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谢颜小时候也有过很宏大的理想，虽然没有实现，但她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她都很高兴桑桑曾经下定决心过，也很高兴学生能够乐意分享自己的理想，让她给建议。
谢颜一边喝水，看着桑桑收起自己的本子，把凳子放回原位后，她想了想，怕桑桑冲动，在桑桑离开的时候又多强调了了几句。
“你可以把北都大学当作自己的理想院校，但是千万不要干傻事，志愿只填北都大学。”
桑桑嗯了一声，“老师，我知道的，高考不止看成绩。”
确认桑桑十分清醒，不是一时脑热，谢颜便彻底放下心来。
这孩子，说不定能在自己想要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桑桑和谢颜聊完后回到教室，看到吴堰站在她的座位旁边，孔怀珠在旁边挤眉弄眼。
桑桑走近，就被吴堰叫住，“桑桑，可以把你英语和语文的答题卡给我学习一下吗？”
桑桑点点头。
吴堰是文理分科以后才到九班的，自从知道桑桑每次的作文分都很高以后，吴堰考完试都会借桑桑的作文来看。
桑桑把答题卡找出来递给吴堰，“你拿回去看吧。”
吴堰接过答题卡就翻到最后一页，一边看一边说道，“用不了多久，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他浏览完桑桑的语文作文后，把答题卡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半低着头问，“你能给我说说这次的写作思路吗？”
“啊，好的。”
桑桑和吴堰不是很熟，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他总是找她问一些关于写作的问题。
桑桑和吴堰保持着一段距离，说自己的思路。
但从后门的位置看，两人挨得很近，男生靠着桑桑的那只手在试卷上指着，手肘偶尔会碰到桑桑的校服外套。
一群人从楼梯口走上来，林兴宇到十班门口回头看到陈偶视线在九班后门停留了一下，好奇问道，“陈哥，看什么呢？”
陈偶考了联合排名第一，赵蔺北的狐朋狗友起哄着要和年级第一吃个饭。
陈偶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吴堰看完作文离开后，孔怀珠立马凑了过来，“我们小桑桑很受欢迎嘛。”
桑桑：“啊？”
“按照我演了那么多爱情片的经验来看，刚刚那个乖乖学霸肯定喜欢你。”
“可你是童星，未成年能拍爱情片吗？”
“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我见过不少猪跑好吗？我可是演了好多女主角的小时候。”孔怀珠反应过来桑桑在转移话题，“不对，我是想说……”
桑桑连忙捂住孔怀珠的嘴，“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是误会了。”
以前吴堰来找桑桑看作文时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刚刚她不经意和吴堰对视，在吴堰的眼睛里看见熟悉的惊喜和小心翼翼时，她从吴堰身上看到了自己。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使表现得再自然，喜欢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吴堰选择和她一样把喜欢藏起来，那她也会尊重吴堰的选择。
孔怀珠在娱乐圈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听到桑桑这么说就懂了她的意思。
孔怀珠眨巴眨巴眼睛，用眼神表示自己get到了。
桑桑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捂住了孔怀珠的嘴，她连忙放下手，“对不起对不起，刚刚一时心急。”
“没想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气倒是不小。”孔怀珠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调侃道，“说，你是不是容嬷嬷转世，想要迫害我这朵美丽的娇花！”
说罢，她伸手揽住桑桑。
“桑桑，能不能安静点，吵到我做题了。”旁边那列的吴雨璐不耐烦道。
现在不是自习时间，两人打闹的动静也不大，但毕竟影响到了别人，桑桑还是松开孔怀珠的手，停了下来。
孔怀珠想到桑桑在专注地和吴堰讲题时，吴雨璐有些异样的表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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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拿到成绩是满意还是挫败，到了周六下午的放假时间，都要回到家面对家长的审判。
今天钟琬要来校门口接她，桑桑和孔怀珠一起出校门，到门口时，孔怀珠家的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孔怀珠问桑桑，“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你说的那个酒店是赵蔺北家里开的，我的司机知道怎么去。”
桑桑笑了笑，摇头道，“我妈妈说会来接我。”
“那好吧，我得去赶飞机，不能陪你等了。”
孔怀珠上车，把车窗摇下来，朝桑桑挥挥手，“记得今晚八点看我的直播，拜拜。”
桑桑也朝孔怀珠挥挥手。
为了方便能一眼看见钟琬的车，桑桑走到校门旁边的花坛等着。
她看见陈偶一个人走出校门。他刷完卡时朝桑桑的位置看了一眼。
桑桑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到底是看到她了，还是随意朝这里看了一眼。
如果是看到她了呢？
桑桑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努力给自己催眠，和熟人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但她假装风轻云淡的“嗨”还没说出口，陈偶已经收回了眼神，往对面走去。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桑桑挫败地朝街对面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停满了五颜六色的豪车，前面站着一群男男女女，好像是刚刚度假回来一样，还有一个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花衬衫和沙滩裤。
里面有一个女生很显眼，她穿着淡粉色长裙，衬得她白生生的。她亭亭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温柔又自信。
陈偶走过人行道，那个女生朝他的方向走去，递给他一个东西。陈偶接了过去，女生似乎是很开心，笑得很好看。
桑桑没有戴眼镜，看不清女生的模样，她忍不住往前走两步。
但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桑桑也能看到女生对着陈偶笑时，是她怎么也做不到的自然大方。
穿着花衬衫的人走过来说了句什么，女生的笑容更深了，侧对着桑桑的陈偶也笑了。
原来……传言不见得就是假的。
桑桑背过身去。
看不见，就当作没有看到过。
桑桑左右看了看，又转过头去。
刚刚还四散在周围的人已经围在了他的周围。
他站在那里不说话时像个冷漠的旁观者，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就成为人群的主心骨。
他这样的人，在一群个性迥异的少爷小姐中间，也是毋庸置疑的领导者。
河里的虾能和海里的虾在一起吗？
桑桑兀地转过身，想找点事情做，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挤出去。
她数着校门口出去的人数，数到第516个人时，后面有人叫住她，
“快快，妈妈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桑桑愣了一下，在她小学的时候妈妈来接她会这么喊。
但是桑桑现在已经快高中毕业了，桑桑莫名地觉得羞耻，她赶紧转身小跑到车前，打开车门上车，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关上车门，桑桑忍不住看了一眼街对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钟琬在前面问，“快快，等很久了吗？”
桑桑敛了敛眼中的出神，回答钟琬，“没有，我也刚刚出来没多久。”
钟琬一边起步，一边说道：“今天我和你林叔叔的同学回西树出差，会和我们一起吃饭。”
钟琬和林东州是大学同学，这几年恢复了联系，一来二去的，关系开始亲近起来。
桑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钟琬见桑桑心不在焉的，以为桑桑是在怪她前两天没来做饭的事情，主动解释道，“那天妈妈菜都买好了，但是林征回来水土不服发烧了，所以没来得及。”
听到钟琬说那天，桑桑还没反应过来是说的哪天。
其实她在心里帮妈妈找过借口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有来。
她已经把这件事情翻篇了。
但当她听到妈妈说是因为林征耽搁了的时候，桑桑忽然鼻头一酸，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她又想起刚刚那个女生。
她对着陈偶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在她脑子里挥散不去，连同着妈妈失约的真正原因一起，扰乱着桑桑的思绪。
她沉默着，没有回复钟琬，眼角的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也不清楚自己哭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陈偶，也许是因为，妈妈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妈妈了。
钟琬解释完以后，想看看桑桑是什么反应，但是她开着车不好分神，好不容易遇到红灯，她趁着这个功夫转向后座。
桑桑正默不作声地频繁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鼻尖红通通的。
钟琬看见这一幕，眼圈一下就红了，她嘴角动了动，良久，才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快快，是妈妈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车内静默无声，后面的汽车按喇叭提醒绿灯了。
钟琬赶紧擦掉眼泪，踩油门。
桑桑却像是被这刺耳的鸣笛声打开了开关，她呜咽了一声，放声哭了出来。憋得有些久了，声音都变得喑哑，听得钟琬的心一抽一抽的。
再次结婚前，钟琬曾在心里暗暗发誓不会忽略孩子，但终究还是让她受委屈了。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在里面呆了很久，桑桑才和钟琬走出去。
钟琬在车里面补过妆，不怎么看得出来哭过。
桑桑看起来就很明显了。在车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在停车场冷白的灯光下，桑桑的眼眶红得明显，看起来闷闷不乐。
钟琬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要不妈妈和林叔叔说一声，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肯德基，好不好？”
桑桑摇头，“我没事了，刚刚耽搁了蛮久的，我们走吧。”
妈妈还总是把她当小孩子。
但，她早就没有小时候那么盼望着吃肯德基了，也不会吃一顿好吃的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
从电梯到包间，钟琬都时不时要侧目观察桑桑的状态。钟琬打开包间的门时，又朝桑桑的方向看了一眼。
桑桑冲着钟琬扯起嘴角，表示自己现在的情绪十分稳定。
但是当她看见包间里的人时，却是完全平静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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