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蜜桃果汁加十二
吴世勋有那么一刻，真的希望自己听不懂韩文。
他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就过去了一夜，为什么自己在酒吧认识的女孩成了老板的侄女，然后这个女孩还是成员的女朋友？
这个世上，是只剩这一个女孩了吗？
昨夜拉着人家，疯狂搭讪的记忆开始攻击吴世勋的大脑，此刻衣着光鲜靓丽的他，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脚趾已经开始扣地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不应该。
“哥，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吴世勋伸手摸了摸鼻子，语气虚的不行，眼睛一直不敢直视面前的莫茜兰。
坐在沙发上的边伯贤，不似吴世勋那般紧张，他随意地坐着，架在沙发上的手撑着脑袋，笑意渐渐淡去，平静地凝视着莫茜兰。只是后者并不看他，两个人，八百个心眼。
或者说，又该说些什么呢？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错的。然后彼此又藕断丝连，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吞不下，吐不出。
沉默了太久，久的莫茜兰只感觉无趣至极，她端起鸡尾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准备离开：“如果二位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边伯贤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里瞬间染上不安：“你准备一直躲着我吗？”
“你说错了，我没有想躲着你，”莫茜兰转身，居高临下之间，她的眼神十分平静：“我下个月就会回到sm，听叔叔的话慢慢接管公司，以后再也不会有水蜜桃小姐，只会有理事莫茜兰。”
莫茜兰平静地扔出这么一句话，惊的边伯贤一瞬间窒息。他眯了眯眼睛，只感觉牙齿之间有些轻颤，似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后呢？”
“然后，”莫茜兰眉间动了动，半是不忍，半是释然道：“守护sm将会成为我此后人生，唯一一件大事。”
有太多的话想说，但边伯贤却只感觉喉头干涩，那双如小狗般的双眼透出无辜仓皇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会不忍。但莫茜兰却深知，这只是他的伪装，他太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谋取想要的东西。对叔叔如此，对她也是如此。
“今晚陪我，好吗？”边伯贤缓缓开口，却没有等着莫茜兰回答，而是直接拉着她离开。
两方的直接离开，让本就尴尬的吴世勋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身子瞬间松懈，但是他也没闲着，拿起手机一看，其他几位哥哥都跑来跟他询问战况。
这下吴世勋可来劲了，拿着手机一通回复，绘声绘色地跟哥哥们传达今晚的见闻，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如此兴奋之下，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角落有个人影，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们。
回到冷清寂静的公寓，莫茜兰被边伯贤一路拉着走进屋子，挣脱不得。
其实自从二人确认关系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边伯贤的住处。环顾了四周一眼，却发现这位大明星的……家，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最齐全的也就是电竞产品了。
整个空间充斥着一个字，冷。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几张用相框裱起来的照片。莫茜兰慢慢走过去，伸手拿起照片，细细观摩。
照片里面，是一个幸福的一家四口。父母的中间坐着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小孩子不用细看都知道，是幼年的边伯贤。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明亮的让莫茜兰羡慕。伸出手去感知，却在最后只触碰到冰冷的镜框。
一个温暖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一双手臂环上了莫茜兰的腰，边伯贤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语调温柔：“这两个大人是我的爸爸妈妈，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小孩是我的哥哥。”
捧着照片的手几不可闻地抖了抖，莫茜兰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应该很爱彼此吧。”
“是啊，我总是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健康平安。以后我要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心口传来一阵阵滞闷的钝痛，边伯贤的话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在她的心上，划下痕迹，鲜血淋漓。微微低头，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莫茜兰慢慢转身，投入身后人的怀抱：“你为什么喜欢我？”
不意莫茜兰这样询问，边伯贤仔细想了想，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一字一句道：“当我从江星允的家里把你接走的时候，我就决定喜欢你。”
说话的时候，边伯贤慢慢垂下手，握住了莫茜兰的左手腕，那个曾经让他心疼不已的地方。
“站在你的身边，直到你愿意跟我分享你的所有。”
“只是，”说到这的时候，边伯贤的语气变得有些愧疚，慢慢阖上了双眼，轻叹了一口气：“星光盛典那天，没有跟你站在一起，真的很对不起。”
原来，他是知道的。可是，最后站在自己身后的，却是别人。应该生气的吧？可是，又有多少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做赌呢？即便，即便是这个自诩爱自己的人。
太多尖锐的话语想从嘴边溜出来，却被莫茜兰狠狠压住，最后只化作一句：“你当时在想什么？”
边伯贤愣了愣，一时语塞，那些话语怎么可以对人言说呢？眼神飘忽的时刻，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己在做什么啊？莫茜兰忽然低声笑了笑，抬眼看向边伯贤，笑容纯良：“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这样的笑容对莫茜兰来说是陌生的，维持这样的表情也是十分费力。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努力扬起嘴角眉梢，就算眼里有晶莹的泪光。
如此固执和执拗，其实是很危险的。莫茜兰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真的压抑太久了。从父母因为她而葬身火海的那天起，她就孤立了整个世界，孤立了所有的爱和关心。
什么阖家欢乐，天伦之乐，父母之爱，对她来说都是镜花水月，盈盈不堪一击。
但是这个男人，带着一身的光走近自己，他有那么温暖的家世，在人们最真挚的祝福中长大，拥有最纯善的年岁，这些都是莫茜兰最缺失的。所以她无可避免的想靠近他，哪怕起初彼此的心思都不单纯。
她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丢失的自己。
这些东西，边伯贤自然读不懂，但是他还是再次紧紧抱住了莫茜兰，郑重道：“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既然说了，就要好好疼爱我啊。”
许久之后，边伯贤才会发现，自己这句话有多荒谬。
时间并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减缓流逝的速度，很快便来到了莫茜兰回到公司的日子。
作为接班人登场的莫茜兰，不再以往日一副乖乖女的形象示人，而是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西装，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白净的面庞。不带一丝笑意，与其他董事一起坐在会议席位上，听李秀满发言。
不过今天，除了让莫茜兰熟悉公司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边伯贤的合约到期了。
这边在开会，而那边在练习室为十周年演唱会做准备的exo成员们却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他们跟公司的合约都面临到期，是去是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如果选择离开，没有处理好和sm的关系的话，不仅艺名不能用，可能连exo这个名头都不能使用，更别提保留那些让他们登顶的所有作品，这一路走来的概念也一定会随之灰飞烟灭。
如果不离开，跟老东家一直合作也未尝不可。享受最顶级的配置，还不用花时间去磨合，只要在续约后争取成立厂牌便是最好的路。拥有一定的自由度，还能拥有母公司的资源，羡煞旁人。
更重要的是，如果全员不续约，连成员们都想象不到能有哪个公司敢接手这个曾经在顶级娱乐公司旗下并登顶了的天团。
不过这个问题终究是要落到个人身上，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决定的。目前他们要准备的，还是十周年的演唱会。
“伯贤，李会长让你去会议室一趟。”经纪人容珉站在练习室门口，传达着信息。
边伯贤站在后排，没有任何疑惑，而是轻轻点头，然后走了出来，准备换身衣服去会议室。
不知怎的，站在他身边的金俊勉，心中升腾起一阵怪异的感觉。总感觉，边伯贤安静过了头。
终于，在后者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出声道：“伯贤呐，一定要回来，我们还在等着你排练呢。”
边伯贤背对着众人，闻言微微侧头，却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跟着容珉来到会议室，边伯贤推门而入，礼貌地朝在座的各位董事微微鞠躬，而后坐在了为他预留的位子上。
位子的对面，是一脸平静的莫茜兰。
这场会议上，不仅有sm家的人，还有瑞仕财团和星梦娱乐。
江星允和江盼黎并肩而坐，江盼黎来此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签下边伯贤。而江星允的目的，就很暧昧，似乎也是为了边伯贤而来，但他手里又拿了几个企划案，似乎是跟sm谈业务来了。
见人都来齐了，李秀满这才缓缓开口，看向边伯贤：“边伯贤，你的合约到期在即，也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
边伯贤不置可否，眼神落到面前会议桌上摆着的文件，好一会才沉声道：“我选择，不续约。”
似乎是早料到这样的结果，李秀满几乎是不假思考地接着边伯贤的话，开口道：“很好，那此后公司的网站上，关于exo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你。而你，也不能再自称是exo的成员，艺名也不能用。”
这几句话听上去，不像是解约，倒更像是赶人离开那般迫切。
莫茜兰眉心微动，她是知道叔叔对边伯贤的不满，但是没想到居然要断的如此干净。而且对于眼前人的选择，她亦是不解，离开了sm，他能去哪？
面对李秀满颇有怨意的发言，其他董事都不敢发言，一时间场面很是尴尬。
江盼黎撩了撩头发，轻松道：“李会长，其实也不用如此疾言厉色，商量着来也是可以的。”
“江会长，我没有拖延边伯贤的解约时间，让他能顺利签在你们公司，已经很好了。”李秀满阴沉着脸，十分不痛快。
跟星梦签约？
莫茜兰几乎是瞬间看向边伯贤，却看到后者略显心虚的躲闪表情。这个人，什么时候搭上星梦的？
“虽然边先生选择跟我签约，也不代表他跟老东家恩断义绝呀。”江盼黎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配上那张温和的脸，让人看了无法生气。但细细分辨，却可以发现，她的眼里是半分笑意也无。
“你说是吧，莫小姐？”
忽然被点名的莫茜兰立马收回目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做出选择必然是有舍有得，如果两样都占，岂不是太过分了。”
莫茜兰并不是不想帮边伯贤，只是她现在刚刚跟着李秀满接触公司，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偏帮他。
听完莫茜兰的话，江星允“啧啧”了两声，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坐直了起来，将目光投向了李秀满：“作为把边伯贤培养成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艺人的公司，我能理解李会长对他不续约的气愤。但是人各有志，既然他选择了星梦，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李秀满冷哼了一声，“那江先生意下如何？”
屈起手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手，江星允的目光在边伯贤和李秀满之间游离，若有所思道：“边先生虽然签在星梦名下，但我们并不会强调他的身份，只要李会长愿意，他甚至还可以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回到sm，以exo成员的身份进行活动。我们要的不是边伯贤这个人，而是和sm的合作。”
“不用了，他选择离开，我也不强求。”李秀满态度强硬，分毫不退。
“那……”江盼黎顿了顿，挑眉道：“sm大热艺人边伯贤，将出演经典小说《蔷薇杀手》，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动李会长呢？”
“再加上瑞仕财团对sm接下来的三期企划，如何？”
好一双糖衣炮弹，莫茜兰听到都叹为观止，又是经典ip，又是投资企划，就一个边伯贤，真的值得吗？
眼镜后面的双眼透出诡谲的神色，与莫茜兰的想法不同，李秀满并不在意边伯贤值不值，他更在意的是，这俩姐弟是不是想接着他的手，达成目的。
“江先生，你们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们的意图，跟李会长是一样的，”江星允朝身后的助理伸了伸手，助理快速把一份文件递了上去。拿到文件的他，转手就把文件推到了李秀满的面前，“去掉不想要的，留下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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