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重妖塔

“什么收获？”白泽始终没想明白这小丫头要混进郁鸢的寝殿做什么。

        “我进到那公主的寝殿，但是并未闻到一丝药石味道。说明那公主是骗人的，分明想找个理由躲着你。”明川说的有点小得意，却当即被白泽破了冷水。

        “我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这还用你去试探吗？”白泽有些郁闷，这小精灵闹了半天就是去试探一下这公主是不是真的病了。不过明川这个小丫头真是十分机灵，白泽一向偏爱机警灵敏的小仙，这明川很对白泽的胃口。小小的个子，圆圆的包子脸，让人看到就想欺负一下。白泽非常想看看这个总是笑意盈盈的小丫头蔫下来是什么样子。老天没让白泽等太久，他的话一出口，明川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了。看她苦着脸，白泽有些不忍心，便想赞赏她一下。

        “不过你还时十分机灵的，我在九重天上也没有见过你这般机灵的小仙。关键时刻还真能拿出一袋子糕来，真是不易啊。”白泽本以为明川会高兴些，但却让她更郁闷。

        “拿袋子莲叶糕是我最喜欢的，我自己都不舍得吃呢。我从没来过天宫，原以为要走很久所有特意带着路上吃的，没想到你御风飞的这么快，一眨眼就到了。上神你知道那公主是装病你怎么不早告诉明川呢，明川也不会搭上一袋子糕。”明川说着说着竟委屈的要哭起来一般。

        “你别哭啊，不就是一袋子糕吗？回头我让人给你做，把你爱吃的糕都多做些。”白泽手足无措，原本只想逗逗这个小精灵，不成想惹得这小精灵伤心一场。

        “多谢上神。”白泽等着明川继续说，但发现这小妮子说完了。意思就是接受了白泽的提议，让人做许多糕来补偿她。本是白泽的一句客套话，想着明川定会像其他神仙一样推辞一下，没想到明川根本没有推辞，直接便收了下来。白泽有些吃瘪，又想不出别的话，只好带明川去看临渊。

        九重妖塔中墨洵已到了第九层。大约是第三层的动静太大，直至走到第九层都没有什么人出现。刚刚踏入第九层，身边突然火光四起，墨洵心中便已明了。九重妖塔中压着的修为最高的大妖便是岑星，此刻岑星定是将妖塔中所有的妖召唤至第九层，等待墨洵的到来。墨洵不觉握紧了手中的轩辕剑。有些泛白的指节说明墨洵此刻的力道，也说明岑星的法力不容小觑。

        “墨洵，又见面了。”岑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少年，外表看着也是少年人的样子，但墨洵清楚，岑星已经活了二十万年。岑星不单纯是妖，他是当年的妖圣离风与一仙族女子生下的孩子，因此岑星身体中有一半神仙的血统。当年的老天君本想放他一马，奈何岑星嗜杀成性，老天君才命各路神将合理擒住岑星，压在九重妖塔内。

        岑星见墨洵不说话也并不气恼，反而语气更加轻松。“帝君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碧落果。”墨洵指着妖塔内水桶一般粗的藤蔓上生长的碧落果。岑星回头望了碧落果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帝君来找碧落果，怕是有人中了柏鸳果之毒了吧？不过帝君这碧落果可不好拿走。看在当年你曾阻止老天君杀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

        “何事？”

        “总是一副冷面阎君的样子。就不能与我多说几个字吗？”岑星这话听着像是个撒娇的少女。岑星生的好看，虽是男子却眉目精致，比女子还要秀气三分。此刻配上这样的语气说话，便是墨洵也觉得岑星生来便是妖孽。好在墨洵是个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的神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说算了。”

        “看在当年的事情上，我告诉你这碧落果的用法。从此后你我两清。不过……我只告诉你用法哦，至于能不能拿到就看帝君的本事了。”

        “啰嗦。”墨洵皱起好看的眉，表示自己已经不耐烦了。

        “这碧落果倒是好取。但若要救人便需与修为同炼为丹药。仙界的炼丹炉是无法炼化碧落果的，只有这塔尖上镇塔用的阴阳无相鼎才能炼化。”

        墨洵听岑星说完便挥起轩辕剑，正对上了岑星的长鞭。岑星很兴奋，这么多年了都再没有遇见这样的对手。除了岑星外，其他九重妖塔中的大妖也蜂拥而上。几乎看不到墨洵的身影。忽而在众人之中炸起一道金光，墨洵从中腾空而起。随之而起的还有岑星。岑星身上有多处轩辕剑留下的伤痕，脸上的伤口还不停地渗出血来，岑星深处舌头舔掉自己血，画面看起来妖艳又诡魅。墨洵也受了伤，肩膀上的伤口隐隐可见白骨，让墨洵有些吃痛。赤金色的血将白色的袍子也染成赤金色，若是临渊见到这样的墨洵，怕是会发疯。墨洵与岑星凌空而立，岑星手掌相对，掌间一团红光。岑星是想集九重妖塔众要之力打散墨洵的魂魄，这样便可吸食墨洵数十万年的修为，说不定能冲破这妖塔。红光越来越强越来越灼热，就连墨洵也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若是寻常时候或许墨洵是占绝对上风的，但此刻在极寒之境中本就法力受到压制，方才与雪魔打了一架，此刻即便强悍如墨洵也有些吃力。岑星看出墨洵的变化，不禁得意。谁知墨洵忽然冷笑了一下，身上的金光变强，轩辕剑也幻化出了千万把，围绕墨洵旋转，形成了一个由轩辕剑组成的护盾。

        “小小的九重妖塔，能奈我何？竟也想与我作对。”墨洵身上升腾起一股戾气，岑星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杀气。轩辕剑的金光将岑星手中支持着的红光压制了下去。岑星身后众妖不断惨叫着，红光也渐渐暗淡。

        平日的墨洵虽是个冷面神仙，但总是十分平和的。只要少数神仙才见过墨洵真正杀红了眼的样子，恐怖二字已不足以形容这种状态。墨洵身后乌发翻飞，瞳孔也变成了赤金色，无数把轩辕剑的化形在冲击着岑星的术法。岑星从前未与墨洵交过手，因而也未见过墨洵如此暴怒恐怖的模样，现下见到心中不免有些胆寒。岑星能感受到墨洵身上金光的强悍，这是数十万年精纯修为才能发挥出的力量，沉稳深邃汹涌磅礴，绝不是他能挑战的力量。岑星手掌间的红光暗淡下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墨洵帝君果然名不虚传，我输了。”

        墨洵缓缓落下，绕过躺在地上的岑星走到碧落藤前，摘取了碧落果。

        “下次想与我动手之前，先回去问问你父君当年是如何败在我手下的。”墨洵并未低头看岑星，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动过一下，便离开了第九层。

        塔尖上是阴阳无相鼎，墨洵在鼎前坐定，忽然口吐鲜血。墨洵无声地笑了一下，十几万年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竟是为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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