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计中计
湖边的微风飘过，掀起脚上的层层裙摆。
傅缳笑着侧过身子，“严大人，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捉鬼了。”
严途盯着傅缳嘴角的笑意，心底不知怎么得有些惶恐，“那夫人您先走。”
傅缳点点头，转身离开，脚步在跨过松青园的一瞬，唇角的笑意缓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面容。
想要取得沈黔的信任比她想象中的要难，这个男人就像是山巅之上的孤松，任何想要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用自己的方法驱逐。
即使他愿你让你靠近，那一定也是看到你的利用价值。
说是捉鬼，但是傅缳知道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她也不是一点苗头都没有。
就比如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出了哪些人是安插进来的，她只是在等一个一网打尽的契机。
紫极殿。
又是一本奏折砸到沈黔的跟前，他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正身恭敬的跪在大殿中央，腰板挺的笔直，丝毫没有一点恐慌的模样。
“沈黔，沈大督主，朕在问你一句，今日你到天牢之中到底是做什么？”永隆帝一脸怒气，脚边是碎了一地的茶盏。
“回禀陛下，微臣是去提审犯人。”从今日早晨被带到紫极殿开始，沈黔都已经不知道说了几遍这句话。
“提审犯人，好一个提审犯人。”高坐之上又是一道四分五裂的声音，“怎么就你偏偏提审犯人的日子，天牢里进了人。”
躲在一旁阴影处当木头的崔晋，心疼的目光落到那滩碎片上，心中暗暗念叨，第八盏。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在他当值的日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李玉那个老贼倒是躲过一劫。
虽然内心惶恐，但还是招来一旁的小太监重新端来一套完整的茶盏，亲自奉上去。
沈黔注意到崔晋，眼神闪过一丝警告，才缓缓开口，“陛下，臣不会给自己开脱，但是今日之事却有疑点。”
“微臣统领两卫一司，这些年得罪过无数的人，所以微臣的行踪向来缜密，今日去天牢，也是临时收到暗报，说是有人招供。”
“微臣可以以全部的身家性命做担保，与此事无关。”
“沈大人，你说无关就无关了。”贺兰泽已经在这陪着沈黔耗了三四个时辰，本以为就是不能把人拉下来，也得扒他一层皮，可是未曾想到，一个都没有达成。
“太子殿下这话倒是让微臣惶恐。”沈黔淡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皇上，微臣有一点疑议，思考一番，还是决定要说一下。”沈黔忽的拱手作揖，叩了一个头。
永隆帝盯着沈黔，却没开口。
倒是沈黔自顾自开了口，“皇上，今日天牢之事事出突然，微臣想问一问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天牢里的混战前脚刚结束，都还没来得及清点，太子殿下您就到了，怎么就这么巧。”
贺兰泽从没想到沈黔会如此的直白，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张，下意识看向永隆帝。
永隆帝目光诚然，看不出喜怒，“爱卿可知你说出这话意味着什么。”
“微臣知道。”沈黔缓缓抬起头，直视前方，“攀驳太子，其罪可诛。”
“那爱卿为何还要说出此番话。”永隆帝目光打量着沈黔脸上的神色，语气不明的问道。
沈黔目色恭敬，又是恭敬的叩了一个头。
“朝堂之上皇上为君，太子殿下为臣，微臣也为臣，是以微臣觉得为皇上敬忠，没什么不可说的。”
他言语如往昔般虔诚恭敬，永隆帝目光中闪过意味不明，“可是太子是朕的儿子，也是未来的天子，你确定还要如此说？”
“总有一日朕将退位，那一日你就不怕太子去针对你今日所做为？”
沈黔目光依旧恭敬，薄唇忽的勾起一抹弧度。
面色虔诚，“陛下，为臣者拾君俸禄，定当为皇上鞠躬精粹，沈黔自被陛下抬举的那一日起便立下誓言，此生只衷心于您一人，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微臣本不该如此，但是微臣不能让任何威胁到陛下的事情发生。”
话音落下，偌大的紫极殿里一时落针可闻。
永隆帝目光幽深，紧盯着下跪的人。
无疑，他从未看错他，他是个聪明人。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永隆帝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沈黔面色平淡，一点也不焦急。
但是，有人却按耐不住。
“父皇，儿臣发誓，今日之事与儿臣绝无关系。”贺兰泽上前一步，指着天道。
“朕说此事和你有关了吗，你急什么。”永隆帝寒眸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不过，那你倒是也跟朕解释一番，你是如何这么快就去到天牢。”
闻言，贺兰泽面上闪过讪色，有些欲言又止。
“说啊，怎么还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永隆帝冷声开口。
贺兰泽讪讪摸了摸下巴，低着脑袋压低声音，“是有人给儿臣送来信，说今日有人要劫天牢，儿臣原本是想着立功，未曾想会撞到沈大人。”
“所以儿臣便以为此事是沈大人做下的，不过当时所有证人皆死，儿臣才会有些想法啊。”
贺兰泽说着，永隆帝的脸色骤变，抄起刚奉上的新茶盏就砸过去，“你是太子，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事你也做的出来！”
贺兰泽普通一瞬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啊，儿臣真不是故意的，谁让盐运一案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啊。”
沈黔面色无波的观看永隆帝父子俩的戏码，算计着时间，扬声打断，“陛下，为今还是要赶快查清谁给太子殿下送的信，既然信上说天牢今日有劫狱，想必那人跟劫狱脱不了干系”
“用一封信就把微臣和太子殿下都牵扯进来，此人不简单。”
贺兰泽一听这话，立马抬起头，“是啊父皇，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你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你给朕闭嘴。”永隆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太子，又看向沈黔，“那爱卿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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