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攻破
豁口处。
刀光剑影，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前面交战中的，全是飞沙寨、商家以及军队的武者。
小喽啰，大头兵们在武者面前仿佛不会还手的木人桩，砍瓜切菜一般，挨着就碎。
飞沙寨匪寇一直占据的地理优势，已经被军兵用人数填平。
豁口被成功打通后，非武者只能靠后站。
战场上最瞩目的，便是一个约莫两米的大汉。
一柄五尺八环大砍刀，似无重量一般，被他挥舞得霍霍生风，千夫长石原加上商家老者，两个贯穴关武者竭力相逼，竟也奈何他不得。
两人若是吃不住他的重刀，便会被他抽出间隙，袭向军队或者家族武者，遇到弱一些的武者，一刀过去，人便裂成两半。
这持刀大汉，正是飞沙寨寨主蒋独龙，一身刀法身法，在细节精妙上傲视在场所有武者。
对于没有背景靠山的匪寇来说，显得有些另类。
三个贯穴关武者的战斗，声势浩大，常常打出气爆的嗡鸣声。
贯穴关，顾名思义，贯通窍穴。
当武者的血肉，筋骨都浸润完毕之后，便开始将其窍穴贯通。
血肉之间通穴，为贯穴关小成，气感在血肉间流通，力千斤。
筋骨之间通穴，为贯穴关大成，气感在筋骨间流通，力五千斤。
血肉与筋骨之间通穴，为贯穴关巅峰，气感在血肉筋骨间流通，力万斤。
蒋独龙身负五千斤巨力，一柄八环重刀在他手中如同没有重量，众人靠近他，都有股喘不过气的感觉。
“偶像啊！”
纪青眼睛望着那条横冲直撞的大汉，绽放兴奋光芒，瞬间就觉得肥胖如球不帅了，高壮如山才是真解。
脑海中，那个从小仰慕的家乡肉球城主形象，此刻换成两米壮硕的蒋独龙，闪闪发光。
纪青目光一转，正好看到他们的卫队队长，与一个双刀光头汉子厮杀，双刀光头精瘦灵活，频频出击，罗正阳左支右挡，险象环生。
“杀！”
纪青面色发狠瞬间冲入战团，手持弯刀奔向飞沙寨的小喽啰。
纪青身上的肤色越来越深邃，眼眸也染上了一抹紫色，内心躁动愈加强烈，一股暴虐的冲动涌上心头。
战斗的欲望胜过远处旁观。
“疾火燎原！”一声清脆喝声响起。
两名屠家与丘家武者正仗着人数优势，压打一名赤发头目，久攻不下，一道紫色妙曼身影忽然出手。
商雅绮手中细剑，刺出一条凌厉的弧线，绕过一对短斧，刺入那飞沙寨头目眉心。
屠家，丘家武者攻击随后而至，两把兵器齐齐捅入赤发头目胸膛。
面对两个武者左右为男，再加一个商雅绮暗中偷袭，赤发汉子只能满目不甘地倒下。
“老四！”
“四哥！”
其他匪寇头目见状眦目怒吼，但无奈四个边境家族加上军队，武者众多，即便仗着兵器之锋刃，也逐渐露出颓势。
飞沙寨普通喽啰数量，要比普通兵卒多出一些，但这种程度的武力难以决定战场的胜负。
众人都看出来，现在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厮杀进入最焦灼的阶段。
纪青不懂兵阵配合，但此刻在魔牛吐息之下，气力充盈，哪里有机会偷……需要援助，就往哪里冲。
抡起弯刀，趁山贼不注意，当头砸下去。
匪寇人头一个个被收割，纪青身边兵卒也不断地倒下。
有跟他一样充军待罪的少年，有年富力强的壮汉，有经验丰富的老兵。
长时间的厮杀之下，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军兵也会力虚，反应急剧下降，判断失误。
纪青却是仗着魔牛吐息的回复，每每在惊险时刻，猛然爆发力气，躲过致命一击。
在生死间，很恐慌，也无比痛快！
纪青第一次体验仗刀战场，便迷上了这种畅快感觉，上纵下跳，在一群普通军兵中，很是醒目。
“这小子，不怕死的吗，先耗着等武者们分出胜负不是更好？”
正跟一具尸体较劲的高俅，抬起头来看一眼，差点惊掉下巴。
纪青已经完全沉浸，手中的刀，身体正一步步接近，极限疲惫的边沿。
他的胸膛不知何时，浮现出三朵淡蓝色小花，却是在缓缓吸收体内黑色的魔牛吐息，并没有第一时间给纪青带来凶猛怪力。
渐渐地，纪青眼眸越发深邃幽黑，似有焰火跳动。
“碎叶城驻军，确实容易出武者。”
商雅绮看了纪青一眼，这个军汉身形明显很年轻，想来从军不过两、三年。
能保持力量，如此持久厮杀，大概是初入血肉关的武者。
碎叶城兵卒，只有疯狂成为武者，赚银子，赚资源，转化成实力，才能在这样轻贱生命的地方长久活下去。
年纪轻轻成为武者，是天才。
能在环境复杂的军营成为武者，是人才。
商雅绮默默记下纪青的模样，打算挖人，这样的事商家常做。
特别是临近北沐斩妖司，一年一度的春招，多占据一个名额，商家的影响力便多上一分。
“商雅绮，我陈家快支撑不住了。”
一个面容黝黑的青年，神色难看，陈家武者已经死了八个，这种程度的损失，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陈家家业不比商家，每个武者都是宝贝疙瘩，死一个就要心疼好久。
“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你陈家若敢临阵脱逃，这碎叶城容不下……”
商雅绮话音未落，便响起洪亮的哀嚎声。
“啊！”
一名练鹰爪功的头目，与练狮吼功的肥唇头目，正联手对抗三个军中武者的围攻。
那练鹰爪功的头目，忽然一声不吭，弃了同伴转身往山上跑。
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那肥唇汉子如何挡得住三个武者殴打，临死前愤怒惨嚎。
众山贼看到这一幕，气势越发衰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贼人普通喽啰数量，虽然超出一些，但武者人数却是不如军方以及商家。
双方都集中关注武者之间的战斗，待他们分出胜负，便预示着这场战斗收尾。
“山鹰，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回来！”蒋独龙火光大盛，望着那道溜得飞快的身影，怒极爆吼。
那叫做山鹰的头目，毫不理会，一个不巧挡路山贼，被鹰爪功无情撕破喉咙。
死前双目圆瞪，难以置信！
之前聚义厅里，叫嚣着要与军兵拼尽最后一滴血，激动得摔杯打碟的，就有山鹰。
而且，就属他打碟打得最响亮！
没想到，第一个逃跑的，竟是铁骨铮铮的山鹰！
“跑啊！”这一幕给众山贼头目，当头泼一盆冷水，心思动摇之下，又跑几个。
还想着坚守的山贼头目，马上就面临更多武者围攻。
只片刻，五个头目惨死，其中还包括一名筋骨关武者。
对比之前仗着熟悉地形，打半天才损失两个头目，所谓的兵败如山倒，不外如是！
蒋独龙心头恨意滔天，苦心经营起来的势力，今日即将毁去。
当下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仰头吃下，双目赤红，朝着更多围攻过来的武者杀去。
这蒋独龙刀法精妙，身法独到，而且也不知他服下的是何物，一时间竟越战越勇！
“刀，竟可以如此使用！”
若不是考虑到身穿隋国军服，纪青差点要大呼威武……
兵器撞击，火光四溅，蒋独龙一柄八环重刀左右冲突，看起来惊险，却又每每转危为安。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两个血肉关武者被他当场剁成两半，一个筋骨关武者被砍得吐血滚下山去，生死不知。
贯穴关大成武者，普通人的极限境界，恐怖如斯=，=
无奈，其余山贼头目不是逃上山，便是在围攻之下，被砍成肉酱。
军队以及商家，却越来越多武者加入对蒋独龙的围攻。
事到如今，各家武者死伤都不少，就算一开始打算出工不出力，现在也不打算放过蒋独龙。
只有将贡品拿回，并割下其头颅，各家回去才能有交代。
一时间，竟都变得悍不畏死起来。
渐渐，蒋独龙一身青袍，被染成血衣。
“死！”
蒋独龙忽然认准了商雅绮一般，一声爆吼，两米的壮汉，身影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迅速弹射而出。
八环重刀逆斩而上，凶悍无匹。
“戾！”
商雅绮面色不改，内力从丹田涌出，还带有一股青鸾武相的隐秘力量，将细剑染成淡淡青色。
八环重刀与淡青细剑，在空中相交，竟瞬间过了十数招。
商雅绮之前一直游斗，并没有展露过人之处，没想到借着青鸾武相之力，竟与贯穴关大成武者平分秋色。
蒋独龙借着弹射的势头，忽地一下子掠过商雅绮，往山上冲去。
挡在路上的，无论军与匪，尽皆被一刀了结。
“追！别让他逃了！”商雅绮细剑上青芒散去，喘息着，对众人下令。
显然使用青鸾武相的力量也不是没有代价。
千夫长石原，在见识到商雅绮的武力之后，心头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贯穴关小成逆伐大成武者！”石原心头羡慕，青鸾武相比一般护道法印都超出许多，成为先天超凡，几乎没有阻碍。
“追！”石原当下配合商雅绮，喝到。
“斩得蒋独龙头颅者，百夫长下，职进一阶，赏三粒妖血丹！”
混在众军汉中，往山上冲去的纪青，浑身血污。
血衣下的皮肤，已经变得暗紫黝黑，血液滴在上面，发出呲呲声，化作蒸汽。
胸前三朵蓝色小花，还差一朵，就要被完全染成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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