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旁听
莫小艾其实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查起, 监控涉及好几个路段，她一一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孟德轩的身影。
“是不是从哪儿上了车？”
尹队长摇头：“出现在监控里的车也都审查了一遍, 没有他的踪影。”
“你们能确定吗？也许他被绑架了, 有人把他塞到了后备箱里。”
“你能想到的我们都查过了。”尹队长摊摊手, “路过的车都已经派人去排查，下水道也找过，可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莫小艾把所有监控找了三遍，也是看花了眼没看出来孟德轩去哪儿了。
尹队长他们已经派人扩大寻找范围了。
莫小艾突然指着一辆垃圾车说：“这辆车你们查过吗？”
“我不是说了嘛，出现在监控里的车都查过。”尹队长有点不耐烦了。
莫小艾却说：“你们所谓的查过是打电话给司机排查吗？万一孟德轩在后边装垃圾的车厢里呢？我觉得应该查一查他消失的那个路段有没有垃圾桶。”
尹队长吓了一跳：“垃圾车查了，垃圾桶也查了, 还真没想到你说的这种可能性。”
旁边的高个子警察也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钻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被当做垃圾倒进了垃圾车里，那应该是我们找他之前就已经被拉走了。”
尹队长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想想看,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他也一跃而起：“赶紧打电话, 叫垃圾处理厂先不要处理垃圾。”
高个子警察快步出去打电话了，嘴里还嘟囔着：“还来得及吗？”
是啊，还来得及吗？
现在的垃圾车跟垃圾桶都是配套的，司机不用下车，直接操作工具就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倒进垃圾车了, 等运到垃圾处理厂，也不用下车，直接往外倒就行。
以前莫小艾就听说过有清洁工人不小心被卷进了垃圾车里，最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是孟德轩也被卷进去, 那可就惨了。
尹队长十分自责，马上带着人开车去垃圾处理厂，路上他说：“我安排了人查车查人，只要在那个盲区走过的人都要查一遍，垃圾桶也都翻过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可能早被垃圾车运走了，如果是他自己钻进去的，没准早从垃圾站跑了。”
旁边一个小年轻说：“主要我们以为他是嫌疑人，都觉得他肯定是畏罪潜逃了，就都往下水道找，没想到他对自己挺狠啊，居然敢进垃圾车？”
莫小艾说：“我觉得不一定是他自己钻进去的，这太危险了。”
尹队长也说：“你说的没错，可在那个时间段走进那个盲区的除了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没有明显的停留迹象，除非是他们三个合伙把孟德轩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又快步走过盲区，不然没法解释啊。”
已经有人把那三个人的资料发了过来，一男两女，都没有交集，莫小艾从尹队长手里看着三人的资料，突然指着一个女孩说：“这女孩身材真好，穿得也清凉，手腕那处黑色是纹身吗？”
尹队长正在开车，干脆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她，莫小艾把监控照片放大了一看，还真是纹身。
“孟德轩跟我说过，周柏猛跟一个纹身女孩在他的店里喝咖啡，还谈到了打钱。”
尹队长看她一眼，赞道：“不错啊，看来找你找对了。”
他已经让人调了咖啡厅近两个月的监控，还没来得及排查，这时马上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查一个视频里这个纹身女孩。
等到了垃圾厂，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垃圾厂灯火通明，不只值班的在，领导都被喊来了。
警察说垃圾里有可能有人，能不吓一跳吗，都紧张起来。
负责人愁眉苦脸地说：“今天的垃圾已经处理了一半了，这不会真有人在里边吧？你们能确定吗？”
尹队长听说已经处理了一半，不禁皱眉，“这些垃圾不经过分拣吗？直接就处理了？”
负责人叹口气：“分拣也是机器分拣，这种脏活早没人干了。”
莫小艾说：“虽然只是推测，但我觉得还是赶紧把剩下的垃圾翻找一遍吧，万一他真在里边呢？”
尹队长叫来不少人，垃圾厂这边也把休班的员工都找了回来，再加上找来的各种探测设备，莫小艾也没闲着，跟尹队长一起上手了，大约十分钟后，就在莫小艾快受不了这味道的时候，前边有人喊起来：“找到了，真有人！”
“死了吧！”
“确实不动！”
有警察过去急救，两分钟后，那边传来欢呼声，显然人救回来了，人太多了，莫小艾没往前凑，听到欢呼声，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事啊。
救护车也已经到了，马上送上车往医院送，莫小艾看着孟德轩浑身狼藉的样子，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人把他打晕了，故意扔进垃圾桶里的吗？”
尹队长让她上车去医院，“没有明显外伤，是被埋在下边差点窒息了，别急，等他清醒了，咱们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莫小艾叹道：“幸亏这些垃圾有缝隙，不然肯定早压死或憋死了。这垃圾车我觉得应该整改一下，倒垃圾的时候探测一下不好吗，这么大个人很显眼啊。”
高个子警察姓邢，他说：“确实该好好查查。现在都是全自动，方便是方便，但确实容易出事。早些年还在人工分拣垃圾的时候，咱们市曾经有个刚出生的婴儿被扔到垃圾桶里，襁褓太小了，没人发现，直到分拣环节，才发现有婴儿哭声，那孩子还挺幸运，活了下来。”
莫小艾觉得孟德轩也挺幸运的，那个处理厂的垃圾都要堆积到晚上才开始处理，有压缩的有烧毁的有粉碎的，不管他被输送到哪个环节都会很惨。
尹队长说：“小艾啊，你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们确实先入为主了，都以为他是畏罪潜逃，甚至查过监控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要不是你，我们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再晚半小时，他可就被当垃圾处理掉了。”
莫小艾也不居功，只是道：“尹队长，有句话叫旁观者清，一两个人查案很容易钻进死角，就得群策群力，我这个外行虽然不懂，但有时候观察到的细微末节，也能提供帮助，您说对吧。”
听话听音，尹队长自然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哈笑道：“好，这案子就给你留个旁听席，发现什么记得说，对不对的，就是个参考，也没人怪你。”
后座上的警察诧异地看着莫小艾，都十分惊讶，没听说查案还给留个旁听席的，虽然这小姑娘帮了大忙，可她被带到警局是为了协助调查，她身上也有嫌疑的，怎么就成旁听的了？
莫小艾心中却十分雀跃，看来魅力值还是有用的啊，要不然做为队长，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学生旁观他们查案。
等到了医院，孟德轩已经抢救过来了，却暂时没清醒过来，医生正要推去做脑部ct。
尹队长先让人家做了个验伤报告，发现腹部有电击痕迹，头部虽然没有外伤，但从垃圾桶里倒进垃圾车里，再倒进处理池里，磕磕碰碰的，可能有内伤，要做ct确认。
莫小艾说：“看来这电击伤应该就是在监控死角里发生的，有人把他电晕塞进了垃圾桶里。”
“那这手脚也太利索了。”尹队长说。
学校有人赶了过来，尹队长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就让莫小艾回去休息。
莫小艾哪里肯啊，不过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说：“那女孩找到了吗？你们是不是要熬夜看咖啡厅里的监控？我帮你们吧。”
尹队长诧异道：“你为什么这么上心呢？”
莫小艾假装生气地说：“孟德轩失踪前不是见过我吗？我都被你们当成嫌疑人了，肯定要查清楚啊。尹队长，你刚才不是说我可以旁听的吗？”
尹队长苦笑，其实他说出来就后悔了，莫小艾虽然确实帮上了忙，但她只是个学生，又不是警校生，怎么能让她参与。
不过大话已经说了，他也只好说：“我是怕影响你明天上课，既然你不累，那就走吧。”
于是邢警员留在医院看着孟德轩，莫小艾又跟着尹队长回了警局。
上次她是被当嫌疑人带来的，打量她的眼神都带着戒备，这次大家都知道是她及时发现孟德轩被倒进了垃圾车里，看她的眼神都友善起来。
甚至还有人以为她是新来的学警。
莫小艾再次进了信息室，大家都在分段看视频，最终发现死者周柏猛带着纹身女孩去过咖啡厅两次，第二次时，监控拍到的正脸最清晰，尹队长马上让人打开人脸识别，去查纹身女孩的身份。
他看莫小艾开始打哈气了，就笑道：“怎么？是不是跟想象中的查案不太一样？没电视上演的那么威风，都得从细节从琐碎处查，没什么意思吧。”
莫小艾可不想被打发走，忙道：“有意思特别有意思，算是我的实践活动了。”
尹队长苦笑，只好让她全程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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