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见苏慕
每个沙袋的重量是一公斤，离地面一米二，大概是他们出拳的高度，训练内容是，一个人同时击打数个沙袋，然后又必须闪过沙袋晃回来时进行的攻击。
冬天，可冷了，院内的墙角推着白雪，人说话口里都是一团一团的白雾。
但小时候不大知道冷暖，几个小的们连手套也没戴，顾成北站在A字梯上绑沙袋，王立扬负责给他递沙袋，金武跟周天磊负责灌沙子。
两人一边灌沙袋，一边玩耍，没一会儿就撒了对方满头满脸的沙子。
“磊子别玩了，赶紧装沙。”顾成北说道。
“二师兄也玩，你干吗每次都只是说我？”大师兄就是偏心眼。
顾成北睨了金武一眼：“金武，老实点儿。”
“是，大师兄。”
说归说，两个装了一会儿，又闹起来。
几个边干活边玩得正起劲，此时从院门口就进来两个人，一大一小。
走在前边的大人身材高大，腰杆挺拔，面目硬朗，身上穿着一件领口有毛的黑色的大衣，手里提着一个挺大的迷彩军用行李包，威风凛凛。
他身后跟着一个男孩，安静沉默，走路步伐整齐，也不左顾右盼，像接受过训练过的小军人似的。
周天磊坏心眼儿马上就蹦出来，装到一半的沙袋，他随便用绳子绑了绑就朝人家男孩用力掷出去。
原本想砸人家个措手不及，被大人看到了就说失手了，但那男孩眼角瞥见沙包袭击，单手当空一伸，利落地把沙包牢牢攥住。
男孩这时候才朝他们看过来，他年纪不大，目光沉静，一双剑眉让整张脸显出英气。
周天磊见整不着人，站起笔直叫道：“喂，把沙包扔过来。”
“说你呐，那小孩，我们的沙包！”
男孩看了一眼沙袋，又看看他们，黑亮的眼浮出一丝光芒，突然扬手的同时一条腿向后撤，侧身四十五度后仰，手臂在空中一甩，沙包呼啸着掷过来！
哇哇，他这是在投掷手榴弹么？
金武一看沙包飞过来，下意识伸手护脸躲避，脸最金贵了。
沙包咻的一下从他脖子一侧掠过，速度极快带着风声，让他汗毛都竖起来。
周天磊可是不服输的倔脾气，当然要一展熊孩子风骨，不仅要接住沙包，还要接得比刚才那孩子更帅更牛B。
嘭得一声。
沙包周天磊是接住了，但冲撞力量太大，抓到手的沙包还在窜，带着他身体一偏，又从他手里掉了出去。
周天磊傻眼了，他居然没接住？
师兄弟几个看着那小子。
那小子嘴角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红的脸竟然笑出一双帅气的酒窝。
那小孩，长得可真俊，金武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在炫耀么？周天磊不干了，抹了把被冷风吹得差点流出的鼻水，谁不帅啊？！
“苏慕，进来拜见霍师父。”这时候走在男孩前边的大人回头说。
苏慕赶忙低头跟上，临进门里还特意回头，默默看了沙袋架下的几个孩子一眼。
金武一愣，他刚才是在看他么？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那位大人就走了，师父领着苏慕走过来说：“这是我们加入的新成员，他的名字叫苏慕，跟天磊同一年生的，月份小了点，以后就是你们五师弟了，你们也跟苏慕做个自我介绍。”
顾成北说道：“我叫顾成北，是你的大师兄，以后我们就一起练功了。”
“我叫金武，你二师兄，刚才沙袋丢的不错哈。”
金武的眼睛透亮，小嘴儿粉粉的，身上有一种养尊处优的娇贵，作为男孩儿他长得太漂亮，而且近看比刚才远看更漂亮，苏慕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周天磊：“他新来为什么不是他给我们做自我介绍？你，把自己的姓名年龄……”
“周天磊！”
霍师父冷声一喝，把周天磊给震住了，他哼哼两声不敢再造次，但也不能完全服帖说道：
“你也听到了，师父叫的就是小爷我的名字！”
霍庆华：“……”
看到磊子哥这么神气，王立扬也不能蔫了，他站出来叉着腰人小气势大：“我……我叫王立扬，虽然我比你小，但我是你的四师兄，你是不是不服呢？不服我们单挑。”
顾成北：“……”
金武：“……”
周天磊：“……”
这是他从金武嘴里听到的他治周天磊的光荣史，他也想用这个给苏慕来一个下马威。
霍庆华被这爱哭的小鬼弄得哭笑不得：“行，你们比吧，排行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啊，完了记得继续绑沙袋。”
看到师父没有反对，王立扬腰杆子更直了：“看到没有，师父同意了，我跟二师兄都比你小，我们来跟你比试……”
不是他不想帮王立扬啊，而是不想自讨没趣。金武立刻澄清自己的立场。
“我就算了，你们比吧。”
二师兄居然不比？王立扬瞬感孤立无援，看向大师兄，大师兄拳头捂嘴咳了咳没说话，他又看向三师兄说：
“磊子哥，你要比么？”
周天磊是熊，但不傻，也不是王立扬这七岁不到的小崽子年纪，刚才接过苏慕的沙包，知道那小子不大好对付，他可不想把自己老三的位置都输了。
“我跟他比也是挣第三，浪费时间，你比吧。”
“呜……”王立扬才来学武没几天，年纪又小，嫩得很，这时候才惊觉苏慕比他高多了壮实多了，害怕了么？害怕！但是既然话都说出去，当然是要打了。
男子汉说话算话。
于是小拳头捏起来，嘟嘟嘟嘟朝着苏慕奔过去：“看招！”
剩下的三人都给他捏一把汗，就盼着苏慕别真当真了。
王立扬也长得粉嫩，但苏慕并不觉得他漂亮，只觉得他可爱，他没笑，只是伸手顶住了王立扬的脑袋，王立扬手短腿短，又挥又踢都碰不到人家的衣角。
周天磊特别损的喊着：“立扬，使劲儿揍他，再使劲儿。”
王立扬那小手挥得多快啊，短短的无影手……金武也绷不住了，跟周天磊一起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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