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虚幻梦境：祈本里香］她是守护灵3
于是你一个人坐在乙骨的病床上。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你听到里香翻书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孩子一个人上厕所，花的时间特别久。你一个人，有点无聊。
百无聊赖之际，你又偏头看向里香，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隐隐的，只能看到封面上有「轻」什么「泽」。
你蹑手蹑脚地挪过去，就像之前第一次抱着她睡觉一样，挪到了她的床边。
终于，你看清了那本书。其实并不是什么书，是一本有关轻井泽的旅游手册。
轻井泽！
你一下子就想起来，三周目的时候，乙骨说里香就一直在看这本手册。
而且，里香好像还说，她爸爸以后要带她去那里滑雪。
可惜……
想到这里，你的心脏揪了一下。
之前，和里香不太熟悉，所以听到她的事也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可是在与她接触过，感受过她的温度、体香后，这种怜惜之情便变得更为深切。
再看她的背影，依旧那么瘦弱单薄，你都有点想抱抱她了。
就在你差点要伸出手时，里香的声音止住了你的动作。
「姐姐，你也想一起看吗？」
你差点吓得魂都飞了。
「呃，不、不了……」你支吾道，同时立刻从里香床上跳起来，回到了乙骨那边。
仿佛上一秒令人怜惜的女孩，下一秒又成了什么噬人的毒蛇。
好在，里香并没有因为你略有失礼的举动而生气。相反，她好像被你一惊一乍的样子逗乐了，发出清脆而缠绵的笑声。
笑完后，她问道，「姐姐，我剩了几块糕点，你要吃吗？」
一听到吃的，你的口中不自觉分泌唾液。
没办法，那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里香看起来情绪很稳定，于是你又大着胆子走过去，想要品尝怀念不已的美食。
见你走过来，里香放下书本，轻轻捏着糕点放到你嘴边。你想也没想，就歪头接受了对方的投喂。
但这糕点的味道，与上次不太一样。
见你面上疑惑，里香解释道，「之前给我送吃食的大哥哥，不再过来了。所以换了一个人。」
噢，原来如此。
你想起自己那天，给了那男人一脚，估计是把他踢出阴影，不敢再来找里香了。
「姐姐觉得味道怎么样？」里香问道，「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找那个哥哥。」
「别！」你立马驳回，「这个也很好吃，不要再去找那个人了。」
闻言，里香微笑着，又将剩下的糕点也全都喂给了你。
你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新的护士，有对你做什么吗？」
「没有哦。」里香摇头，「姐姐是在担心我吗？」
你诚实地点头。
「姐姐，难道没有怪罪我吗？」
里香大概是指她之前吼你的事情。
虽然当时确实看傻了，但仔细想想，里香还是个孩子，还遭受了那样的猥亵，忍不住发火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于是，你摇摇头，「没有啊。」
里香眼中的笑意更浓，「那么，姐姐可以回到我身边了吧？」
「啊？」你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在你旁边了啊？」
「不是啦。」里香贴着你的耳朵低语，「我是说，离开那个男孩，只当我的阿飘姐姐。」
「——不行吗？」
里香往你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
你的身体无法抗拒地酥软了一瞬。
然后，你回过神来，立马推开了里香。
「你别总这么做！」你震惊中又带着点斥责。
「为什么？」里香不解，「姐姐不舒服吗？」
「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你艰难道，「你不能，总采取这样的手段，去请求别人。」
「就是因为你习惯这样，所以你才会……」——总是受到来自大人的骚扰。
后面的话，你没说出来，但以里香的聪慧，想必也已经猜到了。
里香垂眸，平静地说道，「那姐姐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奶奶不会帮我，爸爸妈妈也已经死了。」
「我不这么做，那应该怎么做呢？」
你看向里香。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他人的事情。
可是她的眼泪，正一滴一滴地流着，淌到了被褥上。
……
「姐姐……我拉链卡住了……」
乙骨忧太提着松垮垮的短裤，羞涩地低声说道。
你迅速帮他把拉链拉上。然而，与干脆利落的动作相反，你的神情是呆滞的，以至于你帮他提裤子时没有任何羞耻心理。
你脑子里，全部是方才里香落下的眼泪。那平静的话语和面容后，黑漆的情绪跟着这几滴眼泪压在了你的心头，让人心颤。
而在乙骨忧太回到病房后，里香抹了眼泪，又回到了那副淡然的模样。无论是这份阴郁，还是这收放自如的态度，都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你一再提醒自己，这是梦境，这是梦境！这不是真正的祈本里香。
如果这是现实，你或许会尝试劝慰一下这位半只脚踏入歧途的女孩。但在梦境中，即使你这么做了，也只会白费力气获得一个虚假的美梦而已，真正的祈本里香不会有任何改变。
想通了这点以后，你选择委婉地拒绝面前的幻象。
而里香也没有再请求你回到她的身边，亦没有再与你多说一句话。
……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你循规蹈矩地当乙骨忧太的「守护灵」，并见证他如何一步步收获小美人的芳心。
「姐姐，这是我妈妈送来的橘子！」忧太剥完皮，把饱满的橘子瓣递到了你的手中。
你甚是享受。但看到一篮橘子就快见底时，你连忙提醒道，「忧太，要不留点给里香？」
在你的鼓舞之下，乙骨忧太确实有了点原世界的样子，又热情地和里香搭了几句话，成功得知对方的名字，并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塑料。
闻言，乙骨一脸恍然，「对噢！」
他连忙把剩下的半个橘子球放在了里香的床头柜上。
你：「……」看着好寒碜。
又提醒了乙骨换个完整的橘子后，你又建议道，「忧太，能不能让你妈妈下次送点别的水果，或者零食也行。」
老是吃橘子，感觉人都要吃黄了。
这时，里香做完体检，回到了病房。你与她对视了一眼就尴尬地移开目光。
里香看见了床边的橘子，明知故问道，「这是……？」
「这是姐……呃，这是我给你的橘子。」
你：「……」更尴尬了。
里香假装没听到他的口误，眉眼弯弯道，「谢谢你。」
乙骨害羞地挠了挠头。
里香又道，「我可以看看你的玩具熊吗？」
那是乙骨妈妈怕他寂寞，前几天给他带过来的小熊，据说陪伴乙骨有两年了，乙骨很是喜欢。
乙骨大方道，「好啊。」
他把手伸向床边，却摸了个空。
「咦？」又四处搜寻了一下，仍是没有找到，「小熊去哪了？」
搜索无果后，痛失爱熊的乙骨再一次泪汪汪地看向你。
你：「……」
好吧，你无法拒绝这种眼神，只好安慰道，「可能你带出去的时候掉到哪了吧，我替你去失物招领处看看。」
几乎要与乙骨成为连体人的你，终于在除了他上厕所以外的时候离开了他的身边。
……
没有了守护灵姐姐，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漂亮的女孩子时，乙骨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算内敛，只是生病中的孩子，基本上都会变得比平常敏感。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女孩虽然很文静温柔，但其实……有点儿冷淡。
如果没遇见别人的话，看见同龄人后，乙骨大概会主动示好，让母亲不在身旁时，能有一个同伴。
但他遇到了守护灵姐姐。姐姐又温柔又体贴，会陪他聊天、给他讲故事、喂他吃东西、提醒他药不烫了，可以喝了。
所以，虽然对这个女孩子有好感，但如果对方没有热情回应的话，他好像也不是很难过。
不过姐姐经常鼓励他多接近这个女孩子。
啊，姐姐一定是看出，这个女孩其实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很害怕寂寞的吧！姐姐太善良了！
如果远在失物招领处的你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大概会擦擦脑门上的汗回答：过奖了，我只是个走剧情的原著党。
可惜你并没有这项功能。所以以为自己得出正确结论的乙骨，决定继承姐姐的意志，驱散这个女孩子心中的孤单。
谁知，祈本里香竟先他一步开口，难得主动对他搭话，
「忧太的橘子，吃得很快呢。」
早上才提了一篮进来，一天不到就空空如也了。这自然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劳。
乙骨掩饰道，「我比较喜欢吃……」
里香笑而不语，拿起了床头柜的那一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其实，我不怎么吃橘子。但如果是某个人给的，我到挺愿意吃的。」
她将橙色的果实连同白色的筋络一起吞下。
这语气那叫一个含情脉脉，乙骨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这是因为自己，他犹疑道，「你难道……」也看得见姐姐？
「我，曾经有一个守护灵。」里香婉婉道来，「我们的关系很好，但是她因为意外不太记得我了，甚至认错了人。」
「忧太……」里香掀起美眸望着乙骨，「我认为霸占别人的东西，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你觉得呢？」
……
你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熊，只好空手而归了。
你都做好了要哄乙骨的准备，但这小孩好像突然脑袋不好使，动不动就盯着你发呆，完全忘记了小熊的事情。
而更诡异的，是他对于里香的态度。虽然这个梦境本来就有点ooc，但现在发展地更是奇怪了。乙骨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有点怕里香。
或者说，当你再一次建议他和里香分享东西时，乙骨虽然还是很听话，但眼神明显心虚了起来，问他也是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久而久之，你有点不耐烦了，捏着他的小脸蛋问道，「忧太，再不说实话，我就不守护你了！」
乙骨呆愣愣看着你，然后眼眶逐渐湿润，「唔……」
你惊疑不定，自己又没有说重话啊？！
乙骨一边掉着小豆豆一边呜咽道，「姐姐，恢复记忆了吗？」
「啊？」
「姐姐，是不是不要忧太了……呜呜……」
「啊？？桥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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