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得知

“风寒，哪个孩子得了风寒，请大夫没有？”杨嬷嬷继续逼问。

        “请……请了，孩子，孩子的事比天大，咱们当父母的，管事你说是吧。”冯姐有些磕巴。

        “请的哪个大夫，我现在将他喊过来，当面问问。”杨嬷嬷声音微冷。

        冯姐一听当面问问，心里就有些打颤，可盯着杨嬷嬷凌厉的目光，她不得不迎着头皮扯谎，“请的……我们那的……村里的……大夫……他……他……”

        “你还给我满嘴谎话……”杨嬷嬷一声厉喝，紧跟着一巴掌甩过去，“我问你，你家里这二百五十两银子哪来的，你不说你丈夫是个酒鬼，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吗，啊……今天不给我说清楚银子哪来的，我就让这些人活活打死你。”

        冯姐一听让人活活打死她，顿时吓的鬼哭狼嚎，“管事管事您不能这样呀，银子是我家祖产，是我公婆留下来的，那是我家的，我的，您不能像强盗一样强抢人家东西啊……”

        “来人……”杨嬷嬷怒喝，“先把她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来回话。”

        “是……”四个官兵齐声回答，看着哭嚎不断的冯姐，一边一个扭住胳膊，拖到树底下，不一会儿，一阵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

        二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四个官兵将死狗一样的冯姐拖到地上，杨嬷嬷艰难的蹲下身来，看着地上发丝凌乱，疼的嘴里丝丝冒着冷气的冯姐，“我再问一遍，银子哪来的，你要是不说，我就叫人再打二十板子，直到打死为止。”

        冯姐虽被打的冷汗连连，说话却还有力气，到此时她那乡下村妇刁蛮无礼的本性也显现出来了，她咬着牙，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倒要看看，活脱脱一条人命，你今天真敢打死我，我做鬼也要死缠着你，你个老东西，银子是我的，抢了我的银子还要打死人，真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

        “继续打……”杨嬷嬷不跟她费话，轻飘飘吩咐了一句，在一旁站着的四人利落的将冯姐拖过去。

        四十板子下去，冯姐身上渗出一大片血迹，脸色青灰，刚拖到地上，一口老血喷了满地，杨嬷嬷再次蹲下来，盯着冯姐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是不说？”

        “你这个死婆子，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冯姐气息微弱，死盯着杨嬷嬷，从牙根里蹦出一句话。

        “好……”杨嬷嬷咬牙点头，“我竟没猜到你这么有骨气，好在你进府时卖了身契，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来人，直接打死。”

        四人摩拳擦掌，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拿了手里的棍子，气势汹汹走过来。

        冯姐一看来真的，顿时吓的缩了脖子，这几年，从她那剽悍的婆婆死后，她在家里几乎是说一不二，当家做主惯了的，如今真遇上硬茬儿，她若是再死犟下去，丢的可是自己的命。

        “等等……等等……杨管事，你想问什么，我说，我都说。”冯姐用力往前爬，抓住杨嬷嬷的鞋尖求道。

        “好，这二百五十两银子是哪来的，”杨嬷嬷轻声问道。

        “是……”冯姐眼珠乱转。

        杨嬷嬷一个巴掌甩过去，恨恨道，“再敢给我说一句谎话，我立马让人把你打死。”

        “我说我说，是……是别人给我的，让我在王嬷嬷的饭里下药，躲在暗处给你使绊子，还有还有……在夫人的药里添些东西。”

        眼见着杨嬷嬷的目光越来越冷，冯姐瞥了一眼一旁凶神恶煞的四个人，顿时吓的一哆嗦，出口的话也带了哭腔，“管事啊，这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泻药，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是她，都是她，是她给我银子，不对，是她拿我一家老小威胁我，我不敢不听她的话啊，管事饶命……”

        杨嬷嬷听的一口气直往上冲，冲的她险些闭过气去，千防万防，竟是厨房出了纰漏，是她出了纰漏。

        杨嬷嬷用力压下一脚踹死冯姐的冲动，“我问你，给你银子的人，是谁？”

        见冯姐有些犹豫，杨嬷嬷微微凑近了，压低声音道，“说了我就绕你一命，不说立马打死，你自己衡量，还有，敢有一句谎话……”

        “是是是，我说我说，是……是周家三姑娘，夫人的妹妹……”

        冯姐话没说完，只见杨嬷嬷一屁股拍在地上，不知是不是碰到伤腿了，满脸痛苦，李昭言见状，两步奔到杨嬷嬷跟前，“嬷嬷没事吧？”

        “没事，没事……”杨嬷嬷摆摆手，用力撑着身子站起来，撑了两次都跌在地上，像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哭起来。

        等她哭够了，杨嬷嬷才在几个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她示意李昭言，“老爷，这边说话。”

        杨嬷嬷掏出帕子揩了把鼻涕，来到隐蔽处，还没开口先跪下了，给李昭言连磕了几个头，哭的伤心，“老爷，是我对不住您和夫人，是我没用，竟教人钻了空子，那指示人下药的，竟是……竟是夫人的亲妹妹，周卉……”

        李昭言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许久才想来将地上的杨嬷嬷拉起来，“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杨嬷嬷三两句话将事情说了，末了又抹了把眼泪，“这个姓冯的不敢骗我，不过这事，还需要老爷去查查。”

        “这我知道……”

        “这事……”杨嬷嬷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夫人没了孩子本就……若是知道这事是她亲妹妹干的……唉……这人心怎么能这么恶毒，一家子人，最亲最亲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李昭言额头的青筋暴起，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半晌，才咬牙说了一句，“我会给筠如讨这个公道。”

        ……筠如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到次日清晨才悠悠转醒，周夫人和清浅一步没离，见她醒来，忙让人去请大夫。

        “筠如啊，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跟母亲说。”周夫人替筠如抚去额头的一丝碎发，语气怜爱的恨不能将女儿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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