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1章 小妖怪，你后悔过吗？

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变成人形时，羽生田千鹤是很开心的。
  那时还有一个小乌龙，她觉得镰井先生应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一直都只是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化形的。
  甚至还会掐着点，在镰井先生酒醒之前重新化作羽子板、
  后来她才知道，她会那么快产生神智成为付丧神，就是因为这些大妖的妖力影响。
  其实这些大妖早就知道了她的情况。
  只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所以一直都没有拆穿她。
  这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她是羽子板化成的妖怪，也是诞生于庆典的妖怪，生来就喜欢热闹。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想和人类做朋友，然后一起玩秋津游艺。
  但年迈的武士和后来颓废的镰井，让生来喜欢热闹的她，产生了犹豫。
  如果她和人类做朋友的话，将来那个人会不会也露出同样难过的表情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就开始刻意疏远人类，不与他们过多的接触。
  这也是刚才她会刻意跟人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
  “小妖怪，我知道你的情况，现在我可以给你三个选择。”
  贴心的帮羽生田千鹤接过了怀里的礼物，并且收进了自己的尘歌壶里，白洛说道。
  这三个选择，也是他最后能为这个羽子板做的事情了。
  “前辈请讲。”
  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体，羽生田千鹤等候着白洛给予的选择。
  “第一，你可以跟着八重宫司大人一起去鸣神大社，她会设法护着你本体，就算你本体损毁了......也可以寄宿于杀生樱之内，成为类似于野干一样的存在。”
  这是之前八重神子跟他说过的。
  虽然野干这种狐灵是最低级的存在，几乎无法违抗八重神子这样大妖的命令。
  但好歹也算是活着。
  而且八重神子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对她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第二，你可以留在我的壶里，只要你一直在壶里，我就能让你维持现有的状态，我不死，你不灭。”
  羽生田千鹤之前就在白洛壶里待过，相信她也能察觉到，在壶里时她的状态是怎么样的。
  所以白洛也不用解释太多，只需要告诉她这件事情就行。
  说出前两条的时候，羽生田千鹤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状态，直到白洛说出了第三个选择。
  “第三，转过身，好好去享受这个祭典。”
  脸上再次挂上了和煦的笑容，他出声说道。
  当白洛说出这第三个选择时，就连旁边的八重神子，都略显惊讶的看向了对方。
  她完全没有想到，白洛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选择。
  因为她刚才在和白洛商讨对策的时候，完全能感受到对方的那种占有欲。
  他是真想把羽生田千鹤留在身边的。
  看着脸上带有笑意的白洛，羽生田千鹤脸上一阵的恍惚。
  因为类似的选择，她以前也做过。
  “小妖怪，我等要奔赴战场，你妖力低微，就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待我等凯旋归来，秋津游艺可少不了你啊，哈哈哈。”
  镰井先生当初奔赴战场之时，并未想过将其随身带着。
  因为这些大妖比小妖们更清楚，那场战争有多残酷。
  但作为小妖怪的她，还是没忍住偷偷跟了上去。
  甚至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让自己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她原本想着，等战争结束，镰井先生就能发现她，然后唤醒她一起再次举办三川花祭。
  但她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五百年。
  所谓的归来，不过是大妖们对他们这些小妖怪的谎言。
  “有些事，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只有尝试过、经历过，才不会觉得后悔。”
  伸出手，白洛原本是想帮羽生田千鹤整理一下她左眼处的那朵花。
  但他觉得这样可能有些不礼貌，最终收回了手。
  看着还有些犹豫的小妖怪，他再次开了口。
  “小妖怪，你后悔过吗？”
  后悔过吗？
  羽生田千鹤不知道。
  因为那些让她会后悔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做过。
  倒是一次次躲在暗处看着旅人离去，她心中反而会有些后悔。
  如果刚才我出去和他们结识，会不会像镰井先生那样，找到一名属于自己的挚友？
  “去吧，趁阳光还暖，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收起了尘歌壶，看了看羽生田千鹤身后喧闹的人群，白洛笑道。
  羽生田千鹤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次走向了容彩祭的方向。
  不过和之前相比，她不再仿徨、不再畏缩。
  而是像一名真正的少女那样，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把她强行留下来呢。”
  待羽生田千鹤走远，旁边的八重神子这才开了口。
  “把一个诞生于祭典、喜欢热闹的妖怪关进空落落的壶里，你不觉得有些太残忍了吗？”

  后悔吗？
  当然后悔。
  那可是田螺姑娘啊！
  可遇不可求啊！
  就这么被他亲手给放跑了，不后悔才怪。
  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如果把她强行留在自己的壶里，不就相当于折了鸟儿的翅膀，把它关进牢笼里吗？
  也许你觉得它天天吃的好住的暖，比野外强的多。
  但可不要忘了，它生来就是属于蓝天的。
  如果羽生田千鹤真的想留在尘歌壶里，那么第一次从壶里出来时，她应该就会要求白洛把她再次送进去。
  因为自己身体的状态，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她没有任何留恋的去了祭典，说明比起空落落的壶里，她更喜欢那喧闹的人群。
  白洛很清楚，孤独的活着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他自然不会让对方体验一下那种感受。
  “那好心的谶瑞老师能不能帮一下我这个卑微的主编，赶紧去码字，别再拖更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白洛对小妖怪善意的影响，原本八重神子心里因为那首《笑湖鲤》而产生的怨气居然消去了大半。
  “比起这些，如果有一天我要面对痛苦的活着和轻松的死去，而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会怎么做？”
  忽略了对方催更的话语，白洛出声询问道。
  “嗯......”佯装思索片刻后，八重神子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让你痛苦的死去。”
  “......不愧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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