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立海大（5）
立海大网球部的部活室里并排置着好几个书架，上面不仅摆放着立海各部员的训练资料，还有其他学院网球部的基本信息，包括他们部员的个人资料，擅长的球路打法，以及各大学院历年来的比赛录像等，统统都由柳莲二做好标记，然后统一进行分类整理，最后再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以供他们参考分析。
身为王者立海大，他们随时都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从容面对将来在赛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
好在东京都大会刚过去不久，因此柳莲二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就在书架的左下方找到了青学最后一场比赛的录像带。而其余的立海众人眼下则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会议桌前，同时颇为认真的盯着他手上拿的那盒带子。
毕竟对于观月初这个以前从未听说过，如今却出现得毫无征兆的神秘人物，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兴趣。饶是如胡狼桑原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少见的表现出了几分好奇。
但说到底，他们对观月初大多也只是存着一种探究的心思，在整个立海大网球部内，会对观月初这个人的身份抱有真真正正兴趣的，怕是也只有切原赤也这家伙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能揭开观月学长的神秘面纱，切原赤也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起来。在柳莲二拿着带子走过来的时候，他连忙起身上前，跃然道：“柳前辈，让我来吧！”
这举动倒是把丸井文太逗得“扑哧”一笑，柳莲二看着面前满脸兴奋的海带头少年，半晌方才开口说道：“这盒录像带我先前看过，里面的内容……”他轻皱眉头，犹豫道：“可能和你预想的不太一样。”
“嗯？有什么不一样的？”切原赤也疑惑地摸了摸脑袋，盯着面前俊雅少年深沉的脸看了好一会，才惊道：“难道是观月学长输掉了？”
看着眼前这个海带头少年如此单纯的样子，柳莲二眸色沉重，心里着实有些担忧——赤也这小子这么崇拜那个叫观月初的人，不知道看了之后会不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万一……
“好了，柳。”丸井文太见柳莲二杵在原地一脸凝重的模样，不由出声道：“不管是什么情况，总要让我们了解缘由，就算你有什么忧虑，也得先让我们知道观月君是谁，我们才好一起商量。”
真田弦一郎也同意的点点头，沉声道：“不要想那么多了，放吧。”
话音刚落，切原赤也便一把夺过了柳莲二手中的录像带，接着满心雀跃的放到dvd里，按下了播放键。
他不太懂前辈们刚才说的话，他只知道副部长已经要求下来。而他，也马上就能看到观月学长的比赛，这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眼见都大会森林公园的场景已经出现在屏幕上，柳莲二便也不再多话，转身坐在座位上，和众人一起安静看着接下来的比赛。
【单打二比赛由青学不二对圣鲁道夫观月，开始！】
切原赤也双手环膝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里出现的黑发少年，但当他看到不二周助突然撤回双方相握的手的时候，立马忿忿不平道：“什么嘛，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吧！”
“赤也，闭嘴。”柳莲二看着电视屏幕，低声制止了这个海带头少年喋喋不休的声音。
切原赤也：“……”
被斥责的某只小海带瘪了瘪嘴，旋即不再出声，随众人一同专注地看着录像带。
很快，观月初便用反手打回一个底线球，迅速拿下第一分。丸井文太见状，讶道：“他居然是个左撇子？”
柳生比吕士推着眼镜，道：“不仅如此，他的控球也相当精准。”
切原赤也扬起下巴，轻轻“哼”了一声，小声道：“我就说了，观月学长很厉害的！”
……
不过多时，在众人看到观月初已经5-0领先不二周助的时候，都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了起来。仁王雅治漫不经心地搭着柳生比吕士的肩膀，笑道：“噗哩，这个青学的不二周助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天才嘛。”
听到这话的切原赤也也不由回过头来，问道：“观月学长明明打得很好啊，柳前辈在担心什么？”
丸井文太看了眼柳莲二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心知接下来的比赛恐生变故，于是便道：“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果然，在第五局交换场地的间隙，众人便听到了不二周助那声带着寒意的问话。
【晴空抽杀，是你教裕太的吗？】
而这边的观月初，也用着同样冷淡的态度回道。
【是又如何。】
【所以，即使你知道这一招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也还是为了胜利让他使用么。】
【我没有逼他。】
众人凝眉听着屏幕里，那个黑发少年语调清冷的回应。
【得胜之路，难如蜀道，其间必然荆棘丛生。既有凌云志，该知路遥且阻，绝非一帆风顺。他既自愿作牺牲，又何须你来多言？】
此话一出，屏幕里顿时传来了铺天盖地的质疑、嘲讽、不屑与谩骂，一字一句听得切原赤也心里“突突”的跳。他紧盯着电视机，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问道：“……柳前辈，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们在骂观月学长？”
柳莲二双眸幽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启薄唇，慢声解释道：“上一场比赛，观月君利用他部员使出的那招‘晴空抽杀’，会对那位发育还未完全的部员手臂造成永久性伤害，而那位部员，恰好就是这位青学不二周助的弟弟。”
“原来是这样……”丸井文太了然，旋即又道：“可这个不二周助马上就要输了不是吗？”
柳莲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便看着屏幕不再说话。
而接下来的情况，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只见交换场地后，不二周助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反手拿下一分，并直视着观月初冷声道。
【这种击球，实际上是我最拿手的。】
众人看着屏幕里不二周助浑身上下充满寒意的模样，皆是沉默了许久，柳生比吕士低声道：“想来他是感觉观月君在数据网球方面甚是自豪，所以才采用这样的报复方式，用来摧垮他一直以来的骄傲。”
“这种手段的确很恶劣。”丸井文太眸光轻动，道：“但我也是有弟弟的人，如果我的弟弟被人这么利用的话，恐怕我也……”
说到最后，他声音轻如风，将所有的话全数化为了一声叹息。
但令人更加想不到的是，比分到达了5-3的时候，观月初的身子居然开始摇摇欲坠，甚至已经到了连球拍都握不住的程度。在不二周助打回一个斜线球后，他竟回球不及摔倒在地，而那颗球却恰好落在了他的球拍上，再次回到了不二周助半场。
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场景，丸井文太别过了头，有些于心不忍道：“……这输得也太狼狈了。”
切原赤也不敢相信的盯着屏幕，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观月学长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会……”
柳生比吕士沉着眸，道：“带病上场本身就是对团队的不负责，更别说他现在还遇上一个全心想为弟弟报仇的不二周助。”
这时，屏幕里忽然出现的“嘭”的声响，又将众人发散的思维给拉了回去。于是众人回神间，便见到一个棕发平头的少年伸手挡在了观月初面前，一字一句道。
【我不准你伤害他。】
这下别说是屏幕内的围观群众，就连他们这几个身处屏幕外的观众，都惊得目瞪口呆。切原赤也结结巴巴的问道：“柳、柳前辈，这人是谁？”
柳莲二回道：“他就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
而在看到屏幕中的不二裕太红着眼对裁判说着弃权，对不二周助大吼自己甘愿为他做个牺牲品的时候，丸井文太喟叹道：“就算输掉比赛也要护着他，对这么一个利用和伤害自己的人，值得吗。”
“有时候为了胜利，牺牲部员的身体健康也在所难免。”柳莲二别有意味的看了看前方那个海带头少年的身影，低声说道。
影片结束，除了切原赤也双臂环膝坐在电视机前外，其余众人都围坐在桌边，柳莲二首先道：“观月初这个人，我也是在这次都大会之后才听说过。据我了解，这人也是个数据型网球选手，极擅长推测和预判比赛走向。”
丸井文太沉思道：“所以你是怀疑，今天的事情，是他借着赤也有意接近我们立海大？”
“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柳莲二蹙眉道：“但后来一想，他似乎也的确没有那么大本事，知道赤也在我们今天外勤值日人员的名单里。”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柳生比吕士扶着下滑的眼镜，道：“我们今天的练习赛被他看了去，最关键的是，他利用切原君逼得真田君打出了‘雷’，这对他来说，想必收获不菲。”
“噗哩。”仁王雅治支着下巴，悠悠道：“这家伙很擅长玩心理战哟，好比赤也和真田打练习赛之前，他故意将赤也叫去他的身边，就是在给真田制造心理暗示，而后面赤也不同于往常的打法，更是给真田加深了这个暗示，所以赤也才会在真田打出侵略如火的时候假意做出放弃抵抗的姿态，就是要让真田误以为赤也在那家伙的指导下会做出什么大动作。这些，通通都是心理战。”话罢，他勾了勾唇道：“真是唱得好一出空城计。”
柳莲二深舒口气，沉眸道：“这个人心机颇深，恐怕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往后我们也得注意着些才行。”
一直默然不语的真田弦一郎这时突然站起身，环视众人道：“不论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王者立海大，绝对不会惧怕任何对手！”
“没错。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柳莲二接着他的话，平静说道。
丸井文太望着那个依旧坐在电视机前不知在想什么的海带头少年，叹了口气道：“赤也，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接受观月君是这样的人，但是如果你以后再遇上他，切记保持警惕心。”
没有答话。
丸井文太无奈，正准备再次出声时，就见原本坐在地上的切原赤也“蹭”的一声站起来，低头默然不语。
“赤也……”瞧见他这副模样，丸井文太忧心道：“你……”
谁知刚开口，面前的这个海带头少年便直接打断了他，闷声道：“我去做训练了，罚跑五十圈，挥拍八百下。”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丸井文太心急，脚步也不自觉地跟着他跑了几步，而后停下来，转头问向柳莲二：“怎么办，我们要去追吗？”
“算了，随他去吧。”柳莲二遥望着那个海带头少年离去的背影，叹道：“他毕竟是我们立海大的部员，相信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
这边夺门而出的切原赤也在操场上疯狂奔跑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赛场上那些围观群众要那么过分的辱骂观月学长，招式什么的，只要能胜利不就好了吗！还有为什么前辈们也要对观月学长有敌意，观月学长明明就是很好的人啊！
他希望能一直见到观月学长，他不想对观月学长有防备心，更不相信观月学长是个坏人！
不知为什么，切原赤也这刻忽然觉得心里好委屈，委屈的他连眼睛都开始酸胀起来。
也许他并不知道，无论是一年前，那个被夕阳流光描摹成画的身影，还是今日被落日余晖映照得温柔成诗的脸庞，都已经悄然在他心里——
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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