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户
冷，御书房内冷气十足，这当然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是因为陆雷的表情和眼神。
“混帐！”陆雷现在可谓大发雷霆，甚至当着陆萧的面就开始了一顿狂骂。
“兵部和刑部那群废物，干什么吃的，蠢货中的废物。”
“皇上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动怒？”陆萧询问道，秦斌也是一脸茫然。
“西北彻底出事了，宇文成都被困思州，思州原守军石海和五万官兵全部以身殉国，西北总督田凡联合叛军造反了！”陆雷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最后陆雷瘫坐在龙椅上，一个劲捶打桌子懊悔道：要是朕早些处理掉江南的董蓝两家，那么银铁骑和重甲军就可以早日出发，石海等官兵也不会殉国。”
“皇上！此事即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在此懊悔，应该立即让银铁骑和重甲军支援西北，王毖的大军也要日夜兼程。”秦斌提醒道。
秦斌说的很对，不过陆雷却依然担忧不已，陆雷缓缓开口道：随宇文成都押送粮食的削武军副统领曾航杨，带着章邯的血书回到皇城，把这件事告诉了朕，不过……”
“不过？”陆萧和秦斌察觉到，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
“在章邯的血书上有一件事，没有提起。”陆雷让许褚把血书拿了出来，这份血书原本是拿给张盛看了就扔在张府的，后来陆雷又让许褚拿了回来。
陆萧仔细观看这份血书，心里在揣摩陆雷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没有提起。在看了两三次过后，陆萧才发现问题。
这份血书上面，什么事情都说了，唯独没有说尔维族的事，这就不和情理了。
尔维族返乡的事情，陆雷是早就下令同意了的，并且为了让尔维族协助宇文成都还是派人快马加鞭传到尔维族的。
按照时间来算，尔维族应该早就开始返乡了，甚至他们开始返乡的时候也应该就是宇文成都抵达西北的时候。两者在时间是重叠的，甚至可能还会相遇。
可章邯这份血书上对这件事只字未提，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陆雷现在越想越怕，不是怕尔维族人没有返乡，而是怕尔维族会趁机联合叛军和田凡图谋西北。
陆萧自然明白陆雷心中所想，但陆萧却表示可能是中间出了意外：比如传旨的人被田凡或者叛军给杀害了？又或者冬季抵挡，尔维族准备明年开春才返乡，还有就是尔维族现在正在和叛军交战等种种原因。
毕竟尔维族的圣女和使者萨咔还在陆雷的手上，如果尔维族也要造反的话，那么这些人自然也就必死无疑了。
“皇上～”就在陆萧还在分析时，孤影出现了，孤影的出现让陆萧和秦斌一惊。特别是陆萧，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孤影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并在陆雷的耳边细说了什么。
霎时陆雷的脸色就冰冷到了极点，陆雷直接站起身对陆萧和秦斌说了一句：朕有点不适，你们都先下去吧！”
陆萧和秦斌完全没看懂陆雷，这不是还在商议西北的大事嘛？怎么说不聊就不聊了？岂不是儿戏嘛？但又不敢说什么，也只好离开了。
“许褚！”
“在！”
“你也下去，朕想一个人坐会。孤影你留下是！”
“是！”
许褚缓缓退出御书房，关上了大门，当阳光最后消失在御书房那刻，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充满了整个御书房。
“红颜似祸水？不入桃花林！老道士你说的真对！孤影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皇上那……”孤影还想接着说，结果陆雷那足以杀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现在的西北的这块没有得到雨水灌溉的土地，终于得到了滋养。但不是雨水而是血水！
“将军！休息一下吧。”章邯端着一碗清水，看了看面前浑身浴血的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鎏金镗，立于思州的城楼上，他的眼中体现着疲惫，刚刚宇文成都才击退一次叛军的进攻
“唉～”成都回首叹息，仅仅是叹息声都让整个人疲惫不堪，接过清水，无奈的一笑表示谢意，但并没有饮下，而是看着城下。
如今的思州城下已是尸横遍野，官军的叛军的，除了尸体就只有嗡嗡叫的苍蝇。
成都把清水倒下城墙，缓缓开口询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药品了？现在能动的弟兄们还剩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章邯莫过于纠结，只能无奈的回答到：随军的粮食勉强足够一周，药品已经枯竭，昨日一战，我军算上轻重伤员，能动的只有三万七百人了。”
成都深深的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啊，脑子想着，现在缺药少粮，真不知道自己和三万多弟兄会不会像石海那样以身殉国？
随后苦笑一番，自己以身殉国也算忠君为国了，可是要搭上这么多弟兄的命，唉～
眼皮好重，好想闭上眼，睡一觉，成都瘫坐在地，重重的闭上眼，想要眯一会，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自从宇文成都夺回思州后，就一直在前线奋战。
“杀！杀！”刚刚才闭上眼，突然北门方向传来一阵杀喊声，成都立马睁眼，慌忙且紧紧握住凤翅鎏金镗，整个人都神经绷紧，疲劳的他，连站起来的一瞬间都要跌倒，幸好章邯扶住了他。
“报！敌军突然对北门发起了进攻，顾将军身中数箭身亡了！”半刻钟后一名满脸是血的士兵跑来禀报。
“什么！顾将军？阵亡了？城门了！破了没有！”章邯听闻大惊失色，连忙出口询问。
“没有！北门五千个弟兄依然死守，城门还在！但是，敌人连翻进攻，我们的箭羽已经用尽了，将军！我们快顶不住了。”那么士兵说着说着泪水就掉了下来。
“哭什么！还没死了！怕什么！”成都一声怒吼，震慑了所有将士。成都缓缓挺直腰背，望着章邯淡然的吐出了两句话。
“这里麻烦你了，我去北门！我要是死了！你接手！”
章邯也没有多说什么，恭敬的行礼回了一个字：是。”
“削武军的！跟我来！”成都带领仅剩的一千多名削武军疲惫的赶往北门。
此次押送粮食到西北来，宇文成都只带了三千削武军，而削武军在这几日的战争中只剩下一千多人，特别是夺回思州的那场战役。
来到北门，场景之血腥，没有箭雨的阻挡，守城的将士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登上城楼，然后和敌人进行殊死拼搏。
“可恶，杀！”成都暴吼一声，凤翅鎏金镗对准一名刚刚登上城楼的敌军就是一抛，凤翅鎏金镗直接把那名敌军来了个洞穿，把人死死的钉在墙上。
“混蛋！来啊！”成都大喝一声，吸引了不少敌军的注意力，抽出佩剑就和敌人张开厮杀。
一脚踹翻一个，身后的削武军直接补刀，一剑砍断敌人的手臂，面露凶相，眼睛**，成都不是杀神，他只是拖着疲惫的身姿砍人罢了。
敌军受到成都的震慑，不敢向前一步，但眼尖的敌人却发现，眼前这位将军，虽然勇猛，但他的脸色苍白，手握佩剑一直在颤抖。
“兄弟们不用怕，这个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杀了这个将军，思州就再是我们的了！杀！”敌人嗷嗷叫的冲杀了过来。
“呸～找！找～死。”成都刚要厮杀，可惜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软弱无力，竟然半跪在地，要不是靠佩剑支撑，成都整个人都会摔倒在地。
成都太累了，累的眼前模糊，累的眼皮好重，累的好想放下武器休息一下，累的想死～
“杀！”敌人的杀喊声就在耳边，可成都站不起来了，只能看着白晃晃的刀刃朝自己袭来。
“将军！”数名削武军赶忙护卫在成都身边，面对敌人的冲杀，削武军将士手持盾牌列阵：挡！”拼死抵挡才保住了成都。
北门的战争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的一千削武军只剩下四百人！北门守军能动的只有最后的三千一百人了。
而成都，激战了两天两夜后，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现在思州的守军只有两万多人马，北门损失最大，其他三门哪里也好不了那去。
“弟兄们来吃饭了！”炊事员面瘦肌黄，无力的摔着锅铲，强笑卖力的呼喊。
用少许的面粉和者一些菜叶裹着菜团子，再用一些烂菜叶和一些草根，煮了一锅汤，这就是守军的饭，菜团子又小每个士兵最多也能吃到两个，而且守军也出现了断盐，汤淡的离奇，有苦又涩。
唉～总比饿肚子强吧。其实守军也不是不能吃饱饭，在叛军攻占思州后，搜刮思州的大量粮食，都没有运走，宇文成都夺回思州后为了安定百姓，便把粮食全部归还了百姓。
看着士兵们无精打采，而且还饿肚子，章邯管不了，他召集了全部将士，让将士们把值钱的都拿了出来。
章邯决定要向思州的百姓们，买粮！可将士们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啊？唯一值钱的就是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盔甲了，将士没了兵器就是老虎没了牙。
绝不能让士兵们再这样下去了，章邯心里暗下决定，他要粮食，他要让弟兄们吃饱饭，其他的不管了。
章邯把指挥权交给了一旁的副将，自己则是带着几名面善的士兵去找百姓买粮，可现实就是那么迎头痛击。
现在的思州残壁断垣，百姓们叫苦连天，哭泣声不停的哀鸣。更让章邯为难的是，现在的百姓对军人那是避之不及，别说买粮了，章邯连和百姓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看见一户不跑的人家，章邯连忙上前亲切的招呼道：大娘～您还有粮食嘛？”这户人家只剩这一位大娘和两名蜷缩在墙角的孩童，正在煮着一锅面汤。
那名大娘表情冷漠的望着章邯，章邯瞬间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那么的冷。
“哪里！”大娘豪爽的指着一个锅那么大小麻袋，章邯连忙过去查看，还特意拍了拍麻袋上灰，打开一看，是白面。
章邯整个人都激动坏了，他死死捂着这袋白面，这袋白面虽然不多可以让弟兄们吃上一顿面汤了。
“大娘！谢谢了！”章邯跪倒在地，对大娘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后面的士兵也是如此。磕完头的章邯正要拿出一些物件当做互换。
可是那名大娘冷漠无情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那白面你们拿走了，明天记得来这里给我和这两个娃收尸。”
章邯懵了，“这～”章邯还没明白其意思，那两名蜷缩在墙角的孩童，惊恐的望着章邯，更是眼巴巴的看着那袋白面。
“粮食？前几天是别人抢，今天是你们抢，都拿去吧，都拿走吧，活着还不如死了。”
大娘的话让章邯明白了，但章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虽然章邯明白这位大娘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这一袋白面不拿的话……
“放下白面，大娘告辞！”章邯最后深叹一口气，看着士兵眼巴巴的样子，还是让士兵把白面还给了大娘，并且还在麻袋上，放了一些碎银。再深深的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将军！”身后的士卒却出口阻拦道：将军，弟兄们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吃到一顿像样的饭了，这白面咱们少拿点，成吗？”
士卒可怜巴巴的恳求，让章邯心里是真的难受，这些刀口上过活的男儿什么时候这样委屈求人过，可全军有三四万士兵，这点白面哪够啊？
章邯是真的心疼，但也只能安抚道：放下，咱们是军人，咱们只能让百姓给我们收尸，不能让我们给百姓收尸！没粮咱们再想法子，大不了咱们去抢敌人的。”
士卒们听到这话，眼泪鼻涕都忍不住了，但章邯的话说的对，他们是军人。眼泪鼻涕一摸，站起身对大娘鞠了一躬。
“等等！”就在章邯他们要离开时，那位大娘再次开口了。
“大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章邯疑问道。
“将军！你若真的是缺粮，为何不去找一大户？”
“大户？”章邯有点懵了，这思州那还有什么大户啊？先不说因为灾情的原因导致的大量灾民，而且几万人的粮食，那个大户供应的起啊？
“有！叔叔刚刚就说过了啊！”蜷缩在角落的小孩突然说道。
这倒是让章邯越发觉得有些趣味。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99561442/2914123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