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江逢雪的目光蓦地就是一滞。霜冷的眼眸之中产生隐隐的动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嬴昭……怎么会是……？
冷若冰霜的美人脸上的神色险险就要维持不住，而引发这使得冷美人破冰的源头还对此一无所知。
泡在飘着一层花瓣的浴桶之中的嬴昭抬了抬手臂，看上去好像是想和江逢雪打招呼，不过紧接着在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之后又赶忙将嫩白的胳膊给收了回去，落下去的一瞬间在水中扑腾起不小的水花，微微低了低脑袋，有些害羞的对着忽然之间闯入的江逢雪问道：“雪姐姐找我是什么事啊？”
“……”在这一刻，江逢雪完全就忘记了自己来找小少年是做什么的。整个脑海之中只剩下走进来之后亲眼所见的这令人震惊的真相。
……他竟然是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而非真正的男人。
江逢雪忽然之间就感觉自己的心有些乱。被忽如其来的消息给搅的化作一团乱麻。
但细想一下，其实这也并非是没有预兆的。
第一次见嬴昭的时候，江逢雪就发现了，小少年的骨架非常小，纤细的像女孩子，个子也小小的，和身材高挑的她站在一起就显得更小只。
只是先前从未对此有所起疑原因有二，其一是嬴昭年龄还小，很多男人在年少时期就是生长发育的很慢，相较于同龄的女孩子要矮上一截，之后在某一天忽然拔苗窜高。
而其二则就是系统的缘故了，也正是因为系统的存在，嬴昭是被系统所选定的宿主，所以江逢雪才一点都没有对小皇帝的身份有所产生怀疑。
——系统想要吞噬皇帝的龙气，最为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前提便是她们这些卡池中的后妃与其阴阳交合，其次系统才可将自己的窥伺落于实际。
而其他一切诸如皇帝的爱与感情都是次要的，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也就是所谓的……论迹不论心。
所以在这般情况之下，系统所选定的宿主，自然除却男人以外，别无他想。如若不然的话，岂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谈？
只是现在却又偏偏的发生这样于原本是一点都不可能的事情。
系统真的选定了一个小姑娘作为宿主，把她给当做了男人，让她抽卡，从卡池中召唤了沉睡在其间的后妃。
是因为……嬴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当自己是一个男人，所以才会导致系统出现这样的差错吗？
眸光轻望在自己进来以后羞涩的垂下脑袋，神态扭扭捏捏，一副不好意思模样的小姑娘，江逢雪轻轻垂下眼睑。
随后她声音温柔地仿佛能够滴水一样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事，就是刚刚忽然很想见昭昭而已。”
一句话顿时间就把桶中泡着花瓣浴的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小姑娘给说的飘飘的扭捏摇晃了下身子，紧接着一头磕到了木桶的边缘上，莲藕呼痛了一声，“好痛哦！”
把一旁的江逢雪给看的忍不住发笑，心中只觉得小姑娘可爱万分，惹人喜欢。
而江逢雪毫不吝惜的展颜一笑也是不禁看的嬴昭呆愣了一下，冷美人的寒霜融化，这实在是过于触动人心，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不住的眨着，有些呆呆的、声音都无意识地放轻说了一句，“雪姐姐笑起来的模样……好好看啊。”
听到小姑娘的这句，江逢雪则是又朝她笑了一下，把小皇帝给迷的晕晕乎乎，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小脑袋瓜里变得更加空荡荡。
随后江逢雪目光一转，移动到一旁的正站在嬴昭身后，刚刚在自己进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显然什么都知道的童朝恩身上，唇瓣轻启，问道：“童内侍，可以同我出来一下么？”
听到她这句，童朝恩低眉下去，恭谨回道：“夫人有命令，做下人的，自然是谨遵吩咐。”
口中的话是如此说着，掩下去的眉宇之间却是潜藏着淡淡的杀意。
这个知晓了陛下身份的女人，不能留了。
随后两人在各怀心思的暗流涌动之间和小皇帝知会了一声，便双双走过屏风，又出了房间，给小姑娘把门带上。
虽然如今院中并无下人，早已被童朝恩给清了场，以房间之中的小姑娘的听力，也不可能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江逢雪和童朝恩两人还是心照不宣的一起走去了一旁的拐角处。
先开口的人是江逢雪，她说的肯定，“你也是女子。”
童朝恩的骨架也同样的偏小，而且不同于嬴昭的尚且年幼，就是看着不像是一个男人。只是先前她一度以为他是由于去了势，做了阉人才会如此，现在亲眼看到嬴昭以后，那么童朝恩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
那样亲密的侍奉小姑娘洗澡，即便是太监，也太出格了。
而且她也和懵懵懂懂，单纯的连男女都分不清的嬴昭不一样。
她什么都知道。
听到江逢雪的这句，童朝恩抬眸过去，不在嬴昭的面前也不再伪装自己的气息，沉沉问道：“姑娘可曾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看着一点都不隐藏着对自己杀意的童朝恩，江逢雪只是以一种很随意的语气对她问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打不打得过，要试试才知道。”她淡淡的回着。
江逢雪目光平静的望着对面的人，“童内侍这般，可当真不像是宦官，反而更像是一个……”
“暗卫。”童朝恩接过她未尽的两字话语。
听的江逢雪了然一笑，明明这抹笑也并非是冷笑，却让人感到淡淡的寒意。
这个答案对江逢雪而言并不感到意外，只有这个答案才能够解释的明白童朝恩的异常之处，而她又为何袒护着嬴昭。
因为她是如影随形，生来就是为保护主人的暗卫。
随后她看着童朝恩，倏地霜眸微凛，以极快的速度快步的移动到她的身后，修长的直接轻抵在她的颈间，声音淡淡道：“我对那孩子没有恶意。也无意同忠于她的人动手。”
而桎梏住童朝恩，只是在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而无心思。
动脉就这样的扣在江逢雪手中，童朝恩也没有急着去摆脱，而是说了句，“你果然不是真心想嫁给陛下。”
听到她这句，江逢雪忽的侧了侧头，动作中倒是有两分小皇帝的模样，道：“也不能这么说。”
她道：“我很喜欢她。”
一句话音落下，她似乎是在强调什么的又说了一遍，“真的很喜欢。”
如果在先前不知道小姑娘的真正身份之前，她的心中还需要去平衡着对心性单纯善良的小皇帝的喜欢与对这世间所有皇帝的厌恶，竭力的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的话，那么方才在知道了嬴昭其实是女孩子之后，她的心中对小姑娘就真的只剩下怜爱与疼惜。
江逢雪微微抬眸，望着半空之中挂在树梢之上的月亮，心中只觉得或许是上天终于愿意眷顾一下她，才会出现又一次将她从卡池之中召唤出来的宿主拥有赤子之心，心思纯净，而且还是女孩子。
虽然这其中的因果或许应当变更一下，正因为小姑娘是女孩子，所以才会如此善良无瑕——这世上又哪里真正存在干净的男人呢？
也许这当真是，上天在给她一个实现曾经年少时所存有过的梦想的机会吧。
思忆起往事，又追回到现在，她倏地爽朗笑了下，放下童朝恩颈间的手，道：“我不会害她。”
之后又道了一句：“也没人能够害她。”
她心道，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想必系统那里也该知道了。而知道这件事后的系统……怕是快要气疯了吧？
心中能够感受得到她其实已经在对自己释放善意，不、那是因为嬴昭才会释放的善意，童朝恩还是没有软下口吻，只是不饶道：“姑娘的身家背景来历出身我一概不知，亦无从查处，”昨日在和自家陛下分开以后，童朝恩便是去查找了江逢雪的身份，从京城之中的户籍再到近日以来出入城的登记记载，无一备档在册，这好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般。
她闭上眼睛，再度问道：“姑娘要我如何信你？”
“我？”听到童朝恩的这番话，江逢雪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记忆，倏地笑了一下，这一笑，灿若旭日初升的朝阳，明媚的耀眼。
她道：“我是天上掉下来给昭昭的嫔妃啊。”
随后她看着童朝恩，又道：“往后，我还要靠童内侍——童总管多多提携呢。”
-
有关于昨天晚上童朝恩与江逢雪两人究竟私下说了什么，嬴昭到最后也没有缠问出来，只被两人告以是在夸他，听的小少年感觉非常的不开心，有了小脾气，第二天带着自己的鸟独自气鼓鼓的跑了两个时辰。自顾自的城门和难民营两个方向左右跑动，疏引着昨日没来得及全都进城的难民来到难民营。
最后还是坐在难民营这边给那明明进行着登记的江逢雪把跑的满头大汗、好看的小脸上写满了“快来哄我！”的小皇帝给拉了回来，将小孩按在座位上，让小不点坐下来休息一会，袖口中取出捐帕女替男装却不自知，一心以为自己是男子的小姑娘擦了擦汗。
随后又将自己刚刚在握的毛笔送至嬴昭手中，对少年模样的小皇帝道：“昭昭在这边登记，城门那边……就交给我好了。”
“可是，”听到江逢雪的这句，被简单的哄了一下就好了的小少年神色有些纠结，犹豫的说着，“如果我不去看着的话，那个破官可能就不好好配合诶。”
“不会的。”江逢雪抬手摸了摸嬴昭的头，又对小皇帝问道：“昭昭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雪姐姐啊。”嬴昭没有任何犹豫的说着。
“那就是了。”她说着，随后想了下又问道：“这鸟……通人性吗？”
江逢雪抬眸过去看向跟在嬴昭身边的鸟，被小皇帝带出来的这只鸟并不是如嬴昭先前在鸟店之中买的鹦鹉八哥一类的观赏性宠物鸟，而是一只鹰隼。
早上看到它被嬴昭带出来的时候，江逢雪还意外了一下。因为真的不曾想过喜爱温顺小鸟的小姑娘的身边竟然还会存在着这般的猛禽，不过在之后被童朝恩暗中扯了一下衣袖、指向王府之中某棵树上，从中看到了一只倒挂在树上的猫头鹰后，心中就彻底没了想法。
只能说是……小孩的爱好比较广泛了些。
听到江逢雪这句，嬴昭点点头，道：“嘤嘤很乖哒！”
说着，小少年就让那长的很是威猛有力的鹰在桌上打了个滚，表演给江逢雪看。
“那昭昭把它借给我一下，好吗？”
听她这么说，小少年立刻大方的就让自己的鹰跟着江逢雪走了。
最随后在江逢雪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有些害怕她受了欺负的把正在管顾着物资发放的童朝恩给喊了过来，让他也去那边看看。至少，如果那破烂官敢欺负江逢雪的话，童朝恩可以帮她出气打人。
如是想着，小少年还特意的把一旁一位组织着秩序的下人手中木棍拿了过来，交递到童朝恩的手上，道：“童童你带着这个，打人疼！”
听的童朝恩忍不住在心中想着，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不该起的争执，那需要担心的人也绝不该是江逢雪，那姑娘的身手可好着呢。
不过倒也没有和自家陛下说的这些，而是应了一声道：“我晓得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嬴昭让她去找江逢雪，此事也的确是正好合了童朝恩的心意。
她正愁没有机会和江逢雪私下接触，虽然是确定过对方不会害嬴昭，但她对江逢雪其人实在是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
总感觉……这姑娘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人。
然而心中虽然是对此有所猜测，但童朝恩还是没有想到，这姑娘的凶残程度要比她所设想的仍然要更猛烈几分。
就在童朝恩才刚刚才到了城门口那边，找到了过来这边看着摆烂的城官做事的江逢雪的时候，正巧看到的是这姑娘正在让嘤嘤去咬那躺在地上俨然已是了无生机的臃肿胖男人的脖子，把它给叼出一个足以致命的口子来掩盖她动手杀人的真相。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江逢雪带着杀意的目光扫过去，在看到来人是童朝恩后又收回，对着一脸懵的她道：“他太碍事了，推三阻四，不做配合，言语间又对昭昭不敬，我一时冲动，就杀了这个不忠君的乱臣。”
“不过已经拿到了他的腰牌，”她勾了勾指尖的令牌，道：“也不再需要他了。”
“……”童朝恩沉默了下，随后忍不住道：“姑娘这样太引人注目……”
江逢雪直接打断她的话，忽的有些奇怪的对她问了一句：“以如今的朝中形式，童内侍难道还觉得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不成？”
“你是说……”
江逢雪轻抿唇瓣，霜冷的眉宇间染着一派肃杀之色，厉声道：“杀萧褚风！”
“他死之后，以他马首是瞻的朝臣势必群龙无首，而昭昭可藉此机会掌权。你也不希望她只能受制于人，每天都要过得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就让人给取了性命去吧？”
听着她这简单粗暴的不能再暴的法子，童朝恩看着她，忍不住道：“你说的轻松，且不提萧褚风身边无数高手保护，就算是你杀的了他，但是朝臣的人心如何收服？如何才能够让他们专心的为陛下做事？”
听到她这一番话，江逢雪似乎是有些诧异，“你学的竟是尊贤的王道？”
不过旋即她就反应过来，“也是。你陪同昭昭一起听课，她一个皇子所受的教育自然是为王之道。”
随后江逢雪又道：“但我不一样，我是一个粗人，相比于仁义那一套，我更信臣诸侯，非兵不可。”
“朝臣不心悦诚服又怎样？知晓做事便好。若是分内之事都做不得的，那就滚回家去告老还乡，一位臣子做不了的事，这天下间总能够寻得到另外一个愿意去做的。”
“是。一个人没了可以换掉。”童朝恩先是应了一句，随后才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引起朝臣逆□□同罢工不做，届时朝野上下全部瘫痪，拯救无门，受委屈的还要是陛下。”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江逢雪道：“若是真的发生你所讲述的这一情况，那么非兵不可，也就真的变作是字面意思，我们别的做不了，斜着刀、逼在那些大臣的脖子上总该会，你说——”
她的眼中淡淡嘲意浮现，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也愈发幽冷，“那些个养尊处优，自诩高人一等，可能一辈子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朝臣们，是选择有骨气的死去，还是软骨头的臣服下跪呢？”
或许这世上的确不乏有文人风骨气节者，但绝不会是那满朝的跪在摄政王萧褚风身边的走狗们。
——若真有傲骨，又怎会在初始时行如此无耻之事？
“何况退上一万步来讲，即便他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愿意做萧褚风的忠臣，那又如何呢？”她的声音重归于平淡，冷静道：“萧褚风所掌控的，不过只是京城之地，一旦他身死伏诛，京城以外，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各地的官员能够调遣么？”
随后江逢雪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如此，童内侍以为如何？”
听着眼前的冷美人一番和自己认知完全颠覆的话语，童朝恩按了按跳跃不已的心口，闭上眼眸，轻声回道：“我被姑娘说服了。”
她也想，让自己的陛下成为真正的皇帝。
即便嬴昭自小就不曾对那个位置有过哪怕丝毫觊觎，可今时非同往日，既然嬴昭已经被迫走到了那个位置上，那么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陛下只单单是一个被架空，如同提线木偶般受人操纵的皇帝。
不过虽然是被江逢雪的强盗逻辑给带走，但童朝恩的心中终归是还有着那么一点理智在，不由得对她道：“但此事，最快也是要在难民营这边的事稳步好了以后才能进行。”
“这是自然。”江逢雪回道。
她是看不上那些朱门酒肉臭、奢靡成风、不知人间疾苦的王孙贵族达官贵人，又不是想将气撒在那些无辜的悲剧百姓身上。他们又何辜呢？
这边童朝恩和江逢雪光明正大的密谋着怎么搞死当了小皇帝路、桎梏了嬴昭的萧褚风，一旁是嘤嘤尽职尽责的叼着早就死透的城官，而此时的难民营中，被惦记着的嬴昭则是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被自己写过的名册。
小少年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不住的上下移动着，上方是江逢雪遒劲有力的大气笔迹，下方……是他自己的肉眼可见不太好看的字体，对照之下，越发的显得狗爬，不由得有些为自己的一事无成心生出两分不太好意思来。
随后再转念一想，又有些忍不住的为着江逢雪的优秀感到骄傲，心中只觉得他的雪姐姐真的好好，趴在桌子上露出傻乎乎的傻笑，“嘿嘿……”
顺带的又在心里感念了一下系统的好，全然不知道被他记得的某个非人生物正在因为自己而陷入深深的自闭之中。
一日的时间转眼间即过，连着两天的时间，城外的那些之前被限制着不让进来的难民已然全部有序入了城被带到难民营。
所以明日嬴昭也不用再亲自的过来这边，至少就算要来的话也不用起个大早靠着浓茶提着精神以免发困。
日落西头，月弯高悬，在难民们登记在册之后都从王府中的下人手里领了物资被安排好之下，小少年拉着童朝恩和江逢雪两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身边跟着鹰嘤嘤，乖巧的尾随在小少年肩膀上方，却没有直接落下去将重量压在主人的身上。
路上，嬴昭还在和两人讨论着晚上吃什么，以及——
“明天我一定要睡的到自然醒！不管有什么都不能够阻止我！”小少年大声的宣誓着。
看的身旁左右两侧的人心中不住摇头，目光之中却满是纵容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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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少年昨晚虽然是说自己要睡到自然醒，但实际上第二天的时候也还是一早的就被弄了起来，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应当是——被吓醒的。
事情还得是从五更天过了一半的时刻开始说起。
彼时说过不想早起的小少年正在床上裹着被子，牢牢地抱紧一角，和它贴贴，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干扰他清梦的机械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抽卡机会，请问宿主是否要即刻进行抽卡？】
听到有声音，好像还是在喊自己，于是嬴昭也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在床上翻了个身，一看就是睡梦之中还没醒的模样。
只是嬴昭醒或没醒，都不太影响抽卡这件事情的发生了。
系统卡池中的抽卡规则便是只要宿主应允，那么便要开启抽卡，任何外物无法阻拦。
而小皇帝虽然还迷糊的睡着，但是刚刚在系统播报询问是否抽卡之际，也的确是应了声。
所以才听到嬴昭那一声应答之后，系统心中是满心绝望的打开了抽卡页面——它不想打开也不行，这就是规则，是不受它所控制的。
就如同方才它询问着小皇帝是否要抽卡的那句播报音一样，是它的程序的自动机制。
随后系统痛苦的看着光屏上符节闪动，最后从中飞出卡牌，自主的飞到嬴昭的手中，然后小皇帝又翻了个身，整张卡牌便直接落了下去，被卷席到被子里看不到的位置。
而后嬴昭的房间之内悄然无息的出现一位容色极盛的姑娘，美貌姝丽无双，额间轻点花钿，眉眼妩媚多姿，仿佛世间任何的百炼钢只要被她看上一眼，都会化作绕指柔。
这偌大的房间之中只有小少年一人，姑娘自然看得出嬴昭就是这次被系统所看上的倒霉皇帝，于是莲步轻移，走到床边，在看清刚才刚好翻身过来脸朝着外面的嬴昭的容貌之后，不由得纤手抚唇，浅浅轻笑，声音柔的如水，却莫名蛊惑，“好俊美的小陛下啊。”
旋即白皙柔嫩的手轻轻搭在小少年的脸上，如水般的声音，如怨如慕，透露着淡淡的幽怨，也更加的勾人，“是妾的容貌不堪入君目吗？才会让您连睁眼看看我都不愿意。”
而看到这原本应当是它心中万分期待的一幕，系统则是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心中满是痛苦的无能狂怒着，
——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这小皇帝怎么就能是个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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