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烤串
“说说外聘的事吧。”宋山扯开话题。
“本来让小姚把解决水猴子那老道士请来，我也没想到是您出手。”张赛缓过神来微微一笑，“看来我这还歪打正着了。”
“您打算加入特管局吗？”张赛泡了杯西湖龙井给宋山端过去。
“不用那么客气。我就以编外人员的形式加入吧。”
张赛深觉可惜，她的本事要是正式加入就好了。
宋山接过茶，眯着眼闻了闻这香气浓郁的茶，享受的呷了一小口，回味着嘴里的甘甜开口道：“你这么着急找外援，是不是有情况？”
张赛严肃的点点头：“最近几周，大大小小的妖类犯罪相较往年只高不下，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我们正在多方吸收人才，扩充特管局的队伍，解决案件的同时也为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做个万全准备，免得到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
宋山点点头：“放心吧，我在呢。”
“那你加入的话有什么要求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
张赛挠挠头，虽然收缴了不少那些妖孽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宋山能看上吗？
哎呀，这可比找孤本还伤脑筋。
“你就当我是个乐善好施的小道士。”宋山端着架子吹了吹茶叶，摆摆手。
张赛顿时肃然起敬：“那您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他唏嘘不已，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我们这些凡人在红尘中摸爬打滚，被利益熏心的时候，宋山已经开始回馈社会了。
宋山拿茶杯的手都有点不自然的抖了抖，他是不是在装傻？
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有需要。
妖怪宋山是不需要，可是小道士宋山非常需要钱。
想到以后道袍符纸罗盘各种道具，还要自己掏钱买。宋山心痛到了极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她斟酌着，怎么开口显得不那么刻意，怎么样才能给他点提示？
然后就在张赛满脸褶子的脸上，看到了十八岁追星少女看见偶像的那种向往。
……
宋山：卒。
“对外就说你是道士，然后暂时把你放在姚川小队里。”
“考虑到你们合作过也算互相认识了，你看怎么样？”张赛一脸我肯定征求你意见，但你不同意也可以随时改的表情。
“可以。”宋山无奈点点头。
没有钱在谁的小队有什么区别？
我以后划划水做条咸鱼就可以了。
回去得让崇明赶紧发点小广告，让他另起炉灶，不然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聊完了？怎么样？聊薪水的事情了吗？”听到动静，等在门口的姚川，从应聘简历上挪开目光专注的看着宋山。
“呵。”宋山轻哼一声，径直离开。
我要是不遇到你就不会来特管局。
不来特管局就不会碰见故人。
碰不见故人就不会端着架子。
不端着架子就不会没有薪酬。
所以综上所述，你就是罪魁祸首。
姚川蹙眉疑惑的想：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是不是也见过她？莫非我欠她钱不记得了？
不然她怎么这个表情？那眼神感觉我欠了她八百万。
“张局，这是我筛选过后的简历。”姚川看着宋山离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好，你放桌上我一会看。”
姚川看着张赛时而开怀，时而忧伤，一会又陷入沉思的纠结表情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宋山谈的怎么样？她答应来做编外人员了吗？”
“宋山也是你叫的。”张赛眉毛一跳脱口而出，但又想想自己的口气不对，小姚那么聪明肯定会察觉什么，便咳嗽一声掩饰过去，“以后都是队友了，要客气点，应该叫宋道友。”
然后喝了口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姚啊，你可是特管局的王牌啊，别总是开口闭口的钱钱钱，庸俗。”
“以后你们俩是队友了，你要像宋道友看齐，平时多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要多看多学。”
他顿了顿，自豪的开口：“她这次特聘来特管局，可是不求任何回报。”
姚川：……
我要是不知道你母胎单身，还以为是你家闺女呢。
我说刚刚跟她说话也不搭理我，原来问题在你这。
可她要养爷爷带弟弟的，怎么会不求回报呢？
应该是很缺钱的呀？
看来这里头有事情我不知道。
宋山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姚川一脸不赞同的瞥了眼张赛就出去追宋山了。
张赛迷茫抬头：怎么了？这孩子急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呢。
宋山刚出管理局就慢悠悠的晃着，看了看天色还早，街边却开始叫卖的各色小摊小贩，她好奇的一个个摊子逛过去。
姚川一路小跑出特管局，商业街人来人往。
他一眼就看到了宋山，不为别的，就因为那独特的气质。
宋山正在跟一小摊大娘聊的热火朝天。
他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慢慢靠过去。
她专注的看着大娘，不知道俩人说到什么开心事，她爽朗一笑，吹散了些许眉宇间的清冷气。
姚川被这笑容感染了，不由自主的低沉轻笑。
“你追出来是要请我吃串吗？”宋山回头询问。
“咳咳咳，是。”姚川掏出手机，扫了扫大娘的二维码，“大娘，一共多少钱？”
“五百六十五。”大娘笑的合不拢嘴。
姚川嘴角一抽，扫了扫码把钱转过去就一脸疑惑的看着宋山。
我就是单纯好奇，你怎么买个串能买五百多。
大娘看这帅小伙的表情心下了然，刚才那姑娘说都买下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个表情。
她一边打包一边兴高采烈的说：“啊呀，小伙子，她把我摊位上剩下的串都买啦，而且买的都是生串哩，她说要带回去烤。”
“今天终于可以提前收摊啦，能跟我家老头子一起去接小孙子放学啦。”
“一会顺路再给他买个小甜筒，他念叨好几天了。”
姚川接过大娘打包好沉甸甸的串，心情极其复杂。
“谢谢你，给我吧。”宋山说着就要接过那袋子。
姚川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拒绝道：“我送你回去吧，晚上没什么事。”
“好。”宋山笑眯眯的回答，省下路费了。
上车之后宋山就开始闭目养神。
瞥了眼宋山的侧脸，姚川越想越不对，所以她刚刚这是在坑他？
沉思中他也没注意到，宋山彷佛睡着的脸上，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夜幕降临，此时的巷子热闹非凡，和白天的懒散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尽管巷子两边都是食客，吵吵嚷嚷的，姚川还是感觉那些店家若有若无的视线从他身上飘过。
宋山一把推开鱼郡的门，回头看姚川：“谢谢——”
刚要挥手跟他说再见，徐伯探头出来。
他看见姚川拎了一大袋子吃的极度热情的开口：“咦，小伙子你来吃晚饭吗？”
宋山：……你那么热情干嘛？
“您叫我小姚就行，这是宋山买的串，我顺路就帮她拿回来了。”
“小姚，那一起吧？我们正好要吃晚饭。”徐伯迫不及待的拉着姚川，一边大声喊，“崇明！去把白浪喊过来烤串！再带点啤酒啊！”
姚川：大爷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吗？
声音怎么如此洪亮？
那么快就能喝啤酒了吗？
大理石案上，宋山一手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姚川走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大——呃，姐。”白浪的声音在看见姚川的瞬间转了个调，他委屈的看了眼崇明，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有别人啊！
“快去烤串。”崇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姚川疑惑转头：白浪他刚刚是不是喊了声，大姐？
“小姚今天开车了吧？”徐伯给自己开了罐啤酒，给姚川沏了杯茶，“下次不开车再一起喝啤酒。”
姚川瞄了眼宋山，举了举茶杯说：“徐伯您客气了，以后也还是以茶代酒吧。”
“特管局要随时待命，我得保持最好的状态，我一直是滴酒不沾的。”
宋山满意地点点头，责任感。
滋啦滋啦的烤肉声，池子里鱼儿的扑腾声，夏虫的鸣叫声，几人看着满天星辰，或坐着或躺着。
这里的每个生命都在享受夏日的夜晚，姚川感觉积压已久的身心疲惫也一扫而空。
一阵清风拂面，月光照着水面掀起阵阵涟漪，舒服的让人忍不住眯眯眼。
姚川享受的表情在崇明开了罐啤酒，并且喝下肚的时候开裂了。
他看了看周围人都习以为常的表情，又看了看这个连他腰都没到的小孩，他沉默了。
宋山见状好心开口：“他喜欢那味道，放心吧，喝不醉。”
姚川：？
姚川辨别着宋山说的话，再观察周围这几人，总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明明大病初愈，却生龙活虎，能一下子喝完三瓶啤酒的老人。
明明年纪最小，却能抓住水猴子，喝啤酒喝不醉的小孩。
明明此时高朋满座，应该忙的前后脚不着地，却喊一声就过来烤串的白浪。
还有宋山……
宋山除了缺钱，过于漂亮了点好像还挺正常？
姚川默默点头，还好，这一大家子还有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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