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托
“选手托？”许汉眼神疑惑。
姜幼仪看了他一眼，挠了挠小脑袋，想了想，解释道：“这个节目是个限定男生的选秀节目，就是把一群男的弄到一起来唱歌跳舞，制作成节目在电视、网络上播放，再让观众投票。哪个选手的人气高、票多，哪个选手就能最终胜利出道。”
“这种选秀节目想要成功，因素很多，其中离不开话题度。‘选手托’，就是专门用来制造话题度的。”
说到这，姜幼仪举了个例子：“比方说我们公司找个人，给他量身打造一个能引起话题度的剧本，让他按照剧本来做，制造话题性。”
“等到两三期一过，就把这个选手托淘汰掉，这样既不影响比赛的最终结果，又增加了节目的话题性、热度和流量。”
“选手托就是来干这个活儿的，你懂了吗？”
许汉恍然大悟，点头：“懂了。”
就是当托儿嘛。
可他马上又为难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我唱歌不怎么样，就算当托，至少也得有点真本事的吧……”
他想到了今天自己在火车站的演唱，从现场的打赏反馈来看，是真的不怎么样。
姜幼仪却是大手一挥，完全不在意：“没事，这是一档偶像选秀节目！”
说到这，姜幼仪又挠了挠小脑袋，想了想，说道：“你从山里出来可能不大清楚，在外面唱歌跳舞、表演节目什么的也是能赚钱的，这种人统称为艺人。”
这个许汉还是知道的，二姨奶的故事里有，不过他没有作声，只是安静地听着。
“像搞笑的谐星、秀衣服的模特这些，都是艺人，不过主流的艺人分为三大类，分别是演员、歌手和偶像。其中，演员是拍戏赚钱，歌手是唱歌赚钱，偶像则是让别人喜欢上他这个人来赚钱。”
“怎么让别人喜欢上他这个人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长得好看，所以偶像一般都长得好看。至于他会不会演戏唱歌，这些都无所谓。”
姜幼仪最后做了总结发言：“《一人成团》就是一档偶像选秀，所以你别说唱得不怎么样了，就是五音不全都没事，长得帅就完事了。”
“从‘长得帅’这方面来说，你完全合格了，甚至优秀！”
许汉这下放心了。
“你要是觉得行的话，那就先把这些资料都看一看，还有我写的剧本，看看你能不能接受。”
姜幼仪说着，翻找出了一叠纸张推到他的面前。
许汉拿过这些资料认真地浏览起来，很快也就对这个叫《一人成团》的节目有了初步的了解。
根据资料上所说，当下选秀节目很多，但全部都是最终选出好几个人，比如说7个、或者9个，大家一起组团出道，可是《一人成团》不同。
《一人成团》只选出一个冠军来，一个人成团，一个人出道，以此来做出特色。
除了这个特色外，《一人成团》还有另一个特色，那就是日常拍摄。
根据资料上所说，这种选秀节目除了舞台比赛外，都有大量的日常拍摄环节。
当下的那些个选秀节目，全都会在节目录制期间把一堆选手拉到一个专门的大生活区里，集体住宿、生活，拍摄选手们的日常互动，可是《一人成团》不同。
《一人成团》节目录制期间，选手们不用住一起，住公司宿舍就还是住公司宿舍，住家里的也还是住家里，只要平时学习排练的时候来就行了，就像上班一样。
节目组则会专门拍出摄影师全程跟拍，拍你的住所，拍你日常生活，拍你学习排练这些，这就是《一人成团》节目的另一大特色……
看完《一人成团》节目的资料后，许汉又拿起姜幼仪写的剧本看起来。
整个剧本看下来后，他对于自己这个托所要做的事也心中有数了。
总的来说，就是四个字——哗众取宠。
“我再跟你说说工资，”姜幼仪见他看完了，也不忙着问他接不接受，先说起了酬劳来：“你是沈奶奶的孙子，我也就跟你直说了，那边给我们的价是8000一期，按实际录制的期数来算钱。我本来是打算另外找个人来干的，不过你条件不错，给你干也行。”
“你要是愿意干的话，我抽3000，算我的中介和剧本费，给你5000一期。”
说完酬劳，她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干不干？”
姜幼仪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外面端盘子3000一个月，这节目录一期最多也就几天的工夫，就能有5000，还很轻松，说实话是要比端盘子强多了。”
说着，姜幼仪抬眼瞥了一下许汉的表情，说道：“不过这是要上台的，而且还要干那些事，一般人确实过不去自己心理那关，你要是不接受那也正常……不过也没事，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在我这里打打下手，学着修电器……”
“我干。”许汉合上资料，干脆利索地说道。
姜幼仪看他这么干脆，稍有些许意外：“你……不怕上台？不怕干那些事？”
许汉笑着摇头，“不怕。”
二姨奶曾让他做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诸如在众目睽睽之下学各种动物的动作和叫声。
可能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之前在火车站上当众演唱一点都不怯场，现在要上台、要当众干那些个事，也没觉得有什么的。
姜幼仪看着他，眼睛眨巴了两下，也笑了起来：“那好，我等会儿带你去买一身好点的衣服，拍个定妆照，连同剧本一起给那边送过去，应该没问题。”
许汉闻言，却是迟疑了一下，随后试探着说道：“衣服……不用买了吧？我觉得这身就挺好的。”
“这身……”姜幼仪正想说你这一身都是个啥啊？完全就是个上世纪穿越来的出土文物啊！日常穿都嫌土，这还上台呢？
可是话还没说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她盯着眼前这个出土文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若有所思，最后眉开眼笑，“的确，你说得对，这一身太行了！”
许汉这一身，完美契合了她那剧本哗众取宠的主题，可比正常的演出服强多了！
没想到傻大个还挺聪明的。
看自己的提议被采纳了，许汉有了些信心，又试着提出了另一个他注意到的点来：“姜老板，我看这上面说，我初舞台的表演节目还要付钱去买版权？”
姜幼仪收敛了一下笑容，点点头，“嗯，毕竟初舞台的节目都是自己选的，节目组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表演什么节目。你要是弄个版权费几十万的节目来，节目组也吃不消啊，所以这种选秀节目的初舞台节目版权都是选手自费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只是表演版权，相对便宜不少，而且这部分钱都我来出，你不用出。”
许汉闻言，很是感动：这小姜老板可真是个好人吶。
然后他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出个节目，就比如说唱个歌，不要版权费的那种。”
姜幼仪又给他工作又给他省钱的，投之以桃，许汉觉得自己也需要报之以李才是，能帮小姜老板省一点是一点。
一听许汉的话，姜幼仪一怔，“自己出歌，不要版权费？……你自己的原创歌曲？”
许汉正想摇头，可是脑袋刚一要动，却停下了。
他想起了二姨奶的话。
二姨奶说过，如果以后他出山了、有人问起这种事来，就说这是他自己的东西。
于是许汉点了下头，说道：“自己的……原创。”
姜幼仪看着他，眼睛眨巴了两下，略一迟疑。
这家伙，刚才还说自己唱歌不行，现在都原创起来了？能行吗？
可是看着许汉这一身打扮，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逐渐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山歌？”
许汉点头，“山歌。”
山里的歌，那自然就是山歌了。
姜幼仪兴奋地一拍手，大声道：“好！那就用你自己的原创山歌！”
她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在一群光鲜亮丽时尚潮流的选手中，一个打扮得像是上世纪穿越来的家伙引吭高歌——“哥哥我耕地笑哈哈，妹妹你牵牛好害羞哟~”
相当有冲击性了，绝对有话题，节目组肯定满意！
另外还有两个好处：一是还能作为一个广告，以后多接点这方面的中介生意。二是省钱。
虽说她原本也没打算在初舞台版权上花太多钱，但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兴奋之下，姜幼仪又道：“要不你现在就来一下，我听听看？”
许汉一听，面现迟疑。
他今天在火车站想起了《祝你一路顺风》，现在倒是能来一段，但是火车站当时的尴尬情形证明这首歌可能不大行——他唱得不好是一方面，这首歌本身素质应该也是有点关系的。
这让许汉对于这首歌有点小阴影了。
所以他想这两天再努力回想出那么一两首来，比较一下，挑个好点的出来，以不负姜幼仪付给他的这5000块工资。
不过现在他还没回想起来呢。
正当许汉迟疑时，姜幼仪自己揭过了这一茬，满不在意地一挥手：“算了，我相信你，到时候指定行！”
“一般来说，这种活儿录个3期也就要被‘淘汰’了，也就是说你应该能拿到一万五。”
“到时候你要觉得够了，那就做你自己的事去，要是还想在南江待一阵，可以先在我这里做做。反正录节目的时候空闲时间很多，你可以跟着我学学修电器，也算是一技之长，以后去了别的地方也有个吃饭的本事……”
见姜幼仪不逼着自己试唱了，许汉也松了一口气。
再一听姜幼仪后面的话，他对于未来的打算也有了：录个3期，拿到一万五，然后走人，满世界转转、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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