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个嘴仗
余妄拨了拨头发“自己染的，跟我爸怄气。”
“怄气？”江远说。“你把不然你看蓝精灵？”
余妄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慢慢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字“黑瓜。”
余妄原本是想染黑灰色的但但是买的时候没看清，到货的时候才知道是这么个颜色。
当时余妄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邪风非要染个头发，这个想法刚一提出他爸便一票否决。
为了防止他偷偷出去染还不让他出门，那时的逆反心里极其严重，越不让他染他非要染就自己在网上买了染发剂。
染完的当天晚上他就骂了整整一夜，但他誓死捍卫自己的头发，所以头发就留到了现在。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戴着卫衣帽子一刻不摘，一放学了招摇的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染了个发。
他现在对二中半点了解都没有，以前他总是能洞悉检查老师来的时间。及时躲到厕所避灾，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被抓。任课老师以及他的班主任都不太管他，只要他学习不落下他就算全身都染成蓝的真的变成个蓝精灵他们都不多说半句。
“那我到时候染回来，顺便换个更霸气的发型，把鬓角剃短，头发全部往后倒。”
江远想象了一下，余妄这张略显骚气的脸，还有他极其杀马特的打扮，如果真的换上他现在描述的发型，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别糟践你的脸。”江远话锋一转“挺符合你气质。”
“什么气质。”余妄的嘴角大幅度的上扬，心里已经替江远想了不少形容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还是城北徐公。”
“贼眉鼠眼。”这个词是江远随口说的，他其实觉得余妄长得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即使他的打扮没有半点搭配可言，就像是东拼西凑起来的完全没有任何瓜葛，衣服裤子争奇斗艳谁也不服谁。但这些丝毫不影响他那张洋溢的青春气息的脸，不过对于江远来说就算余妄帅炸了也跟他没半点关系，因为他对这些确实半点兴趣都没有。
“贼眉鼠眼”的余妄想替自己辩解，还没开口就被一个轻柔的女音打断。
“刚才谢谢你们。”那位差点被偷了手机的女生走到两个人身边讪讪的说。
女生的声音很小，略带紧张的颤抖着。脑子里还是刚才发生的事，惊魂未定。
“小事一桩，声张正义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女生腼腆的笑了笑，重复了几遍谢谢。她在旁边站了一会脸憋的通红，她试探性的拍了拍余妄，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我……”后面的话似乎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
“好啊。”余妄迅速拿出手机和女生加上了好友。余妄向来来者不拒，加上他这张自诩顶配的脸找他要联系方式的人络绎不绝。她每次都能和那些女孩聊的很好，以至于每次女孩们带着要和他谈恋爱的心最后却处成了好闺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余妄的头像是用线条简单勾出来的小人，小人手里握着一朵潦草的玫瑰花；之所以能看出是玫瑰花是因为旁边有小字注明。小人的头顶只有七根毛，七根毛七个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部集结。
微信名就一个陈字后面缀着一大长串的黄脸表情，他的名字换过很多次唯独陈字一直在。
余妄找女生要了备注便摁灭了手机。
女生把手机转向江远。
江远的对不起已经都说了两个字，但女生泛红的耳根和怯弱的声音让他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拿出手机和女生加上了好友。
“陈理。”江远重复了一遍女生的名字。
“嗯。”女生讪讪地点了点头。
陈理身高到江远的肩头，马尾辫绑的老高，刘海被别在了耳后，只有零散几根碎发刺在眉间。看起来十分干练精神。
陈理点开江远主页，头像是壁纸截出来的槐树，槐树开着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几瓣。
乍一看十分富有七八十年代的气息。
名字是一个破折号，和余妄拖家带口的网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江远点开正在疯狂闪烁的红点。
【陈阳】：快到了吗，你要是再不到“突击枪”能把你全方位扫射一遍。
“突击枪”是江远的班主任，训起人来“突突突”个不停，逻辑清晰还条理清楚，连骂十分钟不带重样，还紧跟时事和网络用语，让你毫无反驳之力。
迟到五分钟训你半小时，而且还从不占用课上时间专挑下课大家撒欢吃饭的时候，让你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听她训。
如果“突击枪”稳定发挥的话，江远没两个小时根本没法踏出办公室的门。
【江远】马上。
“凌阳二中站到了，请各位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广播在江远收起手机时响起。
陈理和他们同一站下车。
“你们也是二中的。”陈理的声音比在车上高了不少，强调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停靠站就在二中大门的正对面，穿过一条马路就是了。
临近下午上课的点，这个时候总是有那么几个学生冲进校门。运气好的话卡点进门，运气差的就被保安抓着查校徽。只能听着铃声在耳边响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学校的“光荣榜”上。
凌阳二中在凌阳市的名气不少，凭借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强大的师资力量吸引了不少学生，很多复读生也会选择这里。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他们的教学理念。
二中推崇快乐教育，周末双休不补课，食堂阿姨不手抖，学校社团花里胡哨。就这几点足够吸引打把学生往里挤，但二中录取人数是全市最低的，收的分数是全是最高的。比第二名的四中高出了二十分不止。
三个人踩着铃声进校门，三个人的后面还有两个嘴里正在嚼东西的，还没咽下去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动门关闭。
余妄把学校扫视了一圈，这个学校的显而易见的摆了不少花。很多造型奇特的花坛，以及被修剪的极工整的草坪。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体育场，看起来能将整个学校的人容纳也不拥挤。旁边的长椅上有两只正趴着睡觉的小猫，一只全身雪白，一只黑的像煤球。
阳光缱绻慵懒的照着它们，睡的安详惬意。
这两只猫，余妄指了指“是不是叫黑白无常。”
“嗯，他们的cp名。”
二中的学生还专门为他们开了一个账号，随时分享他们的甜蜜日常。
“你们不走吗？”陈理提醒两人“我先走了，不然我完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那速度真的称得上风驰电掣。
余妄转头看向刚刚在自己左边的江远，环顾一圈后，他被站在右边的江远吓了一跳。
余妄爆了句粗“你刚才不是在左边。”“我会瞬移。”
“我信了。”
其实江远一直站在原地，是余妄自己看的太出神，围着自己绕了一圈还浑然不知。
“看完了吗？看完了我带你去教务处。”
教务处就在右上方的一栋橙色的楼前，楼顶上挂着“办事处”几个金色的大字。
江远在楼前停住了脚，往里指了指左边的楼梯。“从这上去第三间。”
江远的脚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迈了出去，话一说完就朝着陈理的同一方向走。
江远没有跑，只是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嘴里还呢喃着语文课本的第三课。
刚刚回答余妄问题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上课了将近二十分钟。
江远刚踏上五楼，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极其浓重的杀气。没走两步那个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眼前，他和站在三班门口的“突击枪”对上视线。教室里和江远在背同一篇也是第三课。
“突击枪”满脸怒气，手里握着的课本被卷了起来，见到江远手里的课本肉眼可见的收缩了一圈。
江远一步跨到了“突击枪”面前“报告。
“突击枪”嘴一抿，手里的书敲在了江远身边的墙上。“自己看看”突击枪指了指教室里的钟“几点了。”
“突击枪”目光如炬，上下扫视着江远，仿佛一张嘴就要把他整个吞下去，他没等到江远回答他上一句就立马发起了下一波猛攻。
“你一个人浪费十七分钟，全班是多少分钟。”
“大家在干嘛，你在干嘛，全班就等你一个，身为班长还到头迟到。”
“昨天布置的那篇你会了吗？”
江远快速的消化了一下“现在是两点十七分，全班总共浪费了八百五百分钟。大家在背诵，我在被您骂，全班等我一个我很对不起，昨天布置的那篇我会，而且很熟。迟到是我的错，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其实江远并没有想到“突击枪”会在门口等他，这也不符合她平时的一贯作风。
“突击枪”被这么段话噎的突不下去，他的教学生涯很少碰到敢在她训话的时候回答她而且还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把矛头指向教室里立着书伸头看热闹的“谁在看，等下睡就来背。”
那些脑袋刷刷的低了下来，耳朵却依旧往教室门口伸，毕竟这种班长大战班主任的场面是头一回见。
“进去吧。”突击枪没有时间再和她耗下去，她调了调腰间的扩音器。“下不为例。”
突击枪对江远的信任程度十分的高，平常所有事情也都是交代他去干，这回能在门口等他其一是他发现大家刚刚午休起来没什么精神，其二就是江远从来没有迟到过她想看看他会有什么理由会让她等多久。
江远背着包坐到了第三列的倒数第二排，刚坐下后桌的头就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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