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崔哲珉这么问，十有八九是有急事，许恩深很快回复他：
【他在工作，怎么了哲珉？】
崔哲珉：
【出了点事，哥现在方便接我电话么？】
这问题，真的问到死穴上了。
【不太方便，而且我恐怕他这一下午的档期都非常满。等我见到他，让他第一时间跟你联系好么？】
崔哲珉回了个大哭的表情。
许恩深的心悬了起来：
【如果信得过我，或者先跟我说下？】
崔哲珉问她：
【欧尼，哥跟你说过他的第一部作品么？】
何止说过，她还看过。
【那部《hand》？不是下架了？】
收到这条回复，崔哲珉便也估量出许恩深在李既望心里的位置了，索性就他要说的事情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下。
今天凌晨，有人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了一条李既望在《hand》里的大尺度镜头剪辑视频，很快，该视频就被转发到了其他社交媒体上，就在视频转发、点赞量呈几何式爆发的同时，自媒体也跟风而来，以“文艺片大神三级片出道”、“郑俊仁/李既望尺度比较”等标题为噱头，肆意中伤，更有甚者，还以ai技术修复出部分大尺度剧照在网上分发。
许恩深很敏锐地嗅到了负面的苗头，插了一句疑问：
【是不是有谁是在针对新电影？】
崔哲珉忧心忡忡地回应：
【或许吧，一损俱损，社长也担心会影响新片口碑，已经在找公关公司处理了，但关于哥的话题曝光量还在往上走，我好担心哥，但我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这题许恩深不能说很会，但“多少”会一点，她略一思忖给出建议：
【别紧张，哲珉，你能做的很多。自媒体的声音是铲不尽的，如果真想以正视听，需要主动正面还击。我暂时能想到几个方向供你参考，你看看跟公关团队沟通下可执行性：一、总归新片要做前宣，不妨请郑社长出山，安排可控的权威媒体对他做专访，在推新片的同时，把需要对《hand》作出的解释安排进采访提纲里，大大方方地作出回应，感谢关注，如果条件允许，后续会考虑重新剪辑上架；二、找几位信得过的权威影评人或资深媒体人写深评，呼吁大家面对“大卫雕像”的时候，只需关注他的美，而不是盯着他的器官。再有，多关照下影片里反映出来的社会面的心理扭曲问题。哲珉，在我心目中，这部影片的价值很高，无论是作品还是既望，都不应该遭受这种暴力诋毁。】
过了好半天，许恩深的咨询对象都到了，崔哲珉还没回复，她只能给他留言：
【哲珉，我也要开始工作了，后面无法及时回复，有事留言。】
崔哲珉这次很快就回过来一串红心表情包，无以言表的情绪恨不能顺着信号爬过来：
【欧尼！你是真女神！！！】
俩人分头忙到下班，待到回宿舍的路上，许恩深才有机会跟岑砚提起这件事。
岑砚累得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听完这一通，揉了下眼，感慨，“我怎么感觉这些事儿都离我很遥远了呢？”
许恩深拧了他一下，“谁叫你曾经是李既望，哲珉怕是早等急了。”
“急什么，你不是已经给他指路了么？我回不回都没什么大碍。”岑砚四下看看没人，把许恩深圈进怀里，弓着腰把下巴埋进她的颈窝，慵倦地说，“如果我们再早几年认识就好了。”
“早几年恐怕我们只会两看相厌，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白经历过的事，那些都是种下的因，为了求得善缘的果，现在遇见刚刚好。”许恩深推开他，戳戳他的肩膀，“李既望先生，快去给你可怜的小助理回电话。”
其实，实际情况跟岑砚猜得差不多，崔哲珉将许恩深建议的处理思路转述给郑俊仁后，这会儿执行排期都已经做差不多了。
“哥？”
“抱歉哲珉，一直忙到现在。”
“没事啦，哥，你不知道欧尼有多厉害，她给到的建议社长全采纳了，还问我她是什么背景。”
岑砚目光下意识搜寻到她身上，“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厉害。”无论做什么……
演习如期举办。
心健管理中心的三个师兄里有两个被带去了前线，只留下一个姓邵的维系中心的日常运转，毕竟还有不少救援人员的心理复健工作刚刚开头。
程以宁出差第五天，终于得空打个电话回来，简单跟邵师兄聊了下工作近况，问问有没有需要他去协调或申请的。
邵师兄感慨，程以宁今年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搬来岑砚这尊“大神”，他专业能力彪悍，方法创新大胆而不冒进，无怪乎能凭一己之力撑起一个重点实验室，也得亏有他坐镇，让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照计划推进。最后还不忘调侃说，得亏岑砚不在编，否则程以宁现在的江湖地位肯定摇摇欲坠。
程以宁松了口气，习以为常地又关心了下许恩深。
一提到她，邵师兄就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好家伙，之前有各种纪律条款限制着，你不在可合适她了，一整个孩子头儿，见天做各种好玩的心理行为训练，都玩疯了……”
程以宁笑着打断他，“效果怎么样？”
“目前看着还行，不有岑师兄坐镇么，失不了分寸。”
“那不就得了，能治好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特殊时期特殊情况，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不，你得知道，这周末，休息日，小师妹撺掇着要搞恐龙大赛，你不知道报名的有多踊跃。”
“……什么恐龙大赛？”程以宁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许医生，其他连队的战友让我问问周末活动还有没有名额了。”心理辅导结束，小战士不太好意思地问。
“先替我谢谢他们的大力支持哈。”许恩深弯着眼笑，“咱们先搞第一届看看，要是你们跑完这个比赛，能不失眠了，心里也亮堂了，我就跟领导打个报告，后面再有计划地组织，中不中啊？”
“中！”小战士欢天喜地地走了。
送走当天最后的咨询对象，岑砚进来问，“后天比赛，有没有我能效劳的？”
许恩深趁没人迅速给了他一记熊抱，“金主爸爸都赞助了全套比赛道具跟奖品了，哪敢让您老人家既出钱又出力！”
岑砚凑到她耳边，“老人家倒是想‘出力’，怎奈这里戒律清规太多，没办法就只能出出钱了。”
许恩深扑哧轻笑，“屈就您再忍忍。”
岑砚半真半假地吐槽，“我可恨死程以宁了。”
周六一大早，许恩深就到了营区的草皮训练场，指挥邵师兄跟岑砚搞运输，两辆车，在训练场跟中心之间往返了好几趟才把礼品跟道具尽数拉过来。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会儿，参赛选手们就已经到齐了，训练场边也围起了一圈观众。
许恩深跟岑砚在终点做最后的道具设置，不时有人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岑砚看在眼里，趁人不备小声戏谑，“我女朋友人气挺高。”
许恩深从纸箱里抬起头，眯着眼看他，“你眼光不错。”
岑砚似笑非笑地哼了声。
“岑老师，你们那边准备好了么？”邵师兄拿着大喇叭朝这边喊。
岑砚朝他比了个ok。
邵师兄果断整队，很快，场地中央就响起他的声音，“稍息！前几日的大雨，同志们都辛苦了！兵马劳顿，亟待重整，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比赛，就是想让大家在放飞自我中调整好状态，尽快以满格的状态重新归队！”
“邵师兄口才了得，这也太能煽情发挥了。”许恩深在一旁听着啧啧感慨。
“讲下规则啊，咱们的比赛完全打散建制，所有参赛选手，一会儿抽签决定‘投胎’，抽到什么龙，你就站到什么龙的跑道里，每个‘龙种’四条好龙。抽签后，找到各自对应的皮肤变身，去龙道待命，4200米恐龙接力。注意！既然是休息日，那就不要把对抗压力带到比赛中来，只希望大家跑出风格，放飞自我！有没有不明白的？”
“没有！”震耳欲聋的回声过后，场上气氛跟着就燥起来了。
邵师兄拍拍身前码着的纸箱掩体，“好了，各排排头来领抽签箱！”
十五分钟后，训练场长出五颜六色的充气恐龙，画面太美，战友们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合影，被邵师兄一声就给呵退了，“别干扰比赛啊，比赛完你们爱怎么拍怎么拍，各龙就位了！”
各“家族”的恐龙们迅速商量好接棒次序，奔向各自的位置。
“叭！”随着发令枪响，五颜六色的小短腿们拔足狂奔，有些冲得太快的，硕大的头都跟不上身子的速度，仰天挂在脖颈上。
当程以宁看到邵师兄发来的比赛视频时，他已经在班师回营的路上了，他做梦都想不到留守三人组给他玩这么大，尽管是休息日，他都不知道领导会不会找他秋后算账，身心俱疲的程以宁搓了搓脸，回了条信息：
【效果评估做了么？】
想了想，禁不住好奇又发了一条：
【奖品是啥？】
很快就得到邵师兄的回复：
【本人及他人的访谈结果均显示有效，但岑师兄也说还会持续关注一阵子。参加比赛的每人一箱零食，据说每一份的量都是按一个班的人头数准备的，哦，师妹说，钱是岑师兄出的，就算是支持咱们中心的工作了。】
【老大，你可别怪师妹啊，她也怕违规，所以特意把活动选在休息日，这算是打擦边球了吧。】
程以宁：
【（叹气）】
邵师兄：
【但很多同志都来问啥时候举办第二届，师妹说第一次她先斩后奏搞了，后面的需要跟你请示。】
程以宁反应了片刻：
【！！！这兔狲崽子在这儿给我挖坑呢！】
演习大获全胜，先前的救灾也受到了嘉奖，在这期间发挥了重大价值的军地合作交流成果获得肯定，程以宁撺掇宗朗的顶头领导找了个周末中午攒了场私宴，作为对向春来、英练、岑砚以及许恩深的答谢。
考虑是私宴，也顾忌他们的禁酒令，岑砚便跟程以宁提前打好招呼他来带酒。
酒是好酒，但酒量却都不咋地，宗朗的老大痛风，滴酒不沾，剩下六个人，四瓶红酒，个个喝了个微醺。
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后，一行人移动到大堂，边聊天边等各自的车来接。
秦酒公司正在筹备一场新品发布会，活动公司约她来酒店看场地，以便尽快敲定好出效果图。
从宴会厅出来，活动公司的人先撤了，秦酒手下负责媒介的小姑娘给她打电话，语气有点破罐子破摔，“姐，蓝冰的团队我搞不定，热搜词条他们出的方案都不是咱们要的，我掰开揉碎把咱们的活动主题又给讲了一遍，他们那边直接说，甲方要学会对预期做管理，意思是咱们想一出是一出，不信你看群，说叫我给出个demo打样。”
“知道了。”秦酒早上7点就出了门，一直忙到现在临近三点，其间就吃了一块大白兔，眼前都已经开始冒金星了，她闭眼缓了缓，翻开媒介姑娘说的群，细致地看了一遍沟通经过，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打给负责他们项目的蓝冰团队am那儿。
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秦经理。”
“寇经理，项目沟通群你在里面吧？”
“项目推进过程中确实有沟通不到位之处。”
“我打电话不是问责，只想问，这个项目，你们团队的人有没有吃透甲方的brief，专业人做专业事，这句话已经说烂了，如果我的人能给你们出demo，那你们的价值体现在哪里？我记得第一次沟通会的时候我就说过，投放渠道我手里有的是，压根就不需要找个公关公司倒贴服务费，我看中的是你们的创意和文案，满足这一点，投放渠道的利润我可以送你们。现在是下午3点10分，一小时后在群里答复我，能做还是不能做。”
秦酒一心多用，边走边打电话，手里还翻着宴会厅的平面图，殊不知，她的一番训斥被两米开外的听众们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乎。
还挺凶。
酒劲起来的宗朗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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