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域（一）

白泽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华辰宫门口出了守卫之外还有一个人在等候——楚瑾。

        “楚瑾神君何以在门口站着啊？为何不进去？”

        “华辰宫的宫人出来传话说帝君昨夜照顾临渊上神，十分疲累，还未起床，楚瑾只好在此等候。”

        “原来如此，看来你我来的不巧啊，不如楚瑾神君先回去，留下名帖让宫人交给墨洵帝君。等帝君醒来自会派人去请。”

        “可是……”楚瑾并不想走，因而想与白泽争辩几句。楚瑾知道白泽与墨洵相交甚厚，此刻定是有意赶他走。

        “楚瑾神君不妨听一听在下的劝。在下知道神君心中惦念临渊，帝君这华辰宫恐怕神君也没有硬闯的本事，神君还是回去，临渊的脾性神君最是清楚，如若她想见你，醒来自会去找你，如若不想见你，此刻你就是进去了也没用。”

        “白泽神君有所不知，我是担心渊儿不想见我，我昨晚……”

        “你不必多说，我都知晓。只是有些东西就如瀚海流沙，你越是握的紧，越是抓不住。不若以静制动来的有效。”白泽看在楚瑾是个小辈，心中不忍他当局者迷，便提点几句。好在楚瑾是个挺劝的孩子，思量一番感觉有理，便留下拜帖，告辞回去。

        白泽一进华辰宫便找到临渊。临渊还在熟睡着，旁边的墨洵似是一夜未眠。

        “怎么还睡着？”白泽感觉不对，墨洵紧锁的眉头让他有点紧张。

        “你去请司药神君。若是醉酒早该醒了，可她还睡着……”听墨洵如此说，白泽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去请了司药神君来。“启禀帝君，上神这是中毒了。”

        “中了什么毒？”

        “柏鸳果。这果子长在雪域，极其稀有，一般人不认得。一般小仙若误食了看似醉酒，实则会伤及性命。上神仙体强大，按说不会。可上神本体为火属凤凰，柏鸳果却生长于极寒之境，与上神本体相克，故而伤损严重。”

        “可有办法解？”墨洵非常着急。

        “有。雪域极寒之境中生长着碧落藤，藤上结果可解此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碧落藤生长在九重妖塔中，若是要取碧落果必然要受到九重妖塔的邪气所伤。况且这雪域是魔界掌管，恐怕是难呐。就算是真的取回，还要用上万年的修为融入碧落果炼化丹药，才能救临渊殿下呀。”司药神君神情凝重，这碧落果实在是难得。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治疗寒毒的神药那么多，只有碧落果才行吗？”白泽有些慌了，这碧落果他是听说过的，治疗寒毒是最管用的，可……这要是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神君明鉴，治疗寒毒的仙药虽多，但对这柏鸳果都不起作用啊。”

        “这有何难，本君去一趟就是了。”墨洵说的云淡风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凡界游玩。

        “你退下吧。”白泽支开司药神君，对墨洵发飙。“你去？你去了万一有不测，你让这四海八荒如何？”

        “只能我去，只有我能救临渊。”墨洵瞪着白泽，眼睛血红。

        “我去。”白泽拦在墨洵面前。

        “不行，你要在这守着临渊。我去。”

        “我陪你去。”楚瑾的声音有些突兀，但墨洵并未感到意外。作为修为深厚的神仙，帝君早早感知到了楚瑾的气息，却并未说破。让他知道真相也好。对于楚瑾要求同去墨洵未置可否。小小的一个九重妖塔，他还不放在心上。楚瑾想去便去，他不甚在意。其实除了临渊，对于这四海八荒的人、神、鬼、兽的生死都不甚在意。

        “你们两个……”白泽还想说些什么。

        “白泽，你听着，你留在九重天上，查出临渊到底为什么会吃了柏鸳果。”墨洵虽是冷面神仙，但一向没什么杀气腾腾的时候，这次却让白泽和楚瑾分明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气。

        九重天的另一边，郁鸢正在寝殿发脾气。

        “废物，竟然没有促成楚瑾和临渊的好事，还让临渊被帝君抱走了！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自从知道了帝君不但没有误会临渊，反而还将她抱走了，郁鸢就一直气不顺。

        “公主息怒。”昨日被派去的两个小仙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瑾这个废物，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竟然还被帝君将人带走。”出了临渊，郁鸢心里也恨楚瑾，恨他不争气。

        “奴婢，刚刚在司药神君那边的仙娥处听说临渊上神中毒不醒。听说是因柏鸳果与上神体质相克，故而上神中毒严重。”

        “如此是最好不过。你们最好把这件事情咬死了，否则本宫饶不了你们。”郁鸢表情阴毒，吓得两个仙娥点头如捣蒜。

        “去把昨天的痕迹收拾干净。那柏鸳果送到火神处，无比给本宫烧干净。”郁鸢心中得意，只要将柏鸳果烧干净便不会有人查到她的头上。柏鸳果来自魔界，只会查到魔界去，到时候自然有魔界的人替她担待。

        雪域。这是魔界的底盘，不同于魔界其他地界的血日，这里终年大雪，天色幽暗，无昼无夜。

        “再往前便是极寒之境，九重妖塔就在极寒之境中。九重妖塔的妖性极强，你小心被妖性所迷。”墨洵提醒楚瑾要小心。九重妖塔诡异异常，墨洵不想在取碧落果的同时还要救人。

        “多谢帝君。帝君放心。”楚瑾觉得这墨洵帝君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心中生出几分好感。

        极寒之境中阴冷异常，比雪域中更添刺骨寒意。好在墨洵与楚瑾都有护体罡气，故而还能忍受。墨洵看到楚瑾运足法力增强护体罡气，摇了摇头。这极寒之境尚且还能用护体罡气稍作抵挡，一旦进入九重妖塔，护体罡气就没用了。九重妖塔中仙界来的人修为都会受到压制，既不能以罡气护体，也不能使用护体法器。

        九重妖塔在极寒之境的往生河畔。虽在极寒之境，但往生河从不结冰。河水冰冷异常，深不可测。据说河中有上古妖兽，极难对付，一旦现世便要祸及三界。

        “跟紧了，快到了。”墨洵虽对楚瑾的生死不甚在意，可到底是后辈小仙，六万岁上封为上神，在仙界也是十分出色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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