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斯冉的种种选择

迹部犹豫地走到斯冉的房间门口，伸手想敲门，但踌躇了很久，还是放弃了。

        他害怕，是的，害怕。他害怕知道斯冉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一脸悲伤绝望的表情？他好想问，可是又不能问，他害怕知道那个表情背后的原因。

        但是……此时的迹部没想到的是，有些话如果不说，那就可能永远也没机会说了。

        斯冉失踪的那天，正好是个下雨天。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雷声轰鸣。迹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斯冉是在晚上出门离开的，而第二天也一整天没去学校，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他的那群手下也没来学校。

        迹部集团加派了很多人手去找他，但是都没找到。正当影舞几人要去报警请警察帮忙寻找时，警察突然带来一个消息——斯冉被刺成了重伤，被送入了医院。

        接到消息的几人连忙赶往医院，到大医院时，斯冉经过抢救被送进了监护病房。

        迹部静静地站在斯冉床前。安静的病房内只听见心电图“滴滴——”的轻响。斯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发出微弱的呼吸声，透过脸上透明的呼吸罩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消瘦的面庞。原本就已经很瘦弱的他，现在又显得更加瘦弱了。

        阳光照进病房，轻洒在斯冉苍白的脸上，为他增添了一些生命的气息。

        毫无由来的心疼剧烈得连迹部自己也觉得惊讶，迹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在狠狠地抽痛。

        “请你救救哥哥，只有你才能救哥哥，求求你救救他！”斯佳恳求的话语回响在耳边。救他？他要怎样去救一个一心想死的人。

        “……看着你的睡脸，我终于知道……你缺了点什么。”迹部看着斯冉的睡脸，轻轻地喃喃自语，病房外传来斯佳几人的嘤嘤哭泣声。

        听警察所说，斯冉是被一个黑帮里的带头老大刺伤的。但是据当时在场的混混们所说，斯冉当时完全可以躲避，但是他却没有躲。

        当迹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迹部惊讶得差点晕了过去。

        果然……斯冉果然是抱定了有去无回的想法出去的，他根本没想活着回来。

        “一个人……一共有多少种死法？”那句话并不是询问，而是最后的宣告。斯冉是在告诉他，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而这个选择，就是死。

        曾经的确有很多次都听过斯冉说要把谁杀了或者什么死不死之类的，但是迹部没想到的是，斯冉并不是说说的，他早就做出了决定，就在那天晚上，两人之间最后一次的游戏，最后一次的道别。

        看着斯冉那消瘦苍白的面容，迹部深深地叹了口气仰起头，倔强地不让那夺眶而出的眼泪滑落下来。

        “……斯冉……”

        斯冉轻轻睁开眼睛，微微转过头，看见影舞正一脸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斯冉看着她，他清楚地看到，影舞的眼睛里有那些亮晶晶的叫“眼泪”的东西。

        斯冉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小冉……”影舞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后朝斯冉笑了笑，可是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小冉，如果……如果痛苦的话，就撒娇吧。家人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不是么？”

        “……”斯冉看着她，感觉到那个笑容渐渐模糊，然后，脸上滑过凉凉的泪水。

        一个伤口完全愈合一共需要多长时间？一天？一年？还是十年？但是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斯冉心中十几年来放置不管的那个伤口，已经开始在渐渐愈合了。而总有一天，那个伤口会完全消失不见，只是……留下的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疤痕。但是……只要不再滴血，就会渐渐忘记伤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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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少别墅。

        斯佳跑到斯冉的房间，斯冉正坐在窗边抽着烟望着窗外。斯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随后走进去。

        “哥哥，我有事找你。”

        “……”斯冉转过头，看见斯佳那一脸灿烂的笑容。

        迹部和斯冉一同走向教室。

        “喂，你觉不觉得斯佳那家伙最近怪怪的？”

        “……是么？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起她的事来了？”

        “我是说真的，总觉得她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她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解的好。”斯冉插着裤袋向前走去，身后的迹部郁闷地看了看他。这家伙怎么还是这样？根本就没任何改变嘛！

        突然，迹部愣住了。面前的是斯冉没错，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斯冉的身影似乎变成了透明的。

        迹部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抬头再仔细地看了看，斯冉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前面的斯冉停下脚步奇怪地转过头看了看一脸呆愣的他。

        “呃，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迹部摇摇头也向前走去，斯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

        晚上，斯冉坐在电脑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磁片。

        迹部迹部斯冉的房间，瞥见斯冉正在上网。迹部看了看他，刚准备离开，突然看见电脑屏幕射出奇怪的光，然后看见斯冉的身体像影像一样若隐若现的，渐渐变成模糊的透明。迹部震惊地看着他，随后连忙冲上去，一把拉开斯冉。

        “喀拉”一声，斯冉被迹部猛地拉开，随后被紧紧地搂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斯冉奇怪地靠在迹部怀里，迹部急促地喘着气，斯冉感觉到迹部的心跳得飞快。

        “……迹部？”

        “……”迹部没有反应，只是收紧手臂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呲呲呲……”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撕扯声，随后暗了下来。

        迹部看着那恢复正常的屏幕，渐渐冷静了下来，轻轻松开斯冉，斯冉疑惑地看着他。

        “迹部？”

        “……斯冉，你不会离开，对吧？”

        “……”听到这句话，斯冉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迹部的眼中闪烁着焦急。

        “斯冉。你回答我啊。”迹部按着斯冉的肩膀一脸着急地看着他。

        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照在斯冉纤细的身躯上，制造出似真似幻的效果，仿佛伸手去抓他，他就会镜花水月般得消失不见。

        “……”斯冉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迹部皱着眉头看着他，随后把他搂进怀里紧紧地把抱着他。

        “……我不会让你离开，绝对不会……”

        “……”迹部怀中的斯冉静静地低垂着眼，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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