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剑拔弩张
“淑儿，我真的不用你服侍！衣服我会自己穿的，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去玩儿你的好不好？我不会赶你走，相爷也不会赶你走的！你……哎！”
苏合年一进门，看到的便是你推我拒的场面。
碧桃如见救星，赶忙拉过他：“淑儿，你自己问相爷，问他会不会赶走你？先生，你知道我不习惯人服侍我的，我也不要人服侍……你让淑儿去府里其他地方帮忙吧，好不好？”
闻言，淑儿差点夺下泪来，“夫人你是不是嫌弃淑儿服侍的不好？”
碧桃头大的不行，“我，我没有嫌弃你淑儿！”
“那就让奴婢服侍你吧夫人，淑儿求求你了！相爷，淑儿只想留在夫人身边伺候。”
朝廷有专门配给给丞相的府邸、田产以及奴才等等，淑儿却不是配给来的，而是她昨日上街发现小女孩儿衣着破烂，晕倒在路边却无人问津，她瞧着可怜便给带回府了。
淑儿不过十三四岁，却是一个孤儿，碧桃不免想到自己，于是便让她留了下来。没想到淑儿十分一根筋，非要留在她身边伺候她。
“淑儿，你先下去吧，我和夫人都不会赶你走的。”
淑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合年冷淡的一眼给吓了回去，她欲言又止的走了。
“先生，怎么办啊？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而且，你能不能和府里的人说明，别叫我夫人……”
苏合年觑了她一眼，走到桌子边坐下，碧桃自然无比的给他倒了一杯茶，“也是，你我还未成亲。不若，让他们唤你，准夫人？”
“……”
苏合年见她不说话，牵了她的手，让她坐在他身边，“你要习惯这些，往后，只会有更让你难以接受的称呼，更多的人服侍你。”
他说的意味深长，却让她不解，问了这些天以来，她心底最大的疑问：“先生，你明明不愿进官场，这一次却为何……是不是，那晚，为了救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后看见她就像看到仇人一样，也不明白她不过是摘了几朵花却要被关起来……但她心里却隐隐清楚，她平安归来，与先生入仕有着不可抹清的关系。
苏合年轻笑：“不过是想通了，觉得……弄一个大官当当也挺好。有大房子住，这么多人伺候，还有……想纳多少美人便纳多少美人。”
他的唇角微微勾着。
碧桃心口一滞，心知他是故意逗她，可还是不免难受，她知道他有这样的权利和资本。若他口一开，全京城，不知有多少女子排着队等他……苏夫人这个头衔，太抢手了。
苏合年眼见着她露出难过的表情，却又慢慢敛起，将桌上的茶具一收，出了门去。
苏合年一愣，急道：“诶你去哪儿？”
碧桃侧了脸，无辜道：“替先生找美人去啊，先生在家里呆着，难道就有美人送上门来？”
“你……”
碧桃才不理他，自顾自旋身便走了。
他微愣，半晌，轻轻一笑。
……
去书房的路上，有两个婢子提着食盒往西角走去，本来，他也未当一回事，却在回廊拐弯之时，瞥见淑儿迎了上去。
他心里一动，停下了脚步。
谈话声隐约传来。
“两位姐姐可是送饭去西苑？”淑儿的声音。
“正是。淑儿，你不去伺候夫人用饭来这儿做什么？”
“夫人不爱我伺候……两位姐姐，淑儿不想在府里白吃白住，能否让淑儿随两位姐姐一同去送饭？”
“这……西苑可不是想去便能去的。淑儿，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诶，姐姐……”
苏合年瞧着，当下便折回了正厅。
碧桃正拉着伺候一旁的下人一同吃饭，吃个饭，围了一圈的人，她可不想消化不良，却见他走了进来，她一愣，问道：“先生不是说要先处理公务吗？”
苏合年一摆衣摆，坐下，“想了想，还是先陪你吃饭吧。”
他一来，那些下人更不敢坐下了。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他说。
人都散了，他夹了一箸菜，似不经意的问道：“淑儿呢？方才怎么不见伺候在侧？”
“诶？淑儿……大约是去厨房帮忙了吧。这孩子一会儿也闲不住，不让她伺候她便到处去找事情做。大概，也是怕我们弃了她。”
正说着，淑儿回来了。
“相爷，夫人，奴婢伺候你们吃饭吧！”淑儿喜滋滋的说道。
碧桃正要说不用，苏合年已经淡淡开口：“淑儿，夫人不习惯有人伺候。”
淑儿一愣，眼眶红了红，碧桃瞧着心里不是滋味，埋怨他说的太直接。
“不过，夫人方才也与我说了，怕你闲在府里心里不安。这样吧，西苑的三餐便让你去送，西苑里住着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切不可与外人道。明白吗？”
“奴……奴婢知道了！”淑儿激动的说道。
在碧桃看来，那是她确认自己不会再被抛弃的喜悦。
苏合年淡淡的看她一眼，随口吩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碧桃瞧着她欢快的背影，笑道：“先生你看她，多开心呐。”
苏合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嘴里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今晚，是李青瑶与秦良归宁的第三晚。
说是归宁，其实状元府与李府也不过才隔了一条街，想回来时只要打发一顶轿子便能到了。
李广元在花园处设宴，一是为了李青瑶大婚，二是为了给长子李枫接风洗尘。
“青瑶，秦良，这杯酒大哥敬你们！你们成亲之日大哥没有赶回来，心里十分愧疚，望你们勿怪罪于大哥。”李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李青瑶笑说：“大哥保家卫国已是辛劳，青瑶与相公岂会如此不懂事怪罪大哥？”
秦良亦是附和：“青瑶说的没错。这杯该是我和青瑶敬大哥才是。若没有大哥远离家乡，驻守边关保家卫国，又哪里有我们此刻的安居乐业？”
说到此处，李夫人暗自抹了抹眼泪。
李广元轻斥：“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哭？”
李枫连忙道：“娘别哭，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最让人头疼的妹妹如今都出嫁了，还变得如此懂事，娘该高兴才是。”
“臭大哥，谁最让人头疼了？”李青瑶皱鼻。
李夫人终于破涕为笑，李枫也是笑笑，道：“对了，大哥给你带了礼物。”
他本想唤人去拿，又怕下人手没轻没重，想了想不如自己走这一遭。
还未离了花园，众人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却忽见一道黑影自前方的树丛后一闪而过。
李枫大喊：“什么人？！”
李广元等人自是听到了异响，立马赶了来。
李枫却已经早追随那黑影而去，李广元眼色一沉，“来人！快去协少爷抓人！夫人，青瑶你们快先回房。”
秦良便护送李夫人与李青瑶回了房。
李府的护卫全数出动。
半盏茶后，李枫归来，李广元看了看他身后，问道：“枫儿，人跑了？”
李枫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能在他手上安全跑掉的人，屈指可数。
“可知是谁？”
李枫摇了摇头，“竟不知大梁还有这样的高手。我已用了最快的脚程，却还是追不上他。”
李广元想了想，急道：“坏了！”说完，立马向书房奔去。
“爹，你在找什么？那黑衣人到底是谁？”李枫问道。
李广元看着空空如也的锦盒，脸色灰败，“完了，全完了……”
“爹，什么完了？到底怎么了？”
“咱们李家完了！那黑衣人必定是当今圣上派来的！账本，我的账本……”
李枫问道：“账本被偷了？正当此时，账本却被偷了……”李枫沉思，“爹，莫急。又不是从咱们李府光明正大搜去的，若圣上真拿出了这个账本，咱们不认便是！”
“不认？”
“对。难不成，还要来一个屈打成招吗？”
李广元想了想，喜道：“我儿言之有理！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李枫淡淡说道：“静观其变。”
这时，秦良走了进来，“岳丈，大哥，可抓到黑衣人了？”
李枫摇头：“跑了。”
“连大哥也抓不到他，想来是绝顶高手了……只不过，他来李府是为了什么？”
李广元与李枫相视一眼，李广元道：“秦良你先回去照顾青瑶吧，这里有我和你大哥就行了。”
秦良微顿，却还是听话的点头离开。
李枫望着秦良远去的背影，问道：“爹，他可信吗？”
李广元面色沉重，许久方道：“你妹妹归宁的第一天，爹曾见她躲在房里偷偷的哭。你妹妹她，可不是一个轻易会哭的人。”
“爹的意思是……”
“他虽与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但有些事情还是不与他知道为好。”
李枫颔首，“爹，此次你这么急让枫儿回来，难道，真的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吗？”
“那沈彦云比你更早一步到京城。所以，此次非太后一人急了，不然，今晚也不会有黑衣人光顾我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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