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变化
好个森鸥外，你把他当首领，他却想试探你！也不是说什么不许怀疑，但是没听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有本事试探有本事开除你啊！
——嗐，不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游戏还是要玩的，不就是嫌之前残留的老首领派苟延残喘着碍眼吗？清理就清理啦……别没事老杀自己人，自家组织怎么缺人又不是不知道。
内部斗争那么剧烈，大家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吗真是的……
这么想着，你操纵角色甩手抬木仓，干脆地把一个逃跑的敌对组织成员击杀——消息到手，人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所以，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就是为了这件任务，甚至为此在线下去找了你的靠谱网友参谋计划，结果人家和你根本就不是走一条线的，靠谱网友当初加入的可不是港口黑手党，于是对方的回答也仅供参考。
【咪:你那里的首领好多疑哦——不像我，轻松当上首领左膀右臂，完全不担心内部消耗（那种语气）】
【绿芽emoji:大佬！菜菜！捞捞！！】
【咪:不过这也说明你组织首领属于格外有野心的那种，对于手下的人也是能利用则利用，很冷漠但同时如果通过考核也不是不可能一跃而起，亲亲，这边建议你每一个选项都存档呢w可能接下来有的你读档的】
你记得对方当时给你的建议是先去打探大佐这个角色的具体情况——传闻和实际有时候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本人是什么样的想法最好能试探出来，以及，绝对不要被发现你是来打探消息的。
在那之前你额外做了些准备，利用自己在情报组工作的便利，将自己能调取的资料全部调取查看，知道了顽固派里面能够再加以利用的人情世态，之后才敲响了大佐病房的门。
大佐是位不折不扣的强者，拥有能够将接触到的一切物体/液化的异能力，你之前能够打伤对方纯粹是系统的数值判定勉强压一头，要是真的按照一对一回合制对战，你估计没三回合就能gg退游。
而这样的强者，行走地下多年，该有的嗅觉也不差，你想从他嘴里套话又不能被察觉简直困难，几乎到了每一句话都先存档的地步，判断技能也时刻使用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完全没有触发战斗局。
【判断——大佐认为自己的退休是必要的，他认为自己的退出能够让多数蠢蠢欲动的家伙稍微消停下来，同时也是因为他身上的旧伤也在拖住他的脚步。】
【判断——旧伤和龙头抗争无关，但也确实拖累了他许久，或许下次遭受重创他就不会再睁开眼睛。】
“实际上，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变得更好了。”大佐说着，扭头看向窗外，“即便依旧恶行累累，恐惧和恶意常伴，但确实在逐渐变成一个像样的组织……我在老首领手下办事那么久，比红叶还要更能体会到森鸥外是个怎样的人，他可不止有一腔磅礴野心和精于谋算……中立所代表的并不是我个人，而是我立足于这个地方，我想看看森鸥外能让港口黑手党走到哪里。”
你静静地听着他的陈述。
“我原以为我应该深埋地下，和这浸透了血的泥土化作一体。”
你凝视着大佐，垂下眼睑，语气里透露出微不可查的情绪，“大佐先生……”
【■请再和我打一场
■请不要多想
■组织需要你的力量】
再和你打一场是什么无脑回答？！另外两个听起来都比第一个更好一点吧！而且你要保人诶，对人家一个病患动手算什么啊！
不过还是谨慎地先存档，才选择了第二个回答。
你沉默许久，对他说:“大佐先生，请不要多想……”
“森鸥外从来没有掩饰过，及川就不必帮他掩盖了。”大佐打断你的话，眼里迸发出冷厉的光。
【战斗开始！】
啊？为什么？！怎么突然就战斗局了？？？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做任务的啊？而且时间还没到呢！急什么啊？？
你看着被系统判定后再次勉强胜利的战斗，一脸迷茫，看着手里血糊糊的马赛克，还有已经死去，被系统自动屏蔽模样的大佐，整个人呈现出了某种空白的状态。
【“为什么啊……”】
你咽下了这天大的懵逼，颤颤巍巍地点下读档的按钮，画面读取前，你似乎还看见一个人影，他站在那里看着你，由于画面转换太快，你没看清旁白写了什么。
但是你知道，就算是自己没有在这里杀掉大佐干部，也会有别的“意外”清理掉无法再使用的武器。
但是第三个选项也没有走向你想象中的完美结局－－你使用万能治疗药剂治好了大佐的伤，对方没有听取你的建议和森鸥外站到一起，反而对对方这种做法感到愤怒和厌恶，带着那些同样中立的成员作壁上观，偶尔还支持顽固派的一些行动，造成了很长一段的组织内部的争斗。
你的mafia值也因首领对你的不信任完全停滞，陷入了极度拉扯的卡关状态，并且后来大佐还是死亡了，和现在一样，死于港口黑手党，在内部的斗争中死去。
你沉默地重新读档，重新坐在了这个明亮的病房里，仿佛从那样窒息的气氛里挣脱，但是心脏仍旧像被攥着一般痛苦。
最后你选择了那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选项－－或许这才是最适合的选择。
“大佐先生，请……和我打一场。”你说话的声音郑重而抱歉，“我不想你死去，但是，我也无法违背带给我期待的人。”
最后的战斗结果和第二个选项重合了，你靠着系统判定和特殊武器，勉强胜出，大佐的面容被自动模糊，你连他最后是以什么样的神态死去都看不清。
“芽衣。”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静谧地站在病房门口，病房内凌乱斑驳着许多战斗的痕迹，由于大佐异能力的原因，墙壁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你伫立在原地，想努力看清地上躺着的人的模样，却怎么也无法突破系统定下的模式，映入眼底的只有一片马赛克。
“太宰，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试过了，真的有很努力地尝试过，但是……”
啊……好逊，明明之前还这么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结果选项没一个能通往he……剧情杀的威力，恐怖如斯。
要不……考虑一下把森鸥外干掉自己上位吧？下线的时候去问问有没有这条线可以走好了，常理上有一就有二，你毫不怀疑森鸥外下次还会用一种消耗这些重要战力的方法去达成某种目的。
自我消耗最要不得！迟早有一天这组织里能用的人都会被他嚯嚯干净的！
不知道下次见到那个屑是什么时候，总之这笔账你算是狠狠记住了。
。
“芽衣，”太宰治定定地看着少女沉默地凝视大佐的尸体许久，在适当的时机开口，他已经带人将这附近都清理干净，“难道……自信满满地觉得，你能够阻止吗？”
“太宰，为什么……我试过了，我真的有尝试过……为什么最后结果都不是圆满的？首领的计划和大佐的存在难道绝对冲突吗？为什么结果不能双全呢？”少女细如蚊吟的呢喃飘在空中，带着以往都不曾有过的疑惑。
“是我有什么没做到吗？是有什么条件没达到吗？明明之前就可以做到啊。”
她回过头，眼睛里一直存在的某些规则出现了裂痕，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对她来说无比奇怪的情绪，爬山虎一般顺着裂缝扎根生长。
“只是个相处不多的人而已，芽衣难道很喜欢他吗？”太宰治垂首笑道，双手放在口袋里，胳膊夹着那本完全自杀手册，踱步走近，“你自己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有任何额外的举动……从某种角度说，这也是因为你——”
少女淡漠的眼睛看向太宰治，听着他故意停顿的半句话，又扭头看着大佐，轻声说:“我知道了。”
即便为他准备好后路，提前打听出传闻来处和详细消息，测试过森鸥外真实的目的，划分开事情的轻重急缓，遵从了自己的想法，违抗命令，也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个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死在黑夜的鹰，最后决定吃下养鹰人递过来的毒肉——留在这里。
但这和少女的不理解没有冲突，明明活着能够有更多的可能，能够继续留下来，能够继续当他的干部……为什么要选择无理由的死亡？要说什么为了港口黑手党，连她都不会选择这样白白死去，这说法太过牵强了。
“嘛，这件事也有大佐先生自己的考虑吧。”太宰治说完，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那张苍白的脸，他在最后紧皱眉头，却嘴角含笑。
新旧之间逐渐激烈的斗争这个人都看在眼里，旧派不是归处，新派格外陌生，而他的旧伤迟早会覆盖荣誉，龙头抗争让他看到了不同的一面，芽衣击碎了令他自恃的能力。
——重伤治愈后，他将无处可去。
“这确实有一部分你的功劳哦，芽衣酱。”太宰治回过神，拍拍少女的肩膀，抬手才发现，她自己本身也在重伤状态。
“芽衣，不好好保护自己生命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一把。”他收起了脸上的笑，神色阴沉晦涩。
“我所期待的，真的是如此吗……”少女却仿若听不见他的话，自言自语着，动手开始处理现场。
——任务需要嫁祸给旧派。
又是任务为先吗。太宰治愤怒中冷下来的神色或许能让他的下属自动跳下横滨湾，甚至他已经取出木仓对准了少女的头。
“太宰，有空闲的话，就帮我一把吧？”她无视了脑袋上的木仓，歪着头看着他，像是重新披上了非人的伪装。
太宰治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温柔回答:“好啊。”
然后扣下扳机。
木仓口飞出来一颗五彩的橡皮弹，直接打中少女的额头，像是因此触发了某种阈值反应，少女没躲开，还顺着开木仓的力度向后倒去，太宰治伸手一拉，把人扯住，发现对方居然因伤势过重陷入昏迷。
这种碰瓷好像不止一次了？算了……
太宰治眨眼，看着还没布置好的“案发现场”，一手把少女半揽住，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果断拿出手机联络森鸥外让他给自己派人过来。
真是麻烦，要不是因为很有意思，或许自己会跟森先生一起看戏？然后再添一把火也说不定。
他向来对自己的顽劣本性知之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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