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渣男
拿铁不再客气, 说钱很快会还给钟畅，然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次莫小艾没有停留，拉起钟畅就走了。
钟畅皱眉, 刚才没有证据她问个不停，现在有证据了她却要走了。
等出了拿铁家的院子, 钟畅问莫小艾：“你说得没错啊, 第个电话是小铁打的，你见到彤彤时她刚接完小铁的电话要到天台上跳楼，她的死绝对跟小铁有关系，不然的话只要曝光她私密空间门里的那些东西, 宗盛星被抓，她就安全了, 为什么非要死？她都有勇气在直播时道歉暴露自己的恶行, 怎么就没勇气活下去呢？”
“说得好, 这也是我疑惑的问题, 不过不要急, 拿铁肯定不会跟咱们说实话。”莫小艾说。
钟畅皱眉：“那怎么办？”
“等！”
“等什么？”
“刚才拿铁说他女朋友要去上班，咱们就等小何去上班时, 套套她的话, 她跟彤彤很熟悉，而且听起来她还挺心疼彤彤。”
钟畅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他也看出来小铁隐瞒了不少事，而且还抵触他们。
两人找了路边一个咖啡厅，从拿铁家到钟北商厦必须经过这里，等咖啡送上来，钟畅看着莫小艾，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一开始没跟我说彤彤要跳楼, 你发现她要跳楼时应该通知她的家人，应该带她去找心理医生，或者来找我，为什么还要带她去那种地方。”
咖啡厅里放着音乐，他没摘口罩压低声音说话，声音还真有点磁性，可惜莫小艾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皱眉道：“是她带我去的，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楼，她说给我看真相，于是就带我去了，去之前我也不知道是那种地方，甚至她开始直播时我都不知道她会接着跳楼啊，你觉得这是我的错？”
钟畅叹口气：“对不起，我在迁怒你，其实我该怪的是我自己，也许我再对她好一点，贴心一点，她就会跟我说实话了。我还是不相信你说的pua，我跟她见面绝对不是她刻意安排的，是我晕晕沉沉地进了女厕所，吓到了她。”
“我知道！”
说实话莫小艾对这个临时搭档有点失望，她实在不喜欢钟畅这种性格，不管是对小铁还是对彤彤，他都是犹犹豫豫，做不了朋友又分不干净的感觉。
哪想到现在他居然又指责起了她，于是莫小艾干脆把她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你在饭局上被女老板下了药，想跑，结果进了女厕所，你见到彤彤，就想着与其便宜女老板还不如跟这个女孩一度春宵，你以为以你的名气跟魅力，彤彤肯定会主动跟你在一起，结果人家只是好心帮你，碰都没碰你，你自尊心受挫，对她产生兴趣，但那不是喜欢，所以你们才会拉拉扯扯，她pua不了你，你也喜欢不上她。”
钟畅五雷轰顶，像只呆头鹅一样坐在那里，傻傻地看着莫小艾，半天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被下药？彤彤告诉你的？不可能，我根本没跟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欣姐？是欣姐跟你说的？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是欣姐让你来监视我的吗？”
钟畅以为下药的事只有欣姐跟那个女事主知道，而莫小艾说的什么想跟彤彤一度春宵，更是他内心深处的隐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现在听到莫小艾说出来，他有种被扒光衣服的感觉。
莫小艾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是透视眼，可以看透人心，怕不怕。”
钟畅确实怕了，怕的不要不要的，甚至不敢看莫小艾的眼睛，莫小艾说：“你这样的大明星自恋点也正常，彤彤没招惹你，你又没有强迫她，不用不好意思。再说彤彤之后就改变了对你的态度，她一定把认识你的事跟小铁说了，你说小铁知道她对你有恩，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情搞你。”
钟畅脸一陈白一陈红，有些难以自容，听到最后，他才正色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小铁让彤彤来pua我？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报复我吗？可我只是没借给他钱啊。”
莫小艾叹口气：“不只，你别小看人的嫉妒心，你们曾经一起当练习生，最后你红透整个娱乐圈，而他还窝在那个破屋子里，你说他心里能平衡吗？”
钟畅脸色难看极了，哪怕彤彤在直播时说了她做过的坏事，他对她还是恨不起来，他不敢也不想相信彤彤在pua他，还是在小铁的指挥下pua他！
“你太能想象了，这些都是你猜出来的，一点证据都没有！”他说。
莫小艾摊摊手：“这不是正在找证据吗？你急什么？”
这时小何正好从门外走过，莫小艾马上朝她招手，又推开玻璃门跑出去：“小何，过来坐一下。”
小何看到她，像看到了人贩子，撒腿就跑，莫小艾赶紧追过去，“你干嘛？是不是小铁不叫你跟我说话？”
“我急着去上班啊。”小何不敢看她的眼睛。
莫小艾道：“那咱们一边走一边说也可以啊，你卖金饰的对吧，让钟大明星多买几件，你的店长一定会给你放假，让你陪我们聊天。”
钟畅也已经从咖啡厅出来了，他点点头，表示同意莫小艾的提议：“好啊，走吧，我记得商场一楼也有咖啡厅，咱们去那里吧，我跟你的店长说。”
“可我跟你们没什么可说的！”小何说。
莫小艾见她眼神坚定，握着包的手攥得紧紧的，显然在她出门前，小铁一定叮嘱过，不许跟别人乱说话。
想起劝彤彤的经历，莫小艾可不想再慢慢劝小何说实话了，她干脆道：“我就是调查此案的，请配合我的调查。”
小何呆住，看着面前的女孩，一脸难以置信。
钟畅更不敢信了，刚要问，莫小艾偷偷踢了他一脚。
她底气十足地说：“何小姐，请吧，是去你们商场，还是在这间门咖啡厅？”
小何皱眉：“你真的是警察？”
莫小艾没说自己是警察，只说自己在查这案子，这确实是事实，所以她信誓旦旦地说：“你觉得我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吗？我在查这案子，所以才会找上钟先生，才会找上你男朋友，现在轮到你了。”
反正案子结束，大家都不会再见面了，她自然想用更快速的方法取得小何的信任。
小何信了，钟畅却瞪了莫小艾一眼，觉得她在撒谎。
这时欣姐又打来电话，跟钟畅说都搞定了，虽然警察恢复了他跟彤彤的聊天记录，但根据分析，他没有嫌疑，彤彤是因为宗盛星的事自杀的。
小何却以为钟畅接的是警察的电话，她看看钟畅再看看莫小艾，更相信莫小艾是警察了，于是她说：“你找我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在小铁那里见过彤彤几次，再说小铁说了彤彤是自己跳下来的，是自杀，你们为什么还要查。”
莫小艾说：“我要写报告啊，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所有的生活细节我们都要查清楚，你赶紧选个地方，是去商场还是去后边的咖啡厅？”
小何犹豫了会儿，给店长打了个电话请假，跟着莫小艾进了咖啡厅，钟畅不赞同地看着莫小艾，觉得她太过了，居然骗人家她是警察。
莫小艾不理她，拉着小何进了咖啡厅，反正是上午时间门也没几个客人，钟畅干脆把这里包场了。
小何坐下后说：“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警局，我可是守法公民，从来不犯事的，你到底想问什么？”
莫小艾说：“说说你跟小铁怎么认识的？”
“这跟彤彤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答就行了，别的不需要多问，但要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跟小铁是在劳务市场认识的，我们都在找工作，然后他流鼻血晕倒了，我拿纸巾给他擦鼻血，他为了感谢我请我去吃饭，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你说你还有个孩子？几岁了？”
小何突然落泪：“我儿子今年四岁了。”
钟畅见她落泪，不解地问：“怎么了？你儿子也得病了不成？”
小何摇摇头：“没有，他过年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莫小艾皱眉：“抱歉，请节哀。”
小何擦着眼泪：“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他特别调皮，总是攀高爬低，结果他从柜子上摔下来，磕到了头，我回来后他说疼，我也没在意，结果晚上就脑出血，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莫小艾叹口气，还是硬着心肠问道：“当时你已经跟小铁住在一起了吗？”
小何点点头。
“那他呢？也去工作了？”
“没有，他去买菜了，买菜的路上看人家下了会儿棋，我下了班，他还没回来。”
“他没工作吗？”
小何摇头：“他病着呢，又没文凭，能找到的工作太累，而且有些有扬尘的工作他也做不了。后来他给宗盛星开车，不过宗盛星一年也就在这里住几个月，还断断续续的，他也就能从宗盛星那里赚几个零花钱。”
“也就是说一直是你养着他？”
小何皱眉，不悦道：“什么养不养的，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是一家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没必要非得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反过来不行吗？再说小铁也炒股赚钱的，都买了两处门脸房了。”
莫小艾突然有点心疼她，“门脸房是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生活消费还是你花钱吧，那你们家是他打扫卫生，他做饭洗衣吗？他带孩子吗？”
小何愣了下，艰难道：“对，有时候他会做饭。”
钟畅都听不下去了：“我说何女士，你工作养家，还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叫什么女主外男主内？他带孩子，孩子磕到了也不知道？”
小何马上辩解道：“不是的，小宝的事是意外！小铁有时候会帮我收衣服，有时候也会去买菜，真的，他对我很好。”
莫小艾无奈道：“只是不打你而已，这就叫对你好吗？我们去你们家时，桌上的药膳跟粥都是你做的吧，你关心他，让他赶紧喝，他却不停训斥你，不让你说话，你还很怕他。只因为他比你前夫强那么一点点，你就觉得他对你好，就让他对你予取予求？”
“你懂什么！看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结婚吧，夫妻间门的事哪能算那么清楚，他是我的精神支柱！你不懂！”
莫小艾叹气：“什么精神支柱，我看就是甜言蜜语，还是偶尔的甜言蜜语对吧！”
她十分怀疑这个小何是被小铁pua了，才会这么死心塌地。
难道彤彤的pua话术就是从小铁这里学的吗？
小何有点生气：“你问的这些跟彤彤到底有什么关系？”
“别急，马上问到了，你跟彤彤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是什么情况下？小铁又是怎么跟你介绍的？”
小何皱眉：“我记不清了。”
“是在你儿子死前还是死后？”
小何又眼泪汪汪，谴责地看着莫小艾，似乎觉得这个年轻‘警察’说话太残忍了。
莫小艾却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小铁住在一起的？”
“去年春天。”
“什么时候跟彤彤见面的？刚住在一起，还是同居几个月以后？这总记得吧。”
小何努力回想着：“刚住一起没几天吧，我记得我搬过来第一个周末，她就来了，还带着不少水果，她看到我很惊讶，说不知道家里有人。小铁就给我们两个互相介绍了下，她放下水果就走了。”
莫小艾问：“怎么介绍的？小铁明确说你是他女朋友吗？”
小何眼神闪了闪，点点头。
莫小艾皱眉：“他怎么说的？你重复一遍，他把你介绍给别人，应该很甜蜜吧。”
小何在椅子上动了动，不自在地摆手道：“已经很久了，你问这干什么？他就是介绍了下，说彤彤经常照顾他。”
“原话不记得了，还是他根本没提女朋友个字？只是把你们互相介绍了下，这是彤彤，这是小何。”莫小艾不依不饶地问。
小何更不自在了：“这些重要吗？你到底想问什么？”
“很重要，如实回答我，他把你介绍给彤彤时，有没有说你是他女朋友？”
小何咬咬唇，“也许没有吧，我印象里他好像说了，再说他也不用说啊，我正在拖地呢，穿着家居服，一看就知道我跟小铁的关系。”
钟畅忍不住说：“不一定啊，也许你是住家保姆呢，或者是亲戚来帮忙，小铁没有说明白，是不是想骗彤彤，他还是单身。”
莫小艾点点头，这家伙终于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问小何：“彤彤走了，小铁有没有追出去？”
小何绞着手：“他说彤彤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要经过一个小巷子，不安全，他要送一送。”
莫小艾更肯定了她的判断，这个拿铁居然脚踏两只船，而且两个女朋友还见过面！
“你当时就没有怀疑彤彤跟小铁是男女关系吗？”
小何皱眉：“怎么可能，彤彤年轻漂亮，打扮得特别时髦，还化着精致的妆，这种姑娘怎么看得上我家小铁啊，你看看他，整天背心裤衩拖鞋，不修边幅，而且他还有病又不能赚钱。”
莫小艾又有点疑惑，刚才在小铁家里看起来是小铁在控制着小何啊，怎么听起来小何还挺嫌弃小铁呢。
“你觉得他很差劲？那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呢？“
“我没觉得他差劲啊，是他自己跟我说的，他说人家彤彤才看不上他，人家只想做阔太太，还说也就我这种带着孩子的离异妇女能看上他，他说特别感激我，因为他怕自己的病会遗传，都不敢生孩子，有我跟小宝在，他都不用生孩子了，所以他对我跟小宝特别好，他是真的把小宝当亲生的了。”
莫小艾无情道：“他对你好？那为什么在外人面前一直呵斥你。把孩子当亲生的，你去上班，他偏偏在外边耽搁，让你孩子一个人在家摔到头！”
小何眼圈一红：“那不是他的错，他说过让我早点把小宝送幼儿园，可我想孩子才岁，太小了，就想过了年再送幼儿园，谁知道就出了事。”
莫小艾听着甚至都怀疑小何儿子的死跟小铁有关系了。
“你说他把你儿子当自己亲生的，那他都怎么照顾孩子的？”
小何一时语塞，钟畅现在越来越佩服莫小艾，甚至怀疑她可能真是警察。
他说：“小何，有什么就说出来吧，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才在你家，我可真没看出来小铁对你好，你说他对你儿子好，好在哪里？你去上班一直是他在照顾孩子吗？”
小何脸色越来越差，她看看钟畅又看看莫小艾，皱眉道：“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们说因为彤彤的死来询问我，可问的却不是彤彤，而是我跟小铁怎么相处，甚至还要问小铁怎么对我孩子的？这跟彤彤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留下遗言说是小铁害的她吗？”
莫小艾说：“别急，我们要把跟彤彤相关的人都问一遍，所有细节所有关系都要问一遍，你不信的话问钟畅，我已经问过他了，连他心里的小秘密都问出来了。”
钟畅想到刚才那难堪的局面，差点脸红，他甚至怀疑真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莫小艾说了隐秘的心思，不然的话她怎么会知道的。
小何却有些不耐烦：“反正小铁对我们很好，他真的把小宝当亲儿子一样。关于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莫小艾皱眉看着她，显然这件事里还有隐情，是小何不乐意提的，她沉吟道：“当亲儿子一样？网上说只有亲爸亲妈才会嘲讽贬低甚至打骂孩子，难不成小铁就是这么对你儿子的？所以你一直说当亲生的？”
小何像是带上了防护面罩，冷着脸道：“你知道岁的男孩有多调皮吗？我都想打他！”
钟畅愣住，小何这么说也就是说小铁真的打过她的孩子，此时，钟畅对莫小艾更加佩服，连这都是猜出来的吗？
莫小艾现在更心疼那个孩子了，逃离了一个家暴的爸爸，结果当妈的又给找了一个打人的后爸。
“他怎么打孩子的？”
小何没好气地说：“能怎么打啊？就是轻轻拍两下，有时候骂两句，有时候踢一脚，小宝就得有人管，小铁又没有真的打他！”
“在你看得见的地方，骂两句踢一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呢？小宝真是自己摔下橱柜的吗？”
小何怒道：“就算你是警察也太过份了，这样恶意揣测人，是不是在你们警察眼里所有人都是坏人？小宝才岁，小铁只是偶尔拍打他两下，不可能真打他，更不可能把他推下橱柜！”
有店员朝这边看过来，莫小艾示意小何小声一点，小何哼了一声：“带我去警局吧，我要见你们领导，凭什么这么乱冤枉人，你们要有证据就来抓人，没证据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莫小艾根本没说过自己是警察，更不可能去警局，她只好道：“别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根据你们的相处了解一下拿铁的脾性，我看到他对你不好，你却一直说他对你很好，那反过来，你说他对你儿子很好，事实上呢？你要去上班，是不是经常把他跟你儿子留在家里？他们怎么相处的，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见她语气温和起来，小何也不再要求去警局了，“我觉得你们对小铁有偏见，他人真的很好。其实一开始我想给家里安监控，起码客厅按上，小铁不乐意，他说会被人侵入，暴露隐私，我就没安。可小铁真的对小宝很好，我每次下班回来就跟我说小宝又画了个钢铁战士，小宝在院子里玩蚂蚁，他还给小宝做了个风车，带小宝出去买糖葫芦，他一直对我说他会把小宝当亲生的，他说他得管孩子，他说有的后爸后妈不敢管孩子，对孩子不好，可他不怕，哪怕我生气他也要管，因为他要跟我们过一辈子，就算我现在生气，以后也会知道他是为了孩子好。”
小何说着说着把自己都快感动哭了，“你们不知道，我前夫脾气太暴躁，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我实在受不了才跟他离婚，他还一直纠缠我，我才来了这座城市，原本我想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不敢再结婚了，可我碰到了小铁，他对我真的特别好。他朋友让他跟我分手，说我离异带个拖油瓶会拖累他，还说我是为了霸占他的房子，可小铁都不理会，他说他不嫌弃我，也不嫌弃我儿子。”
莫小艾叹气，果然小铁在pua她。
“他朋友亲口跟你说的？还是他转述给你的？”
“是小铁说的，他出去见朋友，回来跟我说的。”
“也就是说他一直打压你，说你离异带男孩难嫁，你就不能反驳吗？他有病还没工作只有个拆迁不了的破房子有什么好威风的？你养着他，你还让他贬低你？”
小何忙摆手：“他没有贬低我啊，他说的是事实，我这种情况确实不好找，幸亏碰到他。”
“这话也是他跟你说的吗？他跟你说你遇到他是你幸运，他跟你说会一直对你好，却没有付诸任何行动！”
小何再次烦躁起来：“不是，你到底想问什么啊？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夫妻之间门不用太计较，我身体好，多干些活也累不到，你一直说他没行动，可他真的对我很好。”
钟畅气得拍桌：“到底哪里对你好了？逢年过节送你礼物？天天对你甜言蜜语？”
小何愣了下，“反正就是对我很好。”
莫小艾也快被这蠢女人气疯了：“我还以为有甜言蜜语和礼物呢，结果什么都没有，不会都是嘴上功夫吧，是不是他跟你说他选你就是对你好，他让你住在他家里就是对你好，他管教你儿子就是对你好，他肯跟你结婚就是对你好，全世界只有他对你最好，于是你就真的信了！”
小何张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莫小艾冷笑：“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你离开他找不到更好的了！没准还会跟你说男人都会打媳妇，只有他不会，因为他对你最好！”
小何沉着脸：“我们快结婚了！你是想拆散我们吗？因为彤彤？可彤彤已经死了，她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们为什么跑来说东道西？我跟小铁怎么回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莫小艾无奈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我怀疑小铁pua了你，也pua了彤彤，甚至教彤彤去pua钟畅。”
她说完以为小何会大怒说没有这回事，或者问pua是什么意思，结果小何愣住了。
莫小艾马上道：“你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承认对吗？”
小何马上摇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想，简直是瞎说，什么pua啊，小铁老老实实的，从来不会干坏事。”
钟畅道：“我刚才都看出来你不对劲了，很明显你听到pua字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小何急促地说。
莫小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她嗖的一下把手收了回去，“你们问完了吧，我要走了，我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还得回去上班呢。”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莫小艾怎么可能让她走，她拉住小何：“你请假电话是当着我们的面打的，可没明确说只请一个小时。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只想查清楚真相，如果小铁没问题，那就是虚惊一场，小何，你从哪知道pua这个字的？从网上还是从小铁那里呢？”
“早忘了！”小何甩开她的手，转头就走。
莫小艾只好激她：“小何，你可真是个蠢女人，你一直知道不对劲，可你不敢往深里想。你贪恋小铁给你的这一点安全感，宁愿给他当牛做马，甚至把儿子搭进去也在所不惜，他真的对你好对你儿子好吗？对你好不是用说的，是用行动！你要是真觉得他是好人，相信他没问题，为什么不敢配合我们？你要相信他，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来证明小铁没问题，而不是一直重复他对你好，却一件具体的事情都说不出来。”
小何怒道：“什么叫我把儿子搭进去！我儿子的死跟小铁没关系！”
莫小艾说：“既然没关系，为什么你不敢接着跟我们聊呢？你怕我的问题，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揭穿小铁的伪装了，是吗？”
小何咬着唇，一言不发，但却没再坚持要走了。
莫小艾知道她有些松动，就说：“你还年轻，才十五六岁吧，以后的人生还很长，会家暴的男人是少数，你总会碰到合适你的人，可惜你儿子却碰不到好的继父了……”
小何听到这里，眼圈再次红了，莫小艾赶紧说：“想想你儿子，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应该四岁了，该去幼儿园了，你每天送他去上学，然后再去上班，就算只有你们母子两个也能过得很好，太可惜了！”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说了！”小何突然大哭起来，把咖啡店的店员都吓了一跳，过来问怎么回事，钟畅只说朋友家里有事，情绪不稳。
店员好像发现钟畅是谁了，好奇地偷看着，莫小艾正打算换个地方，小何却坐了回去，她赶紧招呼钟畅又坐回了小何对面。
她说：“想通了？勇敢一点吧，哪怕是为了你儿子。”
小何从纸巾盒里抽着纸巾，也不用她问，就说道：“有一天我起床到隔壁给孩子盖被子，躺回去的时候看见小铁正戴着耳机在看视频，里边是一个男的在说什么，我见他没看美女就挺高兴，从背后抱他，想让他别看了赶紧睡，我靠近他的时候听见耳机里的声音，视频里也有字幕，视频里的男的就在讲pua，还说这是第七节课。”
钟畅看了莫小艾一眼，惊讶不已，居然还真让她说对了，小铁在学习pua技巧？难不成他真的让彤彤来pua自己吗？为什么呢？只因为借钱的事？还是因为嫉恨他成了当红明星？
莫小艾问小何：“然后呢？他就关了手机睡觉了？”
“没有，他烦躁地推开我，就去外边沙发上接着看视频，我就查了下这个词，弄懂了以后就有点担心，怀疑他想追别的女孩，我就去质问他，他很生气，怪我不相信他，还说我烦！他说他是想做讲师，在家里录视频就可以赚钱的那种，他说网上的那些视频博主胡说八道就能有流量，有流量就能赚到钱，我见他想的是赚钱的事，就没再管。”
莫小艾叹气：“这就是你所说的他对你好吗？小何，你终于肯承认了，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在pua你，甚至当着你的面学习技巧，让你在他家里给他当牛做马，明明他有病又没工作，他能把你搞到自卑，让你对他言听计从，这不是pua吗？”
小何脸色晦暗，沉默起来。
钟畅说：“大概他对彤彤也是这样吧！可他到底为什么要让彤彤来pua我呢？”
莫小艾想到一种可能，皱眉道：“我知道彤彤为什么生无可恋了！如果小铁pua了彤彤，在用他学到的技巧去教彤彤该怎么pua你，彤彤肯定会察觉到啊！”
小何猛得抬头，眼神里的痛楚让人动容。
钟畅叹口气：“你是说彤彤终于发现小铁一直在pua她，在利用她！才不想活了！”
“没错！”
莫小艾说着看向小何：“小何现在也很痛苦，因为她也知道了真相。”
小何没有反驳。
莫小艾沉声道：“我猜彤彤跟小何一样很爱小铁，所以知道了真相她才接受不了，而且她pua你失败了，小铁肯定在电话里训斥她，说她怎么这么没用！她寻死是因为对爱情的绝望，或者不敢相信自己为了这样一个人毁了一生，而不是因为宗盛星。”
钟畅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彤彤帮宗盛星办事也是因为小铁吗？”
莫小艾点点头：“我觉得是。”
小何突然说：“其实我刚才撒谎了，我一直知道彤彤喜欢小铁，不然不会总来送东西，小铁也一定总在外边跟她见面，可我总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会跟我抢小铁，她大概只是一时心动，要谈婚论嫁时就会找别人了，所以我就默许了。”
钟畅有些纳闷：“小铁有这么吸引人吗？”
莫小艾说：“他会装可怜，也会装英雄，重病在身顽强生活，还要给小何母子遮风挡雨，小何能不感动吗？这就是pua的第一步，造一个吸引人，让人迷恋或者同情的人设。而他在彤彤那里又是另一个人设，他不是说救过彤彤吗？帮彤彤赶跑了小流氓，英雄救美啊！”
钟畅嗤之以鼻：“就他能赶走流氓吗？这流氓不会是他请来的演员吧？我听说他没工作的时候会去影视城当群演。”
莫小艾点点头：“真没准啊，能一节课一节课的研究pua，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
莫小艾看看神思不属的小何：“你对他还有留恋吗？”
小何哭道：“我也不知道，他对我真的很好。”
莫小艾忍不住发了火：“一直说对你好！对你好！到底哪里对你好了？送你金还是送你银了？给你做饭洗衣了吗？好不容易出去买次菜还在外边耽搁，让你儿子一个人在家里出了意外，你说他到底哪里对你好了？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可你说的都是猜测，也许小铁就是想学着做视频。”
“他看视频时你儿子还活着，现在你儿子都死了快一年了，他拍视频了吗？”
小何摇摇头。
莫小艾叹气：“所以他不是想做视频，他就是在学习控制别人的技巧，然后用到你跟彤彤身上，让彤彤帮他在宗盛星那里赚钱，你在家里给他当老妈子！他听到彤彤的遗言很激动，因为他想知道彤彤的钱在哪里，他失去了一个摇钱树！”
小何还是不肯信：“这都是你的猜测。”
“好，那我们去验证一下，不过你要配合我。”
小何皱眉：“怎么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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