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逸洲的爱情悲观
“成亲？”宋若华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我没听错吧，你要在这里跟我成亲？”
林清皓一脸无辜：“这有什么不可以？”
宋若华呵呵笑道：“我怕你家老祖宗棺材板摁不住。再说了，这陵墓里有喜服喜帐吗？”
“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老祖宗只会高兴，怎会怪罪？”林清皓眉眼间皆是笑意，“而且我在一间墓室里发现了很多办喜事会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想必原是老祖宗为自己准备的，可惜……他没能等来心上人，我们正好用得上。”
宋若华心想你们姓林的是不是多少有点爱情的怪癖，为什么会在陵墓等心上人，还在里面收藏这种东西？
“好，成亲就成亲”，宋若华又问，“新房你打算布置在哪儿？”
林清皓跟她解释道：“老祖宗这一处山中王陵，格局跟一座行宫也别无二致，我们挑一处合乎心意的位置住下也就是了。”
林清皓揽住她的肩膀：“我已经物色好了几处地方，你再看看喜欢哪里？”
这家伙，绝对是蓄谋已久。
宋若华没有“看房”的心情，反正哪里都是不见天日，便道：“你决定就好。”
林清皓温言好语地劝道：“怎么说也是我们两人的小家，你总要看看才好。”
宋若华无奈道：“那行。”
最终选定的地方是一座小楼，它建在一处天然溶洞中，周围尚有流水潺潺、老树环绕，顶上隐有天光从缝隙照进。
林清皓动作极快，这幽暗的古墓中很快便满目都是喜庆的大红。
眼看林清皓忙前忙后，宋若华心中微动，盘发时格外认真，竟也有了几分对待大婚的隆重。
林清皓以红绸牵着宋若华来到埋葬了林逸洲尸身的墓室之外，准备拜天地。
动作间，宋若华总觉着自己对着的地方，隐隐有一股熟悉的力量。
它不像灵力一般中正平和，从其中既能感觉到生机、又能感到死寂。就像是轮回世界中，那轮转不休的太极散发出的力量。
宋若华暗自忖付：“穆子和林逸洲前辈跟轮回世界有何渊源呢？”
要是有可能，她都想冲进去看看，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拜完天地就该离开，宋若华却迟迟未动。林清皓停下脚步，面露疑色：“若华，该走了。”
“嗯。”
回到木屋，两人对坐床边，林清皓极期待地掀开盖头，看着眼前的如花美眷，他内心极为满足，轻轻唤了一声：“娘子。”
宋若华对上他极为期待的目光，无奈唤了一句：“夫君。”
林清皓眼神更亮：“你第一次愿意在……欢好以外的时候，这样唤我。”
宋若华的脸瞬间烫得像火烧，她歪过身子去：“闭嘴吧你。”
林清皓狡黠一笑，一把把人抱住，说了一声“好”，随后俯身吻上了宋若华的唇。
他似乎已经按捺了很久，所以这个吻足够激烈而热情。宋若华整个人晕晕乎乎地犹如一片浮空的羽毛，在一股热气的吹拂下，摇摇摆摆不知飘向何方。
“嗯——”
等到林清皓一吻结束，两人皆已是衣衫不整，宋若华整个人倒在他怀里，眼中水光盈盈，她避开林清皓灼热的目光，把脸埋在他怀里怯怯地道：“我感觉头有点晕。”
林清皓低低地笑出声，语气却不知是喜是忧：“连怎么接吻你都忘了。”
宋若华有些不自在：“是了，那又怎么样？”
林清皓紧紧地抱着她：“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宋若华道：“怎么这么说？”
林清皓闷闷地道：“你不记得了，我怕你待会儿会害怕。”
宋若华耳尖爆红，话也说不完全：“你——你——谁害怕了，不是——我！你……”
偏偏正在此刻，她脑海中陡然冒出了许多适宜的画面。
都是她和林清皓过去情浓之时的记忆碎片，有的在床上、有的在书房、还有花园、树林、屋顶……
此时，这些难以言说的羞人记忆是如此清晰鲜明而感受深刻地再次浮现，好像从未丢失过。
“哎——”宋若华制住他作乱的手，“你做什么？”
林清皓委屈地道：“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走神？”
宋若华有些不自在地说：“在老祖宗的王陵里做这种事，我总觉得——哎呀，这太不恰当了，我心里过不去这一关。”
林清皓思虑片刻，右手一挥，整张床便陷入了星空结界之内，完全看不清外界的景象。
“现在这里面就是独属于我们二人的隐秘世界，就连天道的感知都能屏蔽，这下你放心了吗？”
宋若华神情有所松动，还未说话，就被林清皓抱着完全躺到了床上。
“好了，其余的事先放在一边，现在我们一起好好回忆回忆过往。”
……
共度一夜春宵，最后宋若华累得在林清皓怀中沉沉睡去。
昔年，她和林清皓流亡在外。两人互通心意之后，热恋中亲亲抱抱总是难免，肢体接触频繁，一时不慎，擦枪走火，爱欲之火愈烧愈烈，初尝禁果之后也没少共赴巫山云雨。
及至久别重逢，第一件事就是睡了一觉。
身为周天子和玄王那些年，他们相知相伴，更是没少有过床笫之欢。
而这些，在这沉沉的一觉里，尽皆在宋若华脑海中又重演了一次。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只见林清皓正坐在床边，神情难掩担忧。
他对上宋若华清明的目光，轻轻吐了口气：“若华，你总算醒了，都怪我不知节制，让你这一觉睡了如此之久。”
宋若华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温热的指尖搭上宋若华的脉搏探过，林清皓语气关切：“你已经多日不曾用药了，我都煎好了，吃过早饭再喝药。”
宋若华如今看着他更觉得哪里都符合自己心意，语气越发温柔：“好。”
她还记得自己的目标是带着林清皓出去，喝完药便对林清皓投怀送抱，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尽显亲密：“你不在我连药都没得喝，之前你便是顾念着这一点，也该主动出去王陵，亲自寻我一遭才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清皓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我早已经将药方放在你身上了。”
宋若华不解：“在哪里？什么时候？”
林清皓叹气：“就藏在镯子里，神识探入便能知晓。你若是离开之后，能多多挂念我几次，便能发现其中玄机。”
宋若华理亏地讪讪一笑，又讨好地贴了贴他：“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林清皓昨日已然餍足，也就没有再计较这点小事。
宋若华又拉着他的衣袖撒起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不得不说林清皓总是很吃她这一套，“只要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宋若华想要找到林清皓异常的症结所在，便问：“你进入王陵之后，遇到了什么？”
林清皓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一进来，没有感应到你的位置。本想立刻出去寻你，但瞧见甬道两边华美精致的壁画，便想着看一看。”
宋若华追问：“然后呢？”
“然后？”林清皓似乎陷入某种迷茫之中，“然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看完了所有的壁画，就决定在这古墓里等着你来。”
宋若华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林清皓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哪里不对？索性我比老祖宗幸运，等到你来了。”
等待、哀戚、画地为牢……这不是林清皓的感情观，而是林逸洲的！
这种影响，是种什么机制呢？是有“悲观感情因子”侵入了林清皓的精神，还是这里产生了“悲观爱情磁场”影响着他呢？
“若华？若华？”林清皓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嗯？”宋若华回过神来，她压下羞耻知心问，“你那个可以屏蔽天道的结界，可以再用一次吗？”
林清皓笑得有些荡漾，但还是劝道：“若华，不可纵——”
宋若华羞愤地打断他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赶紧用就是了。”
林清皓没再逗她，施展术法唤出结界。
结界之内，宋若华紧紧盯着他问：“清皓，你跟我离开王陵好不好？”
林清皓脸色微变：“你不是已经答应我，跟我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你后悔了？”
得，看来可以排除磁场影响说。
宋若华叹了口气：“我后悔有用吗，你会放我走？”
林清皓道：“既然你来了，我当然不会放你走。可既然在一起，我总还是希望你能开心的。”
宋若华意有所指道：“跟你在一起，我当然开心了。”
之后，宋若华又提出想再去看看那些壁画。林清皓自无不可，两人便一道过去。
最后一幅分别的壁画前，宋若华道：“老祖宗和穆子的过往，真让我感到唏嘘。你说，师徒身份带来的鸿沟就真的如此巨大吗？令老祖宗半点不敢逾越，直到死后，才敢将心意表现出来。”
林清皓有些疑惑地道：“这件事我也很奇怪，以老祖宗的胆气魄力，在感情上竟会甘愿画地为牢，那时候师徒名分对结为夫妇的阻碍应当还不大。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穆子前辈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所以害怕说出来之后，连师徒也做不了了？”
“兴许吧”，宋若华思虑片刻，她取出那个被自己缩小收好的三清铃出来，“你的回溯，对这个物品可以用吗？”
林清皓问：“你这三清铃，是试炼玉壁之中所得？”
宋若华嗯了一声说：“我怀疑那幻境里的设定暗藏了很多现实里隐喻，而这些奖励物品应该也都是老祖宗放进去的东西，你用回溯试一试，兴许我们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林清皓问：“你为何对两位前辈的事情这般好奇？非要寻根究底？”
“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喜欢听故事嘛，两位前辈的经历岂不比话本精彩得多，怎能错过？”
林清皓显然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但他没有提出质疑，只是道：“回溯能看到什么，全凭运气，你未必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等林清皓施展回溯，他们只看到了熟悉的“雪花”界面。
林清皓并不意外：“老祖宗的往事，果然这么容易让人了解的。”
他见宋若华实在失望，便宽慰道：“老祖宗生前似乎还在王陵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们慢慢抽丝剥茧，应该能够找到真相。”
宋若华暗自腹诽：“我当然知道王陵里肯定藏着大秘密，可哪有时间给我们去解密呢，再多待两天，外面肯定天翻地覆了。”
秘密可以以后再说，出去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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