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进账四文钱
她这一声真是莫名其妙，姜桂兰皱眉，看这卖菜的面色不善，顿时觉得无语。
“你有意见？”
卖菜婶子意见大了去了。
“这丫头说能吃就能吃？山上的菌子，她敢卖你也敢吃？小心吃了坏事！”
话里话外，只差没指着她鼻子说她卖毒蘑菇了。
姜果怒上心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卖菜的婶子今天跟她是杠上了。
不过这回轮不到她发挥，姜桂兰手往腰上一插，横眉冷竖。
“你又知道了？是哪只眼睛瞧见了还是怎么着？再难道，还是你瞅哪个吃她这些个蘑菇吃死了不成？”
卖菜婶子顿时炸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好意提醒你，你还这态度，你几个意思！”
“我倒要问问你几个意思！”姜果上前一步，将桂兰婶护在身后。
“合着你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怎么的，我这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你还缠上了是吧？路边狗咬人都有个理由，无事你做什么这么针对我？”
别看姜果人瞧着瘦弱，真发起火来也很是唬人，那卖菜婶子吓得一哆嗦，到底没敢再说些什么
“哼！我不同你们这些人胡搅蛮缠！”
说完，竟然屁股一扭对着另一头的豆腐婶子小声抱怨了起来，话里话外就是那么几句。
姜桂兰还真是没见过这样式的人，还要上前骂她，却被姜果拦下。
“桂兰婶，由她说去，莫要费了自己的口舌。”
如此才作罢，只狠狠瞪了一眼这卖菜的妇人。
那边的豆腐婶子甚是尴尬，不想掺和这破事，奈何这卖菜的却没眼力见。
“哼。”
姜桂兰手一摆，“得了，不跟这些个人计较，姜丫头，一样来一瓢吧。”
姜果惊喜不已地看着姜桂兰，后者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可快些！给我好好挑一挑。”
“好！”姜果不敢耽误，一边的姜善跟姜若也忙拿出油纸来替她一份份包好。
“桂兰婶，这些看着不太多，您搁水里头泡个半天，发了就涨了的，一份您回去能做三四餐，和着辣椒一起炒都可以的。”
“行，就按你说的办。”姜桂兰大手一挥，“拿钱。”
身后的姜水掏了四个铜板放姜若手里，又蹲下挑了个珊瑚菌捏手里仔细瞧瞧看看。
“这就是你上回包包子里的？”
“诶？”姜果忙应道，“对的，上回包子里头包的就是这些，不过还有些其它的菌子混一起，做法稍微有点不一样。”
姜水点点头，将东西放下，又接过四个油纸包装背篓里。
看姜果一脸好奇等他下文，他才开口道：“包子挺好吃的。”
姜果一愣，反应过来，不禁笑了起来。
“好吃就太好了，我第一回做，还怕会不好吃呢。”
“好吃着呢。”姜桂兰一拍自家儿子的头，“好吃也轮不到你夸，瞧你这死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欠你钱呢。”
姜果捂嘴偷笑，姜水神情寡淡，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不觉得他是在夸人。
怕旁边卖菜的欺负姜果，姜桂兰又站那跟姜果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还是姜果请她放心，她才走，走之前还不忘放下重话。
“姜丫头，谁敢欺负你你来找我，看我削不死她！”
姜果看着人走远，心里还甚是感动。
姜若拉了拉她的手，将四个铜板塞她手心里。
“姐姐，我们赚钱啦！”
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激动，只差没欢呼雀跃。
姜果自然也是激动的，心里又带了些感激，不管怎么说，桂兰婶可真是对她们太好了，这种时候还出来替她们撑腰。
瞧着手里四个来之不易的铜板，更是心情复杂。
“我一定好好干才是。”
可惜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除了有人来问几句，再没有卖出去过一瓢菌子。
好在姜果心里也算是有准备，这才没有过分失望，今天这一遭还是她准备不足了。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姜果不再干等，收拾了东西牵着两个娃准备打道回府，去约定的地方寻陈安平。
不过路上，她瞧见一家酒楼，像是生意不错的样子，不由得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
酒楼里头，王掌柜早就看见了姜果，看她牵着两个孩子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到底还是走了出来。
姜果就瞧见一个穿戴较显富贵的中年男人从酒楼里走出来，直奔着她过来。
“丫头，我看你一直瞧着，可是要卖些什么？”
王掌柜经验足，常有些乡下人家上他们酒楼卖些干货，再看姜果背着背篓的模样，猜测她应当也是来碰碰运气的。
姜果确实有这想法，看这人样子应该也是酒楼里做得了主的管理人员，多半是个管事的，态度还挺亲和，也没有不耐烦。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点头应下，取下身后的背篓，揭开包裹露出里头的干菌子。
“掌柜的，我这有些菌子，就是不知道您这能不能收？”
王掌柜一瞧，倒是没见过的东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抓了一把瞧了瞧，确实是没见过的，不禁摇头。
“怕是不行，丫头，你这些我们没收过，咱厨房也做不来，收不了。”
姜果早有猜测，闻言只是点头，说不上多失望。
“麻烦您了，掌柜的。”
“那我便忙去了，你下回若是有些别的，可以再拿来试试看。”
这王掌柜叮咛了一句，便转身回了酒楼，姜果叹息一声，瞧了瞧酒楼的招牌，心里暗念：香满楼？这掌柜的倒是个好人。
陈安平打南长街走了一圈，东西买全也差不多到了大中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往约定的地方走。
南长街主要是些商铺，卖些衣食住行相关的硬通货，像集子主要是摆在北长街，山货野货居多，寻常时候则是些吃食为主，故而大家一开始就是往相反方向逛。
远远的就看到姜果牵着两个孩子在树下等他，陈安平心里一紧，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姜姑娘。”
姜果对着陈安平一笑，“安平哥，你事情都办妥了么？”
“嗯，你们等很久了吧。”他说完，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牛车上拖的东西，好在他都已经用油布包了起来，外头看不出来是些什么。
“没等多久呢，我们也才刚到一会儿。”
“行，那咱回吧。”
陈安平替她将背篓放好，看到背篓里好像还是原样子，猜想她今天可能没怎么卖出东西。
再看姜果姐弟三人的神色，果然看着像是兴致不高，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
牛车晃悠悠往前，渐渐走上了乡道。
陈安平话在嘴里来回几圈，终于是开了口。
“姜姑娘，你们今天可还顺利？”
姜果倒是坦然，“不太好，东西也没卖出去，还是相熟的婶子照顾了下生意，不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她这么说，语气却并不多沮丧。
陈安平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许是第一天旁人不太知道，下回说不定就有生意了的。”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安慰，姜果莞尔。
“安平哥，谢谢你呀。”
陈安平却红了脸，想到今天这一趟的目的，仍有些手心流汗。
“姜姑娘，其实今天……今天我采办了些咱成亲用的东西。”
姜果一愣，在后头看着陈安平红透了的耳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跟面前这个人，可是只有十来天就要成亲了！
听姜果一直不说话，陈安平又有些摸不准，不禁想：会不会是姜姑娘有些紧张，他是不是不应该说这话题？
其实姜果还是心虚的，来了古代快半个月了，她一门心思想着发家致富，忘了她还得准备自己成亲穿的婚红，眼下只有十来天的时间，她要赶出一套嫁衣！
看陈安平忙前忙后的做准备，她一时间羞愧极了。
“姜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虽然也是不太懂，但都会往好了做，尽量不失了礼数，不会让旁人瞧扁你。”
陈安平还在自责自己多嘴，以为自己是戳了她痛处，解释间暗骂自己嘴笨，惹了姜姑娘不快。
“我们俩都早早没了双亲，这事上没人帮衬打点，但是你放心，以后、以后有我来护着你们……”
听出陈安平的意思，知道他是在自责，姜果说不动容是假的。
“不是的，安平哥。”姜果哭笑不得，“只是我未能备好婚红，有些担心能不能做好。都怪我，这些天太忙了，耽误了这上头的功夫。”
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不过听了姜果的解释，他还是松了口气，心里头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好没有惹姜姑娘伤心。
“婚红不打紧的，你慢慢来不急的。”
姜果反而不好说什么了，陈安平他也太过纯情了些，瞧着外表就知内心，这么通透一个人，倒叫她撞上了。
“姜姑娘，你那边可有相熟的长辈，能否替你做主？我想我们到时候成亲，也得有长辈替你打点的，若是不方便，我便请陈家村这边的长辈……”
陈安平竟然连这个都替她考虑了！
姜果沉默，对比之下，她这个准新娘对于成亲事宜竟然是彻头彻尾的一片空白。
眼下他一个接一个建议往外蹦，她就越觉得自己实在太甩手掌柜了。
陈安平嘟嘟囔囔一堆，最后才踩了刹车，蹦出最后一个问题：
“姜姑娘，我们的婚床上是雕什么好？你觉得鸳鸯怎么样？”
最后各回各家的时候，姜果的背影简直可以用仓皇逃跑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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