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乱了心绪
“你准备睡了吗？”
“还没洗澡。”
“哦……”
霍久锡心不在焉，神色有些飘忽。
赵封钥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某人因为偷瞄被抓个正着，连忙心虚地转开目光。
赵封钥：？？
再看了他一眼之后，赵封钥拎着衣物去浴室洗澡。
三个房间里只有霍久锡的卧室有卫生间，所以赵封钥用的自然是外边的浴室。
霍久锡盯着他的背影，看那走路时挺拔的脊背，漂亮的肩胛骨隐于修身的衬衫之下，长腿笔直，微翘的臀线……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身后的目光如有实质，赵封钥有些不适，皱了皱眉。
那感觉就如芒刺在背，灼灼瘆人。
赵封钥洗澡的时候，霍久锡就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听着哗哗的水声，心不在焉地刷手机。
很快，大概只过了十分钟，浴室门就开了。
水湿的拖鞋踩在脚下，发出的声音别有韵味。
走路的人很有节奏感，不骄不躁，每一步都似踩在了他的心尖。
转过拐角，赵封钥一眼就看见沙发上拿着手机坐姿慵懒的人。
那人闻声抬首，眼底影影绰绰，像装下了盛世万千。
摄人心魄。
他脚步微顿，未敛的水珠顺着发梢淌下，淡淡的荷尔蒙散射于空气中。
黑色冰丝浴袍松松搭在身上，腰间简单系了一个结，半遮半掩，仿若禁欲含苞的白玉兰。
霍久锡看呆了。他眨眨眼，耳根有点红。
心中思忖，明明是个男的，怎么长得这么漂亮。
赵封钥没有想到他还在客厅，勾着浴巾的手指微蜷，有些不自在。
本来，他觉得这个房子很合心意，而且只要房门一关，室友就是各过各的……可现在看来，似乎超出了预期。
——不过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排斥。
第一眼见到那个男生，就令他忍不住驻足。
少年衬衫西裤，在照相馆里，低首垂眸，神色专注。
展现着超越年龄的成熟魅力。
他低下头，摸了摸悸动的心口。
在霍久锡眼中，那玉白的指尖挑过微敞的浴袍边，本就开到小腹处的领口敞得更大了，堪堪遮住腰下，雪色的胸膛裸露大片，一点深红若隐若现。
那浴袍的料子着实太单薄了些，本就只能遮盖一二。
如今更是春光半泄。
那人定定立着，并未察觉，挑开衣服的罪恶指尖抚上心口处，神色忡怔，似若有所思。
霍久锡气结，哑火无处发泄。
他愤愤地想，这人真是个撩人不自知的家伙。
忽地，他又泄了气，内心有些崩溃地大喊——可是为什么他会被撩到啊……
难不成身体变了，所以性向也跟着变了？
这不合理啊……他内心更加崩溃。
偷偷瞄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封钥，水润的金发看上去愈发柔软，挠得人心痒至极。
霍久锡深吸一口气，默念千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他现在自己都还非常混乱。
这气氛太奇怪了，他还是离开为妙。不然被察觉到什么就不好了。
霍久锡噌一下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绕过那副极具诱惑力的躯体，走向房间。
将将回神的赵封钥：？？？
他用余光看着霍久锡，面露疑惑，今天晚上的霍久锡怎么这么奇怪……
谁知霍久锡忽然又顿住脚步，觉得不告而别似乎不太好，而且刚才自己走路的样子气势太过，像是在跟人置气。
瞥见赵封钥的眼神，他担心是不是把人吓着了。
于是他飘过来一句，“太晚了，我先去洗澡了，晚安。”
待他即将合上门时，外面传来一声轻轻的晚安。
突然就满足了。
蹦了一个晚上的心霎时安静下来，像是见了归属。
听到门响，赵封钥收回目光，感觉身上有些凉。
低头一看，脸蓦地染上薄粉。
他赶紧拢好快要从肩膀上滑下的浴袍，重新扎好腰带。
——他刚刚，就是这样，站在那人面前那么久的？！
赵封钥的脸上浮了一层羞色。
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廉耻……
刚刚回去得那么快是不是因为生气了？
一想到刚才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他就恨得、恨得想钻地缝。
在喜欢的人面前，他居然这么不小心……
果然是太喜欢了，松懈了。
赵封钥早就知道，自己跟旁人不太一样。
从喜欢上莫玖序的那个时候开始。
越喜欢就越不敢靠近，只是默默看着，关注他的消息，聆听别人的谈论，喜欢他们的名字被人列在一起相提并论……却害怕自己的奇怪惹了那个耀眼的少年不喜。
所以宁愿离得远一些。
直到突闻噩耗。
他觉得，天崩地裂，撕心裂肺，欲哭无泪，大抵如此。
从未开花，何盼结果？
闫朝松叹了口气，对他说：“你才几岁啊？可不能一辈子这样。”
闫朝松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过命的兄弟，他很感激。
后来，他恢复如常，闫朝松对他说：“会淡的，你看，现在你不是挺好的吗？”
他不去辩驳，只有自己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只是一个隐秘的梦，始终深埋心底。
一世，珍藏。
那些仰慕的、尊敬的、卑微的……通通存放在阴暗的旮旯，夜深人静之时，才会翻越出土。
他一直清楚，他们两个不可能。
他不过只能幻想一下，仅仅是个念想罢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日做梦罢了。
因为家庭原因和本身性子，他为人沉默，待人冷淡，不喜热闹。
人称孤僻。
本性难移，他不会因此改变什么，也没必要改变。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只不过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不想……显得那么，不近人情。
人这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愿意为了他们付出所有的人。
他独来独往惯了，一颗心无处不空冷，碰上那么一点欲望，就急不可耐想要点燃。
他对霍久锡是眷恋又依赖的。
生冷的心，多久没有这样悸动过了……
霍久锡和莫玖序不一样。
莫玖序之于他，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霍久锡之于他，温润如玉，仿若拂面春风，三月天光。
前者，是沉入幻想的；后者，是他渴望握紧的。
可他依然面临着长久以来都没有解决的问题——
他怕把人吓跑。
怕惹他讨厌。
刚刚自己不过是衣冠不整，他就有些不喜了，溜得如此迅速，这可如何是好？
他摇了摇头，走回房间。
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躺在床上，赵封钥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在家里第一个照面，霍久锡明明穿得比他还少！
眼前浮现那具堪称完美的躯体，强健有力，短裤下圆润饱满，他脸上烧红，卷起被子翻了个身。
明明穿上家居服之后那么劲瘦……
胡思乱想间，他就迷糊睡去，睡着之前还是没能想明白，比他不拘小节千百倍的人为什么看到他走得那么不开心。
是他太过敏感了？
人家后面还和他说了晚安的，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暗自纠结许久，终于揭过，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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