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办法
“三年之间，小姐真是长大了许多。”
“羽叔叔，这话你在第一日见我的时候便说过了。”
羽智阳哈哈一笑，道：“犹记得三年前的小姐，还是那般的单纯稚嫩，如今，却已经是如此沉着冷静了，阁主要是在天有灵，定是非常欣慰的。”
说罢，羽智阳将砚台合上后，递给了孙莹。
“小姐，这菱阴玉需要暂存在你处一段时日了。”
孙莹不解地问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羽叔叔你也是知晓的。这菱阴玉交于我，岂不是等着被贼人抢夺吗？”
羽智阳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姐如今心智成熟了，知晓是非轻重，这菱阴玉交给你，我自是放心。至于小姐担心菱阴玉失窃的问题，我也已经想好了。”
羽智阳的表情神神秘秘的，倒是弄得孙莹极为好奇。
“羽叔叔，是何办法？”
羽智阳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孙莹附耳过来，孙莹便连忙上前几步凑近了羽智阳。
一番耳语之后，孙莹直接惊呼出声。
“什么！？让我去……”
话说到一般被羽智阳用手捂住了嘴。
“嘘，小姐，这事儿断不能让人知晓，就连门派内的那群孩子们也不能知道。”
孙莹连忙点头，用眼神示意羽智阳将手撒开。
羽智阳再次确认了她不会再胡言乱语后，便松了手。
孙莹睁大了双目，直勾勾地看着羽智阳，小声道：“让我去凌仪派住一段时日？这……这是个什么说法，我们菱花阁不是与凌仪派不得有那什么情吗？”
虽然她对这事儿不是怎么上心，但是倒还记得些解兰卿说过的话。
“小姐说的是凌仪派与菱花阁之间，不得有欲、不得有情、不得有爱，这条祖训吧。”
孙莹点了点头。
羽智阳的声音压得很低，耐心解释道：“之所以将欲字放在第一位，就是因为当年两个门派之间为了两枚玉佩发生了许多惨烈的事件，所以此欲意为两个门派之间不得贪恋对方的宝物。”
“情是指两个门派之间，不得有额外私交之情，不得将本门派的心法或武功私自传授给对方门派。初代凌仪派的掌门与菱花阁的阁主，本是对一同习武的神仙眷侣，所以浮花心经与凌风剑法可谓是相辅相成的功夫。”
孙莹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姚燕山与钟天要让解兰卿背门规，原来是怀疑凌仪派卿偷偷将自己门派的剑法传授给她了。
“最后一点……我想我也不必多说，小姐已经及笄，自然是能懂的。”
孙莹嗯了一声，低下头思索了一番道：“其实这三条规矩的出现，都是为了避免一切会让两个门派之间产生贪婪与争斗的情况吧？”
“小姐说的没错。”
“那，凌阳玉与菱阴玉就永世不得打开吗？”
“并非。”
“并非？”
羽智阳点了点头，道：“只有一种情况时可将两玉同时打开，那便是江湖上受到极大威胁，已无法控制之时，经凌仪派的掌门与菱花阁的阁主均准许的情况下，可打开双玉。”
“打开了之后交给谁学呢？”
“这……就看两位掌门的意思了。江湖上几乎从未遇到过控制不住的事情，所以这两枚玉，怕是不知何时才能被打开了。”
“那习得双玉的功夫，真的能天下无敌吗？菱阴玉还好说，里面是内功心法，但是凌阳玉中放置的不是凌风剑法第十一式吗，若是没学过前十式的人又岂能这么容易的学会？”
“其实……是否真的能天下无敌，我也不知。怕是这个问题只能是开玉的那一天才能知晓了。”
只有开玉的那一天才能知晓吗？
但是，开玉的那一天，说明江湖上已经出现了极难控制的事情了……这样一想，还是永远不要有开玉的那一天吧。
孙莹摸了摸脑袋问道：“羽叔叔，真的就不能不去吗？我觉得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帮些忙的，而且有羽叔叔在，也极为安全不是吗？”
“小姐也见到了，菱花阁现在已经是百废待兴，急需修缮。昨日之事也多亏解掌门前来营救，我们才能得以太平。但是现在菱花阁如此破败，谁知会不会有什么有心之人前来寻麻烦，我也不能时时陪着小姐，而李玉他们的功夫也都略浅。”
“所以……”
羽智阳拍了拍孙莹的肩膀小声道：“小姐，现在看来，唯有您带着菱阴玉去凌仪派住上一段时日才是最安全的。凌仪派本就有凌阳玉，在护玉方面颇有心得，而我见那解兰卿虽是年纪轻轻，倒是颇具正义之气，绝非小人。”
有关解兰卿，孙莹看过书自是知晓的，而羽智阳不愧是个老江湖了，看人的目光倒是极准。
“但是，我毕竟是菱花阁的人，若是被凌仪派的弟子知晓了，岂不是不太好？”
孙莹还是颇有些担心。
羽智阳呵呵一笑。
“小姐放心，你去了凌仪派自是不会打着菱花阁的名声进去的，而是——另有身份。”
“……”
“我会告诉众人你因过度思念阁主要回老家住上一段时日为阁主守孝，小姐本就武艺不佳，加上我还在菱花阁内，众人定会还以为玉在我手上。”
“那，为什么连那帮孩子们也不能告诉呢？”
孙莹想到了李玉他们，孩子们秉性纯良，应当是值得信赖的吧……
羽智阳低头看向孙莹手中的砚台，微微摇了摇头道：“三年未归，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心性如何，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但是孙莹知晓自己的问题实再是太多了，羽智阳本就也是忙活了一晚，脸上倦色未褪，她倒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小姐放心，这个砚台，虽然看似普通，实则为特殊石料所致，刀枪不能入、冰火不能开，即便是摔了也不会裂，打开方法也只有那一个，小姐方才也见到了。”
孙莹点了点头，小心的将砚台放入了袖中。
“我今日上午已飞鸽传书给了解掌门，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便能收到回信。”
“解掌门能答应吗？”
“事关菱阴玉的安危，解掌门既然昨日能赶来救助，这次定是会答应的。”
二人边说着边走出了书房，不知是否是孙莹离开时的动作太大，待她刚离开之时，书房的门口处又塌了一块。
门口不远处，几个孩子正在蹴鞠，小小的欢闹声在寂静的菱花阁内显得格外得生机勃勃。
“他们方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倒是又精力旺盛了起来。”
羽智阳瞧着他们，眼中露出了些笑意。
孩子们也见到了二人，连忙跑了过来问道：“师傅，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的吗？”
“你们先好好歇息歇息，待后日木匠来了便要麻烦大家一起帮忙了。”
“好！”
众人一同齐齐地答应了。
在菱花阁内转了一圈，孙莹也终于知晓为何羽智阳说自己会无暇顾及菱阴玉的安危了。
目前菱花阁内未被烧毁的建筑仅剩四处，两间稍大的屋子已经收拾了一番用来做寝室，其中一间住着孩子们与羽智阳，还有一间需要留给之后来的木匠们居住。
另外两间屋子，一间要用来做浴堂和杂物室，另一间要用来做伙房。
一间屋子十几个人打地铺，本就是极为拥挤了，孙莹若是再住进去，其实只是会增加众人的负担。
菱花阁的修缮问题，大大小小都需要羽智阳费心费力，而她对于建筑修缮事宜几乎不怎么了解，就算一直留在菱花阁也没有什么大作用。
羽智阳做的没错，现在唯有将自己和菱阴玉送至凌仪派是最优的方法，这样便可以让他安心处理菱花阁的事务。
烧了缸水，孙莹终于是洗了穿书之后的第一把澡。
衣服是孤雁从废墟中搜出来的还能穿的衣服，孙莹穿上身后有些宽松，但是现在已经是这般的情况了，她又能挑些什么。
回到了大家所住的房内，只见到李玉与孤雁二人。
李玉正看着史册，而孤雁则是坐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瞧着。
见她来了，孤雁连忙小跑过来道：“小姐，衣服可还能穿。”
孙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道：“能穿，多亏了燕儿找的衣服。”
孤雁红了红脸，有些害羞。
“小姐，听羽叔叔说您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了。”
孙莹点了点头，答道：“爹爹去世，我的娘亲又早就不知所踪，我同你们一样，已经没了双亲，此番回去，便是打算好好悼念一番爹爹与菱花阁内离世的众人。”
孙莹说得伤心，李玉与孤雁也是面露悲色。
“小姐，您要走了吗？”
房间的角落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位置有些暗，孙莹倒是没有瞧见兰儿也在。
只见兰儿揉了揉眼睛尚还一脸睡意，而他眼睛红肿，想必今日也是没少哭。
“不好意思呀兰儿，将你给吵醒了。”
兰儿摇了摇头道：“兰儿不想小姐走。”
孤雁走到兰儿身边，认真地看向兰儿，温柔道：“兰儿莫要耍小性子，小姐是回去守孝的。”
听闻此言，兰儿便乖乖收了声，只是安静地爬起来，坐到三人周围。
“小姐回来之后，可是要继承阁主之位？”孤雁好奇地询问着。
孙莹明显可以看到李玉听到这番话后拿书的手一颤。
菱花阁阁主均是由历代阁主的血亲继承的，而先前的阁主也就留了孙莹这么一个子嗣，从理论上说，也只有她能继承这个阁主之位了。
“应当是的。”孙莹点了点头。
“小姐，您的内力还是无法使用吗？”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李玉突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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