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立星宏

墨洵眼中忽然出现的杀气，吓了所有人一跳。墨洵对九重天上的仙官，虽然冷淡，却从未刻意为难过谁，更不要说对谁有些杀气。原本就是见惯了各种不平之事的神仙，自然不会与小辈神仙计较。因此一众仙官见到墨洵眼中射出的杀气，便知道恐怕这九重天要易主了。

        “天君？哼。当年本君懒得多理红尘事，将这九重天交给你祖父。你祖父便又传与你父亲，后又给你。许是本君多年不对人说当年的故事了，你们都忘了这座位上镶的九九八十一颗明珠，颗颗都是你祖父精挑细选出来，以贺本君平定四海征服八荒之功业。那年你祖父才八万岁上，尚无你父亲。如今你是凭着何种本事同本君说这样混账的话？”

        墨洵面无表情，甚至语气也冷到了极点。

        “帝君息怒。父君只是一时鲁莽，请帝君息怒！”

        星宏十分维护天君。墨洵见星宏如此，便不再多说什么。念着当年的恩情，念着天族的安定，最终墨洵只叹了口气。

        一切就这样定了下来。即便天君垂死挣扎，但墨洵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二月初一，为星宏举行继位大典。这期间的几个月，星宏接管天族事务。天君则被墨洵发到了一处仙山，美其名曰安度晚年。

        星宏为人正直，在九重天上长大，做事极有分寸。凡事皆问过墨洵才做定夺。但墨洵一一回绝，表示如若不是发生了危害四海八荒的事，他不想对天君行为指手画脚。

        料理定了天族之事，墨洵独自往伏羲山去了。在临渊的冰棺边上坐了几日，与临渊说话。

        “渊儿，你一贯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如今却丢下我独自去了。你就不想回来看看我吗？父神说渡你，却始终未见你回来。你是否不想回来了？”

        “渊儿，你可是在怪我没有早些给你做主，没有早些护着你？如若我不想着四海八荒，不想着天族，便不会委屈你了。原本只想着以后护着你，却不想一拖再拖，一直都没有护好你。”

        “渊儿，如若我说我做错了，后悔了，你会不会回来？渊儿，若你不愿回来，等我把后面的事情做完，就来陪你。”

        ……

        白泽在洞外摇摇头，将明川带走。墨洵动了真心，不会这样快就放下。白泽第一次见到墨洵这般失意，这般低沉。

        凤帝与帝后经此一事都苍老了不少，尤其是凤帝。白泽能明白，任谁都受不了独生女儿忽然身归太虚的消息。

        白泽纵然有手段，如今能做的却也只剩下与凤帝饮茶，帮他解闷，走出这愁苦。

        临渊魂飞魄散之时，父神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但是临渊能不能回来，只有看临渊自己。如若临渊不想回来了，那么谁都没有办法。

        临渊死了，除了墨洵之外，楚瑾也十分消沉，眼神中再不复当年风采。涟筝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

        但有一人却始终欢喜——沐若。

        临渊是沐若最大的威胁，临渊死了，沐若自然喜不自胜。在也没有人能够跟她抢墨洵了。嬷嬷告诉自己，只要耐心等待，墨洵会忘记临渊的。只要好好留在墨洵身边，好好对他，总有一日他能回心转意。

        墨洵却不想沐若如愿。

        没有张红挂彩，没有凤冠霞帔，没有丝竹相伴，没有高朋满座。沐若就如此冷清地进了华辰宫的门，成了华辰宫的侧妃。墨洵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新婚当夜，沐若让婢女将自己打扮得娇艳欲滴，却不想墨洵并未进入自己精心布置的洞房。一夜空守。

        沐若红着眼睛找到墨洵的时候，墨洵正在梵漓池边看书。那书是当初临渊最喜欢翻看的一本，并非是什么高深的佛理或道法，只是楠启怕临渊闷，在凡间为她寻来的戏本。说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虽是老套故事，但却描写的极为细致，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墨洵还记得临渊总是念着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墨洵起初只当临渊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直落在自己身上才明白此中甘苦。

        墨洵见到沐若红着一双眼睛，心下并无太多怜惜之情。原本沐若便是求一侧妃之位，如今得到，墨洵以为沐若应无不满。

        “墨洵哥哥……我……”沐若原本想问墨洵为何一夜都没有来，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吞了回去。

        “你该自称臣妾，称我为君上。”墨洵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地命令着沐若。

        “臣妾，君上……墨洵哥哥，我们……真的只能这样吗？我们回不去了吗？当初哥哥待我极好，事事都为我打算，如今却连话都不愿意对小若说一句了吗？”

        “小若，这是你一直所求的。如今得偿所愿，还有何不满？”

        墨洵没有抬头看沐若，只将书页又翻过一页。

        “小若只是想常伴兄长左右，侍奉兄长。也盼望兄长能够怜惜小若，多加照拂。仅此而已。”

        “你现在已经是华辰宫的侧妃了，自然能够常留华辰宫。至于说怜惜，你或你母亲都未曾对本君提过需本君对你多加怜惜。本君已给你想要的，还上了你母亲对本君的恩情。”

        “墨洵哥哥在强词夺理。你明明答应了母亲会好好照顾我。”

        “本君自会照拂你，护你一世泰康安稳。方才我已吩咐楠启，将侧妃封赏送到你院中。日后你便是华辰宫中的侧妃，本君不会叫你在九重天其他仙家面前寒酸。本君避世已久，你身为华辰宫的侧妃，言行需谨慎，人前人后别失了分寸。”

        墨洵的意思清楚明白，沐若想要的侧妃之位，想要的尊荣富贵，墨洵都给了她。峄山娘娘为沐若求的泰康安稳，墨洵也给了她。却也在自己与沐若之间画上一条线，沐若永远越不过，那便是君臣。日后墨洵是君，沐若是臣。沐若永远不会有机会走进墨洵心中。那个地方满满的都是临渊，再也容不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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