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善后
是啊，在这个武侠的世界里，没有内力的话谁能凭着自己的赤手空拳打败手持刀刃的多名敌人。
羽智阳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握着铜瓶，双眸之中尽是厉色。
“羽叔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的举动，已是废了姚峰派十几名的得力弟子，想必姚燕山也近期也不好过。”孙莹拍了拍羽智阳的肩安慰着。
羽智阳沉默着，没有回应。
殿外突然传来淅淅索索地脚步声，听声音有约十余人，孙莹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羽智阳也连忙起身护在孙莹与兰儿身前。
“不会是他们又折返回来了吧……”孙莹紧紧盯着门口，将怀中的兰儿搂紧。
羽智阳身上的气息渐渐凛冽起来，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不一会儿，脚步声便来到了殿门口停了下来。
为何还停下来了……莫非对方也在试探自己这边的动静吗？孙莹不解，也不敢动作，双方就这般陷入了僵持。
“到底是何人，偷偷摸摸藏于此处有何目的？”
羽智阳的询问打破了一时之间的寂静。
“师傅，真的是您吗？”
门外传来怯怯的声音，听着尚且是少年变声期的年纪，声音极为沙哑。
问话之后，门外之人也不再躲藏，而是陆陆续续现了身，大约十位少年，二位少女，个个身着菱花阁的练功服，表情尚还处于惊恐之中。
“你们……你们还活着？”羽智阳看着他们，又惊又喜。
“羽叔叔，他们是？”孙莹不解地问着。
“哦。小姐你长大后不怎么去练功的地方，所以不认识他们倒也正常。他们是我三年前收的一批新弟子，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倒是颇有天赋，可惜我刚收不久便出去办事了，后面就由阁主亲自教导了。”
“师傅……”“师傅！”“师傅。”“师傅~”
一声声的师傅，将羽智阳本来收着的泪水又给放了出来。
羽智阳用衣袖拭着泪，孩子们则是也围着羽智阳埋头痛哭。
“小姐，怎么了？”
孙莹看向怀中，兰儿应当是被吵醒了，正睡眼惺忪地用小手揉着眼睛。
“是有好消息了。”孙莹轻轻一笑，对着兰儿道：“兰儿可还要再睡一会儿？”
兰儿连忙摇头并尝试着下地，孙莹怕他摔着连忙将他放了下来。
兰儿一下子便见到了那群少年，看着其中一人欢喜道：“玉哥哥！”
“兰儿！你也活着真是太好了。”
是那个变声期的少年，他似乎是里面最大的孩子。
“李玉，快告诉师傅，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羽智阳看着孩子们，面带了几分笑容。
“是阁主，阁主让我们躲在大殿旁的暗格中。”李玉便是那个变声期的男孩子，他指了指隔壁偏殿说着。
“我们在后院练功到一半，见大殿起火了，就立刻跑了过来，便看到阁主已经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说至此，李玉已是又止不住了泪意继续道：“阁主说，有很多人在杀人，我们功力尚浅，让我们一定去躲好，偏殿的地毯下有个暗格地洞，还没说完，阁主便……”
李玉已是泣不成声。
边上扎着双髻的少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阁主便不行了，我们担心阁主，但是当时大殿已经四处起火，外面又传来了许多打斗的声音，我们便只能按照阁主的话先逃至偏殿找到地下暗格躲了进去。”
“你们做得对。”羽智阳连连点头，“你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浮花心经极为难成，三年不过是学个皮毛，若是练习操之过急便会走火入魔，幸好这些孩子们没有出去，出去了不过只是白白牺牲。
孙莹看着这些孩子们不禁感到心疼，小小年纪，却已经见到了这般的场景，心理该是受到多大的打击。
“师傅，师母呢？师母没事吧。”李玉连忙急急地追问着。
“娘已经没了……”兰儿忽然又大哭起来，孙莹连忙上前安慰。
“是不是，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李玉的语气中带着隐忍，但是不难听出其愤怒。
羽智阳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无法改变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安葬他们，替他们超度。”
众人点了点头。
羽智阳开始了分工。
菱花阁本就建于山上，山后有一片空地，正好用于埋葬。
年纪较小的孩子们去负责挖坑，而年级大的孩子们负责搬运和洒扫，并没有给孙莹安排任务。
孙莹总觉得自己坐在一边看人干活不好意思，便也起身一起帮忙打水。
却见到羽智阳横抱着一个女子的尸体走了出来，而兰儿乖乖地跟在身后抹泪。
想必定是羽智阳的夫人了吧。
三年未见，再一见便是死别。
坑挖的很大，里面叠躺着五十二具尸体。
因为尸体太多，甚至都不能整整齐齐的将他们排列开。
孙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死去的众人。在书中看的时候，只言片语的描述让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感触，而如今，她已是书中人，看着这般景象，她无法言喻。
羽智阳跪下身子，最后抚摸了一下那女子的面庞后，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用铲子覆上了第一勺土。
土渐渐将尸体掩埋住，众人的表情皆是悲痛。
山下已有许多的鸡鸣声，太阳还未升起，孙莹推算了一下，按照现代时间应该是凌晨四点了。
最后一勺土填完后，众人齐齐跪下，磕了三个头。
“羽叔叔，等事情过去了，我便去刻个碑。”
“嗯。”
众人回到菱花殿内已是精疲力尽，但仍强打起精神打水灭着剩下的火。
幸而菱花阁所处地大，建筑与建筑之间较为疏远，也并未有塔类的高层结构，因此每一栋建筑各自燃尽后也并未波及其它，倒是还留了几间尚存的屋子。
又是一阵忙活，孙莹不知道这是自己打得第几桶水，直起身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眼花。
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孙莹努力摇了摇头，打起精神。
“小姐，如果不舒服的话就歇着吧。”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是那个殿中扎双髻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儿，多大了。”
孙莹忍不住怜爱地问着。
“我叫孤雁，十岁了。”
“你们之中还有比你小的吗？”
孤雁摇了摇头。
孙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姐姐不累，姐姐有的是力气。”
“不过同我一般大，倒是会逞强。”李玉将空桶放在她们面前，又提溜了一桶装满的水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
“玉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姐说话。”孤雁对着他怒道。
李玉没理她们。
这李玉，小小年纪，倒是敢说。
孙莹这才赫然记起自己这具身体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穿越时间太短，她还没完全适应自己一下从二十多岁到十五岁的转变。
日头渐渐升起，东方的天空已有了些隐隐的霞光。
火已经被灭得差不多了，众人显然也已是气力全无。
羽智阳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道：“小姐，您先休息一下吧。”
“你们都不休息，我一个人休息又像什么样子。”孙莹笑答。
刚说完，门口便传来了清亮的嗓音：“有人吗？”
孙莹无语，不是说好辰时来的吗，怎么天刚亮就来了。
不耐烦地走向了门口，见张绍已经双手报剑在门口等她。
张绍身为书中男二，外貌自不必说，只是孙莹真是累极，无心欣赏。
张绍见孙莹一脸倦色，面上身上极脏，衣服还破了几块，不禁退后了两步道：“要不……要不还是先歇一会儿吧，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这人是有洁癖不成？
“算了，你都来了，我们现在便启程吧，想必你也定是着急才这般早就来了。”孙莹摆了摆手，今日若是寻不到林柔儿，她的清白可真就要毁了。
“喏。”
张绍将怀中的一个油纸包塞给了孙莹。
还未打开，孙莹便闻到其中的香味，喜道：“是芝麻饼！”
张绍脸一撇。
“今日我来得有些早，你先吃些，免得饿死在半路了。”
嘴巴倒是挺毒。
“谢谢你啦！”
孙莹打开油纸包，见到其中有两块芝麻饼，连忙取出一块边走边吃着。
“你倒也是不嫌脏。”张绍一撇眉头，似是极为看不惯她的这般模样。
孙莹看着自己灰黑的双手，倒也不在意，菱花阁都发生这般事情了，她还哪有心思关注这些。
古代的饼干涩难嚼，自是不如现代的东西好吃，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孙莹而言，却是人间美味了。
吃完一个，孙莹将油纸包里的另一个饼包好，塞进了怀中。
张绍见她这般，连忙道：“你们菱花阁是穷成什么样子了，剩下一个饼你都舍不得吃？”
孙莹连忙摇头道：“柔儿在山下呆了许久，定是饿了，我要留给她吃。”
张绍倒是没有思虑到这层，看了孙莹一眼，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长得是个什么模样，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心倒是细些。
孙莹则是心理暗自保佑林柔儿千万不要提前醒过来，千万不要乱吃山里的东西。
至谷底的路只有一条，且并不是蜿蜒环山的路，甚至不可以被称之为路。而是一条垂直于谷底的岩壁，岩壁上被人凿出了许许多多的坑洼，一路直通谷底。
孙莹暗自腹诽，这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块超大型的攀岩板。
书中的孙莹遇事之后便逃回了菱花阁，后续则是着重描写了林柔儿在谷底的艰难。
毕竟林柔儿才是书中女主，大部分的描写都是围绕着凌仪派与她的视角展开的，而且书中又处于武侠世界，感觉除了孙莹外，是个人都会轻功。
所以这块‘攀岩板’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而对于她这个空有一身内力但不会用的人来说，简直是折磨。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94717592/1928449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