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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念


宁安家和季顺杰家在同条车线上,离得不算远,她只比他提前两站下车。下车前她抛给他根棒棒糖作为车钱的谢礼,可惜他手忙脚路地去接还是没接住,棒棒糖落地,光听声就知道可怜的糖没能留个全尸。

        宁安眨眨眼,头也不回火速溜下车。季顺杰眼睛追踪着她的背影,无奈又无语地轻笑出声,他蹲下/身捡起那根糖塞到口袋里。

        “回来啦,快去换身衣服,出去吃饭。”季顺杰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季立强催促着去换衣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家珍推进房间里,床上已经整齐地放着套他们为他搭配好的衣服。

        季顺杰前一刻还算轻松的心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从胸腔处重重呼出口气,褪下书包,慢腾腾地开始换衣。

        虽然父母刚才完全没给他询问情况的机会,但他多少能猜出来。季立强和林家珍都是很抠门的人,除重大节日和事件外,他们全家断不可能在外吃饭。他刚进家门时,看见他妈在给他爸整理领带,他妈罕见地穿了条裙子,手腕上还戴了条金手链。看他们那副隆重的装扮他就知道今天这饭不会是一家三口简单的聚餐。估计是他爸的哪个老同事或许久不见的朋友要请他们吃饭吧。和这类关系不熟但又有些关系的叔叔阿姨吃饭,他爸妈必然会认真打扮番,为的就是让别人觉得他们过得很不错很滋润。季立强和林家珍都是爱面子的人,尤其是季立强,他那过剩的自尊心接受不了任何人的炫耀轻视。

        这种饭局上他老爸爱攀比、爱吹牛的毛病肯定又要发作,他光是想想就头大无比,他对今晚的晚饭丝毫期待都没有。动作再慢衣服终究还是换好了,他没出去,坐在床沿上躲房间里发呆。好想逃跑……他遏制不住地想。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好了没?快点快点啊!”季立强不耐烦的声音透过门板钻进季顺杰耳中,他垂头焉巴巴地推门走出。

        季立强还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听到声音他瞥了眼自己那毫无生气的儿子,皱眉训诫道:“换身衣服要那么久,你还能干点啥?别一天到晚垂着个头,苦着副脸,给我抬头挺胸精神点,等会别给我丢脸。”

        季顺杰置若罔闻。他不喜欢他爸也不尊敬,在季立强身上他总能看见童海辽的影子,他觉得这两人才更像是父子,一样自私自我,给人添堵。

        季顺杰与季立强这对父子几乎可以算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不喜欢对方。

        对季顺杰这个儿子季立强可谓是越看越不顺眼,越处越窝火。刚开始知道小孩是男孩时,他特别高兴,觉得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他要把儿子培养成和他一样顶天立地、受人尊敬的大男人。可这小孩越长他越不满,怎么骨架个头都细细小小的,脸也长得太过秀气,最可气的是这小孩性子怎么可以这么孬?!这根本就不是他理想的儿子嘛!他又觉得不如生个姑娘。

        他心中把这一切的错归咎在林家珍身上,毕竟都是她在带孩子,他可没管过,小孩身上的那些毛病肯定是从她身上学到的。

        为了掰正季顺杰的个性,让他有阳刚之气,他决定多接触照顾孩子点,让孩子从他身上吸取优点。可谁知这小孩根本不识好歹,怎么都和他亲近不起来,他冷脸吃多,自尊心受挫,脾气上来后就不再想管季顺杰了,任由他去。

        直到现在季顺杰和季立强的父子关系仍很僵硬疏远,有时他们一周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

        被带到饭局后,季顺杰发现情况和他想得几乎分毫不差。请客吃饭的人是他爸爸的老同学,姓王,家里开了个小超市。对方也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和儿子,不过季顺杰直觉他们的家庭关系肯定比自己的家庭关系好多了。因为光看那个儿子的外貌他就觉得对方比自己强太多,是那种他爸妈理想的儿子。

        小王长得高高壮壮的,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五,身形板正,很符合一表人才四个字。季顺杰凭借外貌对小王的评断在席间老王对他儿子源源不断的夸耀中得到证明。

        小王今年21,考上了个一本大学。据他爸说他是学校学生会会长,现在还被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应聘了,还说他过去很快能当上什么什么总,统领好几十号人,工资高得不得了。

        林家珍听了连连赞叹,满眼遮盖不住的艳羡。季立强也在一旁捧场附和,看上去很为小王高兴,但季顺杰知道他心里肯定诸多不爽。每回和别人吃完饭回到家,季立强就会撕下虚伪的面具,醉醺醺地大声叫嚷吐槽别人,说别人虚伪夸张啦,说别人不安好心请鸿门宴啦,说别人卖惨借钱啦等等,总之季顺杰就没听见他夸过谁,别人过得比他太好亦或太差他都不满。

        过了会儿轮到季立强吹牛了,虽然他的儿子没有任何令他满意的点,但外人面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丢脸。吹牛这活简直可以算他的看门绝技了,他硬生生把季顺杰吹成个天之骄子,季顺杰听了都怀疑他是不是真有另外一个如此优秀的私生子。

        怎么说呢,季顺杰觉得他爸能和老王交朋友不是没有理由的。这老王吹起牛来可真是不逊于他爸。

        小王是优秀没错,但远没有老王吹得那么优秀。季顺杰都不用去分析老王的话,光是看小王的表情他就明白又是一个被父母拿来当炫耀资本的工具人罢了。

        老王和他妻子说话的时候,小王就没抬过头,话也没几句,不得不回话时也就敷衍地“嗯嗯/啊啊”两声。偶一抬头,小王表情很是复杂,尴尬、无语、羞耻还有几分恼火。没人比季顺杰更熟悉明了那种表情。

        对季顺杰而言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饭局终于结束,回程路上他还得承受他爸一路喋喋不休的教育、指责、吐槽,万分痛苦地捱到家后,他像阵风似地刮回房间。

        他反锁房门,坐在座椅上,长呼口气,这才感觉呼吸稍许顺畅点。他发了会儿呆,然后拉开书包拉链,取出数张卷子,开始完成学生的本职工作。

        季顺杰有个优点就是不喜欢拖拉,有什么要做的事他习惯马上做好,否则他会一直记挂着。他的周末作业通常周六就会全部完成。

        他专注力也很好,做事容易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就做题做到了深更半夜。他肚子咕噜叫好几声,他的注意力才从题目中抽离出来。

        晚饭时他没胃口,上的那些菜他也都不喜欢,所以没吃几筷子,到这时他的肚子终于抗议出声。可是家里没什么零食,他也不想出房门,只好干靠在椅背上打算等饿意过去,俗话说得好,饿着饿着就不会饿了。

        忽然他想起校服口袋里宁安给的那根棒棒糖。他找到棒棒糖,握着棒棒把糖转了好几圈,仔细端详着,也不知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棒棒糖有什么好看的。直到肚子再次发出声音,他才小心地拆开糖的包装。他本来以为糖已经粉身碎骨了,没想到还留有“半尸”。他把还留在棒棒上的那一半糖先放进嘴中。

        糖是苹果味的,甜甜的有着淡淡的苹果清香。季顺杰把糖含在嘴里,手握着棒棒转圈,牙齿与糖发生碰撞,发出含混的“科科”声。他蓦然惊觉自己此时竟有些想见宁安,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看见她的脸庞,想和她说话,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也行,他甚至头回希望周一早点到来。

        在他记忆中这好似是他第一次对某人生出类似于“思念”的想法,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这种想法算得上是“思念”吗?自己现在这份奇怪的心情又算什么呢?虽然搞不太清,但反正他不讨厌现在的这种心绪。

        周一,快点到吧。季顺杰困意上头,昏昏沉沉地再次想到。

        可是,他等到了周一,却没如愿见到想见的人。

        周一早上宁安没出现,季顺杰以为她是睡过头迟到了——她是迟到大王。可一直到周一放学宁安也没出现一下。季顺杰以为她可能是感冒生病了。可是直到周三宁安都没来上学。季顺杰真有些着急了。

        他没宁安的联系方式,偷听宁安朋友的聊天她们也不知道宁安为什么不来上学。他这两天做什么事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把各种可能性猜了个遍,越想越不安,心烦得很。

        周三放学,他胡思乱想着快走到小区门口时,一辆公交车停在公交站上,是他和宁安周五共乘过的15路公交。

        他脑子一热登上公交,公交驶过两站后,他下了车。下车后,他望着周边陌生的环境,站在原地被风吹了两分钟,发热的大脑总算冷静下来。

        他想见宁安,非常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她。可他和宁安之间的联系实在太少,除了学校和东阳河,他实在不知在哪才能见到她。刚刚看到15路公交,他灵光一闪,想起宁安家离他家也就两站路,便乘上了公交。

        可下车后他才又想起他只知宁安是在这站下的车,她家在哪个方向,住哪个小区他一概不知。

        季顺杰垂颈,叹了口气。他现在毫无目标,压根不知该往哪儿走才好。可是来都来了,他不想就此打道回府,况且他内心仍存有在这见到宁安的期望。

        他在附近逛了圈,最后选择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守株待兔,碰碰运气。他等了十来分钟,越等他越发觉得自己愚蠢。这附近小区不少,商店也不少,宁安此时未必会出门,即使出门她也未必就会这么巧选择到这家店买东西,他站在这等人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他边在心中嘲笑自己,边继续固执地等。

        季顺杰其他方面运气不咋滴,没想到等人这方面运气值点满,他还真站在原地逮到了兔子,在人海里寻到了自己的“珍宝”。

        季顺杰仰着头百无聊赖地数着树上的叶子,“你怎么在这?”一道懒散微哑女声忽然在他耳畔响起。

        感谢上苍,季顺杰深觉自己这段时间可真是太幸运了,想等的人最终都如他所愿突然出现,被他等到,还有比这更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事吗?

        他望着宁安,边不着痕迹地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遍,边搬出早已杜撰好的理由:“我到这家店买点东西,我家附近没有。”

        宁安穿着身宽松的灰色运动服,头发自然披散开来,气色红润,除了嗓音听上去比往常稍许沙哑了些外,看不出任何不适。季顺杰安心不少。

        邪了个门,宁安感觉自己最近的生活中季顺杰出现的频率诡异得高,哪哪都能碰上他,而且她莫名有种他专门在等她的感觉。是错觉吗?还是准确的直觉?

        对季顺杰的回答宁安没有起疑,她双手插兜转身走进便利店,季顺杰紧跟其后。

        她随意问到:“东西买到了吗?”

        “没有,那东西牌子太小众了,这也没有。”

        “哦。”宁安冷淡回应,没再说什么。

        若换做平时她会再问问季顺杰想买的到底是什么,看能不能帮下他。不过她今天心情不佳所以不想多说话。

        季顺杰看出她心情不佳,想说点什么哄哄她,可他没安慰过人,几次张嘴都没能吐出半字。

        宁安在店里逛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太想吃的,她转身去冰柜里拿了两根冰棒。付完钱出店门,她自然地把另一个冰棒递给季顺杰,两人站在季顺杰刚才站立的位置上无言地吃冰棒。

        一辆15路公交停在路口的红绿灯处,季顺杰和宁安都看到了。季顺杰不为所动,宁安奇怪地问:“你不需要去赶车吗?”

        “嗯……不着急,时间还早。”季顺杰撒谎。其实他早过了该回家的时间,他越晚回去挨批时间越久。

        “哦。”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季顺杰再三思忖,觉得还是直接询问最好。他开门见山:“你最近三天怎么没去上学?生病了吗?”

        “怎么,关心我?”宁安随口玩笑着问。

        季顺杰没反驳,算是默认。

        可他这一沉默反倒搞蒙了宁安,她原是因为不想回答季顺杰的问题所以才反抛了个问题给季顺杰,她以为他肯定会否认,然后话题就可以自然转移了。没想到他居然沉默了,这算什么意思?难道是默认?可他为什么要关心我?我和他算不上很熟吧?……算熟吗?宁安心中霎时疑问多多,但她一个都问不出口。

        宁安原本不想和任何人说前几天发生的事的,可她现在觉得有个人能听听自己的负能量,帮自己排解点坏心情貌似也不错。她犹豫了会,低声开口:“我周末和我妈吵架了,离家出走了两天,周末作业没完成,这两天在补作业,所以没去上学。”

        周六宁温静带宁安去见她的新男友,去之前她反复和宁安强调她的感受最重要,她要不喜欢她就踹了那男的。宁安表面没说什么,内心冷笑无数声。

        一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吃完就散伙各自回家了。路上,宁温静问宁安感觉对方怎样。

        宁安面色明显不快,从见到那男的起她心口就憋着口郁气。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功,可她实在不吐不快。她说:“我不喜欢那男的,建议你赶紧分。”

        “为什么?就一顿饭你就不喜欢啦?”

        “第一,抠门小气。三个人,他就只点了三道菜,我们平时出去吃饭就两个人还点四五道呢。第二,爱瞎吹牛,整顿饭他净在那吹自己有多了不起,去过多少地方,路子多么广。第三,赤/裸/裸的大男子主义,自我霸道得不行。第四,对服务员态度不好,没礼貌。就这么一会,我就讨厌他讨厌得出奇。你想让我日后和他和平相处根本不可能。”

        “他没你说那么差吧,你也太严格武断了。”

        宁温静的回应完全在宁安意料之中,正因如此她更加不爽。她怒道:“既然你完全不打算和他分手,我的意见完全不管用,你有什么必要安排今天这顿饭,给我添赌呢?”

        “我怎么不尊重你意见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才算尊重你?我每一任男朋友你都不满意,你想怎么样?”

        “你就是口头上尊重我,从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我怎么没有!我哪次……”

        母女二人愈吵愈凶,宁安一气之下摔门疾走出家,离家出走了一天一夜,直到周一才消气灰溜溜地回到家。之后周一她补睡了一整天,周二补周末作业,周三补周一周二的作业。请假是宁温静编理由帮她请的。

        宁安简略地把这几天的事说了出来,说出来后她顿感轻松不少——这是她第一次尝试把自己的私人故事说给别人听。她自嘲一笑,歪头靠在墙壁上,问季顺杰:“怎么样,会不会觉得我很叛逆幼稚?”她的声音里有丝不易被察觉的颤抖,她其实还挺担心季顺杰会不会对她印象变差。

        季顺杰也偏过头直视她的眼,以一种认真又玩笑的语气回答:“你认为我一个被你撞破过自/杀现场的家伙有什么理由和立场觉得你叛逆幼稚呢?”

        宁安灿然一笑,她没想到季顺杰为了安慰她居然会举他自己的例子,她以为他永远不会主动提起那天的事呢,毕竟那天她看得出他还蛮尴尬的。

        宁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现在心情彻底多云转晴,她浅笑着问:“你今天不着急回家对吧?”

        季顺杰因她脸上的笑恍了恍神,他第一次看见宁安笑,没想到宁安笑起来这么……柔和,他反复思索后在心底为她的笑找了个他认为的最贴切词形容。宁安一笑,她周身那种自带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瞬间消失,那双本就明亮无比的眼睛生出更多勾人色彩。

        季顺杰回神,愣愣点头。

        “那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宁安语调轻快地说。

        “什么都行,你决定就好。”

        “嗯……”宁安认真考虑番,“那吃烧烤吧,走。”

        宁安说走就走,季顺杰紧跟在旁。

        宁安带季顺杰去的烧烤店是她最喜欢也最常去的店之一,距离她家很近,就在小区后门过一条街。

        到店后,宁安给了季顺杰一个篮子让他自己挑喜欢的拿,结果他跟着她从货架头走到货架尾就只拿了三四串烤串。宁安瞥见季顺杰的篮子,默默感慨“瘦子果然有瘦的道理”。她拿过季顺杰的篮子把自己的篮子塞给他,让他拿给老板让老板先烤起来,然后她又往季顺杰的篮子里放了十来串烤串。

        店里生意不错,索幸老板和老板娘手脚麻利,没等太久香喷喷的烤串就被端到宁安和季顺杰面前。

        两人安静地享用起来。他们都没有吃饭时说话的习惯,整顿饭下来交流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虽然安静但两人都未有初次在东阳河边无话可说时的那种尴尬、不自在感。季顺杰感觉这是他大半年来吃过得最舒心的一顿晚饭。

        季顺杰挑烤串时没挑几串,结果宁安后来给他挑的那些他都吃完了。两人都吃的差不多时,宁安左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季顺杰,嘴角挂着抹不怀好意的笑,问:“好吃吗?”

        季顺杰嘴边不可避免地沾到些许调味粉,他举着烤串诚心点了两下头。

        宁安狡黠一笑:“那帮我个忙行吗?”

        季顺杰眨眨眼,有种不好预感。

        晚上9点10分,季顺杰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这几天的卷子码放整齐,一张一张清楚拍下,再一一传给宁安——两人吃饭时,宁安让他加她为微信好友。

        。(季顺杰微/信名):照片看得清吗?

        不想取名(宁安微/信名):看得清,谢啦。

        不想取名:话说你现在才到家吗?你家应该离得不远吧?

        。:回家后有点事耽搁了。

        。:你快补作业吧,工程量可不小。明天上学你最好别迟到哦。

        不想取名:放心吧,我手速敲快【小黄脸墨镜咧嘴笑表情】

        季顺杰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宁安信息句尾的那个小表情,轻笑出声。熟悉之后,他才发现宁安这人比大家想象中有趣可爱得多。

        我们现在应该能算是朋友了吧?季顺杰望着宁安纯蓝色的微/信头像,由衷觉得今天这顿骂挨得值。

        季顺杰今天回家刚打开门,就看到林家珍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整个家都被一种暴风雨前的沉重宁静所笼罩。

        季顺杰一进家门,这场暴雨就夹杂着闪电雷鸣开始落下。林家珍咆哮着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没等他回答,她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指责他越来越像他爸,不顾家,不着调,故意气她折磨她,没良心……

        季顺杰预料到林家珍的怒火,可没想到这么不巧她和季立强今天又吵架了,他正撞枪口上。他低垂着头,站在玄关处平静地接受了他妈半个多小时的责骂与诉苦。

        等到林家珍情绪平复下来后,他才得以脱/身回房间。

        人生总会有幸运与不幸之时,世事总会有如意和不如意之别。对季顺杰和宁安而言,记住那些有如今天这点奇迹般的偶发幸福就是对抗日常折损身心之事的最好良药,是在他们涌起想就此消失之念时拉住他们的最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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