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族规伺候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两伙人你来我往，直接动起了手。
两个孩子灰头土脑的，像是淋了雨的小鹌鹑，射说着躲在姜果怀里，紧紧拽着她的衣袖抽噎，一看便是糟了不少罪。
“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把你们独自留在家里。”
姜果深吸一口气，刀子般的目光扫向躲在人后发号施令的姜德，恨不得撕了他。
她替两个孩子擦了眼泪，如果真叫姜德得逞，今天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没有时间悲春伤秋，她稍稍安慰了一番两个孩子，请桂兰婶代为照看。
自己则冲进屋内，一眼扫过门户大开的卧房，瞥见里头凌乱的床褥，更是愤然。
方才她就没有错过姜德从屋内跑出来的画面，早知他定是动了什么手脚，如今一看，肯定是从家里翻了钱财。
姜德他怎么敢的！
姜果进出如风，手里拎了柴刀便走出来。
那头姜德还躲在众人身后，一副浑水摸鱼的模样，没被这正中央的动乱波及。
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姜果正拎着刀气势汹汹的冲来。
等到刀尖戳上了后心窝子，这才僵硬了身体转过头。
“你、你……”
姜果神情冰冷，看他仿佛看一个死人。
但凡手里力道再重上一些，姜德便别想再喘气了。
“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趁着现在我好说话，赶紧给我拿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我可什么都没拿……”
被这么当面戳破，姜德脸色一白，抱着一丝丝侥幸，他正要反抢姜果手上的刀，却被另一只颇有力道的手牢牢抓住。
陈安平冷呵，只见他一手像拎小鸡一样，抓着一个付家家奴的两个胳膊，另一手正捏着姜德的胳膊肘子，但凡他敢再伸向前些，就能将他手拧断。
他与姜水两个都是一身力气的庄稼汉，再加上其余乡亲父老们的配合，愣是将两个壮硕的家奴摁在地上当沙包一样锤，直接将两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更别说这绣花枕头似的姜德，捏他就跟捏蚂蚱似的。
“有话好好说、我们好好说……啊！”
姜德一身痛叫，原来是陈安平没了耐心，懒得再同他废话，一手旋着他的胳膊往后别，直叫他痛得呲嘴咧牙。
“快些给我拿出来！”
姜果也反应过来，“你若是再不拿出来，我现在就上了你家，将你们家砸的稀巴烂。”
“我拿、我拿。”
姜德何曾受过这等罪，经不起多少痛，立马变连连点头，央求着陈安平将他放开。
如今连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他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只能老老实实将兜里还没揣热乎的钱袋子拿出来，慌忙塞进姜果手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
“求求你了，快些放开我吧，我这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姜德痛嗷，又哭又叫之余，还不忘拿眼睛朝着两个富家家奴瞪去，仿佛在谴责两个人太过没用。
两个付家家奴也不是个好的，他们在镇上仗着有付家撑腰，一直都是横着走。
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如今竟然被人三两拳打的满地找牙，更是怨恨姜德出的馊主意。
要不是他在付老爷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一定能将这小女娃抓了送去，他们怎么会经这么一折腾。
姜果打开点了钱数，这装的本是这半个月来的收入，她一算便知确实没少。
如今这钱失而复得，但是也不能冲散她对江德的厌恶、愤怒。
要是今天真让他这么得手了，出了姜家的门，这钱只怕他是万万不可能再吐出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三个蛇鼠一窝的玩意儿捆成了一团，嚷嚷着便要一起压到县衙门里头去，就那衙门里头的青天大老爷给主持主持公道。
姜果心里还记着那家奴方才嘴里说的狂语，虽然不知真假，但她也是看过好些本古典名著的人。
他们这几个敢这么猖狂行事，今天白日就上别人家里头来抢人，背后没有几个狼狈为奸的大人物，那她是万万不能信的。
故而面对群起激愤的父老乡亲们，她反而冷静下来，知道不能就这么送官。
到时候进了那县衙门，他们一无权二无势，若是人家真有勾结，姜若怕是更保不住。
“大家且慢，这三个人咱们还不能送官。”
她一面劝阻，心里也飞快地考量起来，正好瞧见匆匆赶来的里长与村长，霎时间便有了主意。
“且先不论官府如何办这三个坏种，就先说说这姜德，我们两家早就恩断义绝，再无干系。”
姜果成亲之前，姜德也不是没想上门闹。
那一次他可是直接当着里长与村长的面，两家之间是彻彻底底地断了关系的。
这件事情大家都有耳闻，做不得假。
那边村长与里长匆匆赶来，正好听了这话，忙高声道：
“是这么个道理！”
姜果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口：
“无亲无故，不过是个同村人，今日他敢带着人上我们家抢孩子，明天是不是还能干些别的混账事儿来？”
她今天要的，就是稍加引导，带动大伙的情绪。
不仅要逼问出姜德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卖掉姜若，二是要借着村里的族规，狠狠教训这个混球。
姜德一双眼睛瞪得像牛眼，“你说了不算！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她姜若一个赔钱货，卖了咱们两家还能分钱！凭什么不卖？”
“你是不是想死在我手里？”姜果上前面是一巴掌，“你口口声声一口一个赔钱货，怎么不见你卖了你们家姜秀？”
姜果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直接将姜德打得一脸懵。
“你打我？我可是你叔叔！”
“我呸。”姜果冷呵，“凭你也配？你算是哪门子叔叔？我们自家的事，还轮得到你插手吗？”
姜根老叔一把年纪，颤颤巍巍跟着村长跑了一路，眼下才到了姜家门口。
光是路上听了那么的一耳朵的前言后语，也万万不能想出姜德竟然混账到了这种地步。
如今倒好，这些族里长辈都在，他也敢这么大放厥词，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没救了。
“姜德！怎么又是你搁这儿惹是生非！”
他气得拎起墙角的木棍就往姜德身上招呼，雨点似的棍子往姜德头上、身上招呼，一副要么打醒他，要么打死他的架势。
“我是不是说的还不够清楚？你们两家如今毫无关系，你就是要卖儿卖女，也卖不到姜果家去。”
村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荒唐，我看你是钻钱眼里头，干的都是些个丧尽天良的事！”
“村长、姜根老叔，今天您二位都在，一定要给我们家主持公道。”
姜果趁热打铁，将两孩子领到面前。
“明明是已断绝关系，他姜德还敢干这样的事，是不是以后在招些什么恶人来，村里头还都得仰他鼻息过日子？”
她这话说的绝没有半点夸张的意思，大家伙都在，耳朵里一听，眼睛再往姜德跟两个生脸的壮汉身上一看，就知道不是夸张。
他们姜家村向来和和睦睦，哪怕东家西家有个小矛盾小摩擦，那也是一时的意气，做不得真。
可再看看姜德干的事儿，那便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玩笑了。
他们姜家村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帐东西呢？
这以后是不是还要在村里横行霸道？是不是要引些个外村人来，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光是稍稍一联想，便叫人怒火冲天，这日子可过不得！
送官也不急着送官了，且先将三人押去祠堂族规伺候了先，不叫他们这三个混球脱一身皮，今天他们就别想走出姜家村一步。
……
姜德得了一身皮□□棒伺候，早就什么都给招了。
原是他从前在付家做短工，从旁人那里听了几耳朵，知道付家有个身体不好的小少爷，备受付老爷的宠爱。
他平日钻营取巧惯了，一来二去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竟然联合了外头的神棍，说是要给这小少爷配个童养媳冲冲喜，这才能病痛全消。
也不知该说这付老爷是爱子心切，还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等荒唐的言辞竟也不去验证，反而真信了他们的鬼话。
姜德生怕自己计谋不成，还特地抛了个八字相合的幌子，哄得付老爷认定了姜若。
他这么一招，众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到躲着不见人的姜宋氏和姜秀躲躲藏藏的寻来祠堂，人已经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也没人愿意管这一家子如何回去，剩下的人干脆利落地将两个付家家仆丢去了镇上，就甩在付家门口。
由着姜根老叔和陈安平带头，十几二十个青壮，个个拎锣抬鼓，拿绳串了两个人，浩浩荡荡上门讨要公道。
要是付家老爷敢仗势欺人将这件事压下去，他们也乐意敲锣打鼓的替他宣传宣传，看看他究竟还要不要脸面了。
许是迫于压力，付老爷没敢光明正大出来为难人，只差了两个家奴出来将人领回去。
又给了陈安平些钱，话里话外都是息事宁人的意思。
陈安平不仅没要这钱，还不忘揭穿了姜德的谎言。
至于那付老爷回头如何找人算账，那可就是姜德的事了。
果然，第二天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姜德，就被付家的人上门抬走了。
等到集子上一打听，据说是抓了那个神棍，两个人躺着出了付家的门，直接给扔进了县衙门大牢里。
得罪了付家，到时候能不能再出来，那还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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