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东海赤鲛

“渊儿你想不想知道我近日悟到了什么事？”

        “渊儿？你还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墨洵不是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临渊，墨洵是从来都没有在临渊面前叫过临渊的名字。

        “那我以后都这样唤你，可好？”墨洵眼中有一团浓浓的温柔，化不开。

        “帝君……说近日悟到了一桩事，是什么事？”临渊想岔开话题。近日的墨洵越来越不对劲，临渊身上有些发冷。

        “渊儿，我全都知道了。”墨洵这只老狐狸，早就想好了计策。既然白泽不肯和盘托出，那就自己想办法诈一诈临渊。

        “全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临渊心中思量着墨洵说的全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过去三千年的事情，墨洵全都知道了？不会啊，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渊儿，过去三千年的事情，我已全都知晓了。你数次涉险，数次命悬一线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救你，我心中很愧疚。渊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这两天闲来无事，又召唤了一次那老头。他见你不在，便什么都告诉我了。”不得不承认墨洵的心理素质极好，这样的瞎话墨洵说的如真的一般。

        “那……东海赤鲛那件事也说了？罗刹仙藤的事情也说了？那老头还真是……人家女孩子瞒了三千年的秘密，他怎就都告诉你了？”

        “我一贯对你说那老头人品极差。他是不懂何为道德的。”为了能套出临渊的话，墨洵极尽所能地污蔑镜使。

        “嗯，我与他又没什么交情，他告诉你也很正常。”临渊低下头，使劲眨眨眼。显得有些可怜。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其实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感激我，或者是别的什么对我好，我只是想让你因为喜欢我而对我好。况且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本也没有想过要你的回报。”

        “渊儿，你给我讲讲东海赤鲛那件事的经过吧。那老头说的不清不楚的。”

        临渊见墨洵已经知晓了，也觉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喝了一盏酒，沉默片刻便缓缓将赤鲛族的事情经过道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那是我到了华辰宫以后大约三百年的事情，那时正值东海赤鲛族的鲛王要飞升上仙。你知道的，鲛人一向法力低些，飞升上仙也是好事，同为仙僚我本该祝福。只是那位鲛王心术不正，他派了人到九重天名义上是进献东海珍宝，实际上却暗地里指使鲛人族的美女去迷惑九重天的藏经阁守卫，拿到了有关你护心石的记载。企图利用你的护心石来为他挡天雷的劫。你知道的，若是替人挡天雷的劫，那这天雷的威力是不可控的，挡劫之人必定身受重伤，甚至丧命。一旦你的护心石毁了，那你的性命就难保了。”

        “所以你去替我守护护心石？”

        “原本我想着如若动了你的护心石，你定是有防备的。不需我多操心。但那时鲛王为了要让你无暇顾及护心石，派人到各个仙山去作乱，意图掩人耳目。你果然受天君之托，为白泽去压阵。我想着一旦他们动了护心石，你又远在天边，说不定根本来不及，便去了东海想找那鲛王，为他想个别的办法。”

        “谁知我的护心石就压在东海海底，你眼见他就要取出护心石了，你没办法才与他交手？”

        “是，我本想拿回护心石，将他带回九重天治罪。但他的东海赤鲛族倒是都忠心耿耿，全部以命相搏，企图拖住我，让鲛王拿到护心石。不得已，我便屠了东海赤鲛族。回来后，天君知晓了赤鲛族鲛王指示手下到处为非作歹的事情，以为是其他族群上门寻仇。因鲛王罪孽深重，赤鲛全族皆参与谋划在下界仙山的事端，全族有罪，所以天君并未多查，便将此事揭过去了。”

        “东海赤鲛一族，虽不是大族，但我记得赤鲛王手下有四位猛将，时刻守护赤鲛王的安全，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我没能全身而退，只是拼着些力气，回到华辰宫了而已。当时楠启将我安置在他那里，我养了三日才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那时候你不经常见我，也不怎么注意我，所以我有些时日没到你面前，你也不会发觉。”临渊语气平缓，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临渊现在已经不会在乎墨洵是否会知道。隐瞒这些的意义，也不过就是怕墨洵会因这些感恩，而非真心喜欢自己。临渊一向是这样的脾气，她喜欢的人若是因为别的原因待自己好，那她宁可不要也不愿两人都觉辛苦。

        东海赤鲛族的事情墨洵是知晓的，却未曾想是临渊做的。当时她小小年纪，并没有人想到她。天君最后不了了之也是因为即便临渊不曾动手，天君也会派人去做这件事。

        墨洵看向临渊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心疼。这丫头如此小的年纪，却承担了这么多。

        “渊儿，你当时不害怕吗？”

        “怕呀，我怎会不怕呢，我当时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败了。那四位猛将真的很厉害。又是在水中，我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但是我想到有人要伤害你，我更害怕。我那时喜欢你，所以我一定要守护你。”

        “渊儿……你再同我讲讲罗刹仙藤的事情吧。”

        墨洵不敢松懈，不敢多看临渊一眼。若是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听下去，只想把这个小丫头抱在怀里。临渊啊临渊，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啊？

        临渊一边讲故事，一边喝酒。喝的有些晕。眼神却还十分清楚，灵台也是一片清明。她不知为何墨洵想知道过去那些事的经过，但既然他想知道，现在告诉他也无妨。毕竟出去后，他们就两清了。知道了墨洵对郁鸢的心意，也算知道了自己过去这三千年为何做什么都没用，对自己也是一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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