君上与臣妾说的话，涟筝公主听得一清二楚。说不定是她……”
沐若冤枉旁人的本事墨洵早就领教过了，现在沐若说的话，墨洵当然不信。
“涟筝公主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此事绝不是涟筝公主所为。”
墨洵笃定的模样让沐若有些吃醋。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涟筝都能让墨洵这样相信。自己对待墨洵一片真心，却屡屡被怀疑。
“君上如何就这般笃定不是涟筝公主所为？”
“涟筝公主在与不在都一样。你以为涟筝公主是直到那一日才知道渊儿的仙体被盗之事？”
沐若心下骇然。原来涟筝早已知晓临渊仙体被盗之事，却装作若无其事。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丫头城府如此深？
“沐若，你若再不说实话……”墨洵话说一半，沐若吓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惹墨洵更加厌烦。因为墨洵见到的是这楚楚可怜之后的蛇蝎心肠。
“君上，臣妾想起来了。臣妾曾经在与郁鸢公主闲话时候，被郁鸢公主问到临渊上神之事。当时臣妾并未想太多，想着郁鸢公主的母亲在九重天上地位显赫，定是知道此事，便没有多做隐瞒，与郁鸢公主说了临渊上神的仙体被盗之事。除此之外，臣妾再没告诉过别人了。”
墨洵盯着沐若，半晌沉默。
此事楠启在门外唤墨洵，说墨洵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墨洵鼻间一声冷哼，道：“既然你如此喜欢与人闲话，这华辰宫怕是也住烦了吧？不如回峄山吧。”
沐若听到墨洵赶自己走，心下难受，不愿离开。便死抓住墨洵衣角，说自己违反君上的君令，有违宫规，自请禁足寝殿，以作惩戒。
“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再犯。”
墨洵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沐若的寝殿。
偌大的寝殿中只有沐若自己呆呆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墨洵哥哥，你便这样在乎临渊，这样厌恶小若吗？小若只是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这也错了吗？”
楠启将墨洵准备的东西呈到墨洵面前，请墨洵一一过目。墨洵点头表示满意，吩咐楠启尽快送去。
楠启答应着，连忙叫上几个得力的侍卫与宫人，往冥界去了。
冥界，忘川河畔。
曼珠沙华火红的颜色让临渊爱不释手。这花朵是临渊最喜欢的颜色，在忘川河边，开的妖冶又肆意。没有限制，按照自己的意愿生长。
“小九这花真好看。”
临渊看着满地红花，笑意盈盈。小九看着笑靥如花的临渊，只觉得她比花还好看些。
“是啊，只是曼珠沙华只开在忘川河边。需忘川河水灌溉才能长得如此美丽动人。”
“啊？只能长在这里啊？那不是其他人都看不到了。”
临渊有些失望地扁扁嘴。找回仙身快半年时间了，小九给她讲的关于冥界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从前只是魂体的时候，小九不敢让她太辛苦，如今找回了仙体，小九经常给她讲些故事，她也慢慢熟悉了身处的冥界。
“也不会啊。凡人死后，走要走这条黄泉路，就能看到这些花了呀。仙界其他地方都没有。凡间有的仙界都有，唯独这一样，凡人能看到，神仙却看不到。这样才公平些。”
小九给临渊慢慢解释。临渊点点头说：“对，这样才公平。”
耀阴与腾蛇在不远处盯着他们，或者说盯着临渊。眼下临渊身份不明，还是要看紧些。尤其是在忘川边玩耍时候。忘川河水中有许多不愿往生轮回的魂魄，忘川河时刻腐蚀着这些魂魄，直至魂魄消散。神仙若是不小心落入忘川之中，也会被灼伤。看紧一些以免不甚落水。
“启禀冥君，楠启仙君到。”
冥界大门的侍卫前来通禀说楠启仙君已经到了门口，耀阴与腾蛇对视一眼，忽而都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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