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蜜桃果汁加七
八月，首尔的气温达到顶峰，又恰逢雨季，中午时分就像一个大蒸笼，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大街上，各色饮品店早早便聚集了无数的顾客，空调大开。上班的年轻人不能久留，也是人手一杯冷饮，都只为享受片刻的冰凉舒爽。不过大家仿佛都有铁胃一般，一点都不在乎腹泻的可能性。
不过除了商铺里会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空调，医院里也是常年凉爽。
坐在空调下面，莫茜兰不禁双手抱臂，皮肤上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这温度还是有点低啊。
坐在她前面的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检查报告，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道：“最近状态不错，不过还是要按时吃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会影响到你的精神状态。”
莫茜兰认真地点点头，虽然那些药都堆在家里准备过期了。
“还有一点，首尔的气候其实不适合你的疗养。你是中国南方人，我建议你回去疗养，可能会更有效。”
医生的话不无道理，自从来到韩国，莫茜兰最明显的一个感受就是干，到处都是干热的空气。可是为了叔叔……她一直很向往首尔的初雪，所以才想亲眼见一见。
慢慢站起身，莫茜兰礼貌地朝医生微微鞠躬，“谢谢医生，我会考虑的。”
取完药后，莫茜兰步伐缓慢地走在医院的长廊之上，即便戴着口罩，也挡不住鼻子里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等看完初雪，就回家吧，她如是想着。
开车前往的sm的路上，车载音乐正播放着exo的《顺其自然》。这是莫茜兰接触exo下来，最喜欢的一首歌。
‘今天的考验结束之际，请灿烂地照亮我吧。’
轻轻哼着歌词，在红绿灯的当口，莫茜兰停下车子，双手搭在方向盘之上，平静地看向窗外。
正对上她视线的，是一间主题商店，门口摆放着大热综艺《星光之子》的立牌，上面不光有几位导师，还贴心标注了给学员投票的方式。
自从《星光之子》开播，热度一直高的可怕。除了导师阵容的讨论度很高，还有就是学员之间各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都为这个竞赛综艺增添了许多话题。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导师边伯贤和学员汪妲的互动。
在节目组的魔鬼剪辑下，边伯贤对汪妲正常的关心询问都变成了贴心安慰，包括他不经意流露出的不耐烦也被剪辑成“只为她的特别情绪变化”。可不嘛，边伯贤是从没见过这么能搞心态的学员。
对于这种剪辑方式，sm方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无权干涉，因为边伯贤也是一种半推半就的态度，只是说了一句“别太过分”，就不再理会。
想到这里，莫茜兰就有些不痛快。虽然知道是节目效果的需要，但是她并不想理解。绿灯亮起，一脚油门踩下去，开始漂移走位。以至于半小时的车程，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走进sm的大楼，莫茜兰轻车熟路地坐上电梯前往李秀满所在的办公室。虽然她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并不妨碍她能精准定位，并且顺利开门进入。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exo的队长金俊勉和边伯贤，站在李秀满的面前，低头挨训。而莫茜兰的出现，打断了李秀满单方面输出的节奏。
边伯贤见来人是莫茜兰，朝她眨了眨眼，却被后者无情忽略。
“叔叔，要不我先出去？”莫茜兰有点尴尬地站在门口，伸手蹭了蹭鼻子。
训了有一会，李秀满也感觉嘴角要起火了，于是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摆手道：“没事，你先进来坐着，我有东西给你。”
“既然莫小姐来了，那会长我们先走了。”边伯贤虽是低着头，但还是挺头铁出声发问的。
果不其然，刚刚被冰咖啡顺了一点火气的李秀满顿时又火大了起来，猛的放下咖啡杯，大声道：“你是会长还是我是会长？你的事情我还没跟你好好算一下呢。”
边伯贤脊背挺得很直，双手垂在身侧，语调有力：“是会长您让我讲一下对superm的想法，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会长您也不用训了我三个小时吧。”
“我是让你讲想法，但不是让你讲意见来指挥我！”
莫茜兰从没见过自家叔叔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更没见过像边伯贤这样勇的下属，于是乖乖坐到一边，侧耳聆听。
李秀满伸出食指，在两个人面前来回点着，警告道：“你们两个队长，最好给我管束住你们的队员和想法，不要想着和公司作对。不然我可以一手把你们捧上去，也可以一手把你们拉下来，记好了。”
金俊勉率先出声，说了一句“明白了”，并且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极其诚恳。反观边伯贤，就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照着做了一遍。
训了许久，李秀满也累了，不愿再讲下去，于是说道：“出去吧，去准备晚上的星光盛典，不要出岔子。”
“是。”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等到大门关上，莫茜兰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重新叫秘书准备了一杯咖啡，端到李秀满面前，轻笑道：“叔叔，大夏天生气太热了，不值得。”
李秀满冷哼一声，手肘放在大腿上，双手交握，眼神阴鸷：“一个个翅膀硬了，就想着要挟我，他们也配？”
莫茜兰听着这话不太妙，于是想岔开话头，却听到李秀满接着说道：“他们虽说是出道十年了，但是我手上又不是只有他们，没了他们还有的是好苗子，看来这些年我还是太纵容他们了啊。”
“他们，不至于此。”莫茜兰不自觉地维护道。
“不至于此？”李秀满好笑地看向莫茜兰，手指轻轻点着桌子，压着怒气道：“边伯贤现在还没跟公司解约呢，就急着给自己找下家了，还不至于？”
“什么意思？”
“《星光之子》的投资方是三木财团，他们想捧一个叫吴星珠的练习生出道，这没什么。可是边伯贤居然用我们公司的练习生汪妲挡枪，吸引大众的注意力，给那个练习生扫清障碍，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说到这里，李秀满面色冷硬，脖子上暴起几根青筋。
吴星珠，是那天在录制现场遇到的学员。莫茜兰当时还诧异为什么边伯贤那么信任这个学员，现在想来，莫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微微垂眸，呼吸都跟着沉重了一些。叔叔是个商人，商人逐利，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人情味。所以她并不十分认同叔叔，但边伯贤的选择，却也让莫茜兰颇为诧异。
“茜茜，你要记住，”李秀满握住莫茜兰的手，叮嘱道：“跟这种人千万不能走的太近，不然哪天被咬一口你都不知道。他的心，太硬了。”
离开sm，莫茜兰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这种不好一直伴随着她来到音乐盛典的现场。将叔叔给的邀请函交给工作人员，莫茜兰提着礼服裙摆，端庄优雅地走近会场。
星光盛典是韩娱一年一度的总结大会，不同于年末独属于音乐人的mama盛典，八月的星光盛典涵盖了整个娱乐圈，用来票选过去一年里最耀眼的艺人团队和作品。国家也很重视这个晚会，派遣知名主持人前往主持。很多艺人光是能进入这里，都是实力的一种证明。
因为参与晚会的，不仅有艺人和影视从业者，还有各路资本大佬，纷纷坐镇于此，物色着下一步的攻城略地。
坐在视野绝佳的席位上，莫茜兰双手放在腿上，仪态极佳。她的身边，是同样西装革履的江星允。而不远处，便是李秀满和他的商界好友。
艺人则坐在另一半的席位上，一道走廊把他们与这些资本的代言人，生生隔开了一个银河系。
晚会还没正式开始，莫茜兰漫无目的地看着舞台上忙碌的工作人员，随口道：“你每年都要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晚会吗？”
江星允今日戴了一副银边眼镜，显得愈加斯文。他伸手推了推镜框，语气淡然：“比起残酷的商业会谈，我更喜欢这样无聊的晚会。”
“我就不一样，我觉得跟人斗才是其乐无穷，在这里逢场作戏，太没意思。”莫茜兰将手肘撑在座位扶手上，微微侧身，神色轻蔑。
会场虽然人多，但环境不算嘈杂，大多数都是跟身边的人低声较淡，或者干脆坐着发呆。江星允转头看向艺人扎堆的那一片区域，一眼就看到了长沙发上坐着的exo九人。
“今年的盛典大赏应该不是exo吧？”
面对江星允地发问，莫茜兰顺势看了过去，却发现他们身后坐着的是当下同样红火的后辈男团thesky。前者全部团员刚刚服完兵役，出道十年，后者初出茅庐，正在开疆拓土、蒸蒸日上。虽然exo-l也非常努力地投票花钱，但对家粉丝也是十分豪横，谁更有胜算一目了然。
莫茜兰眼神黯了黯，轻声道：“或许吧。”
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对面的边伯贤也在这时转头看了过来。今天的他，妆发极其精致，黑色西装上有点点碎钻，灯光一打，便闪着微光。配上生人莫近的表情，油然生出一种清冷谪仙的错觉。二人遥遥相望了几秒，便默契地各自错开了视线。
江星允收回目光，微微唏嘘，“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没有谁能一直长红下去，除非能找到新的出路。不然，总有守不住江山的一天。”
所以这也是他的选择吗？
还没等莫茜兰想太久，盛典便拉开了帷幕。两个主持人站在台上，在绝佳的职业技能和素养的加持下，有条不紊地推进节目进程。一个又一个新人团体上台表演，一个又一个奖项被揭晓。
exo作为前辈团，并不会在新秀团体之前进行表演，所以并不用早早进入后台准备。此刻几人坐在席位上，安静地观看盛典。
为什么不是九个人一起看呢？因为吴世勋一直左顾右盼，拉着旁边的金钟仁窃窃私语。
金俊勉作为队长，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不悦道：“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吴世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不经意地从金俊勉身侧的边伯贤脸上扫过，低声道：“我在那边看到了李秀满会长的侄女莫茜兰。”
“看到了又怎么样？你认识？”
“不是不是，”吴世勋摆摆手，趴在金俊勉耳边，“伯贤哥好像喜欢她。”
金俊勉一愣，眉头慢慢皱起，狠狠瞪了吴世勋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和莫茜兰谈恋爱了。”边伯贤的语调平静，仿佛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倒是他的团员们，听到这话的时候，老半天都回不过神。
金俊勉第一个反应过来，略显烦躁地搓了搓手，不满道：“伯贤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呢？”
边伯贤敲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下巴微微扬起，沉声道：“我没打算瞒你们，只是既然听世勋说起，那就索性告诉你们了。”
张艺兴坐在边伯贤身侧，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干预别人选择的人。所以对边伯贤的选择，他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有些担心地看了远处的粉丝一眼，“告不告诉我们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要辜负爱丽们的爱就好。”
金钟大作为跟边伯贤自进入公司，便一路相扶相伴到今天的人，在经历过先斩后奏的事情之后，他自然是不愿兄弟步他的后尘。所以他看向伯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劝诫：“那位小姐是李会长的侄女，你万事要小心些才好。”
“我知道，你们放心好了。”边伯贤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情变化，让人捉摸不透。
而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却来到他们旁边，带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
“我们的表演提前？”朴灿烈诧异出声。
“是，因为计划临时有变，所以主办方那边要求你们提前上场。”工作人员为难道。
“可是还有新人团体没有进行表演，何必要我们先上去？”朴灿烈性子急，一下子便站起身反驳道。他口中的“新人团体”，便是男团thysky。
坐在后排的thysky也很懵逼，队长刘敏元立马站出来，诚恳道：“要么我们先上吧，exo是前辈，我们先上是应该的。”
工作人员脸色极其难看，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道：“反正就是要exo先上，你们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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