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追不舍
绍华扭头后看了一眼，心想：是她？她为什么还要跟上来，刚刚她害我丢脸还不够吗？她刚说的每句话都刻在脑子里：“你在河马站时，双手摸在他的胸上，脸还贴上去了。在淡水桥路口遇到红灯，你双手抱了他的腰。刚刚环村站，你右手摸了他的屁股，左手摸了他的腰后，居然还想摸他的大腿！”
虽然她帮助了我，但她的话比中年阿姨非礼我还有难受。而且她还把细节说得如此清晰，真让人难堪至极。虽然我很喜欢看见她，但相遇的这幕就似噩梦一场，我只想忘记。
但这女人怎么认识我？为什么叫得出我的名字，我明明没有见过她。
小昭有些莫名其妙，绍华为什么越叫越走，神情怎么那么古怪？依旧追在后面喊：“绍华你别看不开，虽然那个阿姨抱了你，摸了你，还捏了你，但你毕竟是男生，你也没吃亏。”小昭加快脚步追在他身后。
她为什还要追着我，她比那个阿姨还可怕！时间、地点、动作居然记得纹丝不差，还看得如此仔细，莫非和那个阿姨是同类？！都是色魔？只不过手段更高，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绍华不想和她纠缠，怎么说她也算是帮助过我，自己不想恶意揣度她。
看见绍华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开，小昭在脑海里重播了刚才事情发生的始末，直到想起绍华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和看阿姨的眼神是一样的，是厌弃。她才恍然大悟：难道他把我和阿姨看成是同一类人了？误会我是色魔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吗？
小昭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口气，今天能和你相遇是一种缘分，但让你如此难堪，的确不是我的本意。
算了，无论怎样，今天的自己都特别棒，我战胜了懦弱，没有退缩，我说出了自己想说的，我变勇敢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要站出来！反正车里的人又不认识我。看来这一头短发给我带来了好运。
绍华忍不住又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还一直跟着我，虽然她和自己的距离远了些，但和我的方向依然是一致的。她这是要跟踪我吗？这不合常理，究竟哪里出错了，难道我真是认识她吗？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她是谁？
走了一段路，绍华故意在小摊前停下来，他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不是跟踪自己？她居然也停下来，怕我发现她，也故意装模作样地在地摊前买东西？为什么她长得这么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也是个不正常的？今天自己是命犯桃花吗？
“老板，这空气清新剂多少钱？”这东西可以买，打扫完教室喷一喷，杀虫又清新空气，还能……
“15元。”
绍华想起了她那一双清澈得能洗涤人心的眼睛，多好看的一双眼睛。为什么我们要以这样的方式相遇？结了账，又走了一段，便看见了校门口了。
绍华突然觉得，进了这门，怕今后就见不到她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今后无法看见了，心中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苦涩。他忍不住扭头往后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她向自己飞奔过来，张开双臂，笑得很灿烂，这一刻，似乎所有光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纯洁烂漫的笑容。
小昭看到站在校门口等她的夏薇了。夏薇，她最好的朋友，暑假回乡下干活，已快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再次看到夏薇那嚣张中带着温暖的笑，小昭激动得跑了起来，她张开双臂，高兴得大喊：“我在这，我在这里！”
她要干嘛？她不舍得我，要和我离别拥抱吗？要抱我吗？不行！绝对不行！绍华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灿烂的笑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但他绝不能再给色魔得逞，果断地拿起手中的空气清新剂，对着跑近自己的小昭一顿乱喷！
“哼哼，你干嘛？停手！停手！你喷到我了！”小昭莫名其妙地被空气清新剂喷了一脸，不少香水还进了眼睛，强烈的香气呛到她咳嗽。
“绍华，你干嘛？你疯了？”夏薇冲了过来，从身后拉开他。这两人发生什么事？绍华的人品她是知道的，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但她不允许有人伤害小昭，谁也不能，绍华也不行。
“你认识她？”绍华见是夏薇，知道一定是自己搞错了，他看着眼前这狼狈的女生，苦恼不知为何自己遇到她，就一再出错。
“废话，她是张小昭啊，1班的张小昭，我夏薇最好的朋友！你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吧。你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出手这么狠？”夏薇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给小昭擦脸。
“你为什么用空气清新剂喷我？你把我当成那个中年阿姨吗？难道你以为我要抱你？”小昭眼睛疼得要流眼泪，袁绍华，你太过分了，把我当色魔？今天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帮助你，你没良心！
“什么中年阿姨？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夏薇十分疑惑，绍华是多么冷静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无故这么荒唐。
“就是”小昭刚想说，绍华瞬间逼近，捂着她的嘴，在她的耳边耳语道：“你再胡说，我就说非礼我的人是你！”
小昭惊恐地看着绍华，这男人怎么可以这般指鹿为马？自己刚刚才帮了他，如今居然恩将仇报？我非礼你？你这般靠近我，捂着我的嘴，不是非礼我吗？
“没有中年阿姨，小昭，刚刚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绍华见她似乎被自己吓到了，心里微微的得意。松开手，非常礼貌地对小昭鞠了一躬。
伪君子！在夏薇面前装君子，在我耳边演恶人！但要是他真是传出去，说我非礼他，今后在学校自己不就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吗？今后还如何背地偷闲，安度余生？
看着他这般得意的小眼神，心里还是难受：“你分明是故意的，你认为我在车上把话说得太明白，让你出丑了，所以你要让我难堪？你的空气清新剂喷的我眼睛还疼，要不你和我吹吹？”
小昭踮起脚跟，昂起俏丽的小脑袋，挣大一双灵动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这般指鹿为马，我还会撒娇卖萌！怕我是女色魔，不让我靠近是吗？让我来撩下你，看你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
绍华只觉脑子哄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在撩自己？这不是传说中胆小怕事的小昭吗？自己莫非遇到了一个假小昭，他疑惑地看了看夏薇，只见她也十分震惊，但两人分明认识，不会错的。
“小昭你误会了，我真是没认出来是你，我们之前也没有正式见过面。你今天也没有穿我们学校的校服，你暑假剪短了头发？是吗？”
绍华后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但心里却是想：你主动撩我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后别怪我逗你。
刚刚他真的以为小昭要扑向自己。看见碰到小昭大脑就一片空白。平时的冷静和观察力都去哪里了？其实只要自己细心一点，一定会观察到她要奔向的是自己的后方，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大意？莫非真是一见钟情了？
小昭见他还算君子，便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对着夏薇说：“我眼睛好疼，夏薇，你帮我吹一下。”
夏薇抬起她的下巴，撑开她的眼皮，轻轻地给她吹气。“你这是被空气清新剂喷了，只是吹起恐怕也不行。”小昭那长长的睫毛被夏薇吹得一抖一抖。
绍华看了有些失神，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的这双眼睛很好看？是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睛，如此灵动，超凡脱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灵动的人大多都聪明。难怪小昭被潘主任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说她记忆力超乎常人，也难怪她能把中年阿姨做过的所有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你还是回学校用清水洗一下眼睛吧，空气清新剂里有乙醇，会刺激到眼睛。”绍华突然伸手拦住夏薇，不让她用纸巾继续擦，再这样用力地擦下去，眼睛怕是要肿起来。
“走吧，回学校洗，小昭，你和绍华一起坐公交车来学校的吗？你在车上说了什么？什么太直白了？”夏薇依旧是好奇得很，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打着哑谜。车上绍华遇到什么醜事了？夏薇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小昭用半睁开的眼睛往后瞄了绍华一眼，“没说什么。”
他应该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吧，算了，绍华毕竟是6班的班长，给他留点面子吧，反正今后可以拿这事威胁他！抓住他的把柄，他还不乖乖听话？又见夏薇八卦的贼心不死，便转移话题：“你暑假回老家，好玩吗？”
“好玩得很，白天在山上摘荔枝，傍晚烤野鸡，晚上看星星。没有作业，没有唠叨，简直太幸福了！要不明年暑假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夏薇说得神采飞扬，小昭听得一脸陶醉。
“野鸡？是在山里走地那种吗？”
“当然，味道鲜得很！”夏薇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一言为定，高二暑假我去你乡下过。等荔枝飘香时，一起烧荔枝柴烤野鸡！”小昭拉起夏薇的手，两人用小指拉钩，“今后的日子我们又能一起学习了，真好！”
“你为了和我们读同一个班，放弃了读文科，放弃了你最厉害的历史，你后不后悔？”夏薇有些内疚地看着小昭，她不知道小昭这样做是不是太任性了。
“我不后悔，只要能和你，和李民继续一起读书，一起笑一起闹，一切都不重要。历史怎么能比得上你？你可是陪伴了我十年的好朋友！”小昭伸手去揉夏薇的脸蛋，把夏薇的脸蛋挤成了猪头，“况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觉得愧疚，能和你一起读书是我最幸福的事。”
绍华就这样跟着她们进了校门，暑假？山上？荔枝？野鸡？还有满天的繁星？嗯，那一定很美，如果小昭读的是理科班，会不会和我同一个班？她居然因为友情而放弃文科特长？是“无知者无畏”吗？不是的。知道自己所拥有的有多珍贵，才会更珍惜。能够取舍，何尝不是另一种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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