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是我的祭品

海神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气氛一时凝固。

        “你是第一个把他们带回来的。”只有触发了‘诸神往事’系列彩蛋，才能概率触发‘北海葬歌’节点。可即便曾经有玩家触发了，也从没人会靠近那个困住海妖们的坟包。

        “谢谢。”

        海神真诚地向沈秦道谢。祂有预感，祂面前的这个人类能够终结这无休止的五日轮回。

        海神将沈秦带进了神殿。

        神殿里空无一物，甚至没有一张凳子，墙壁与地砖泛着绿，都被涂上了岁月的痕迹。这里面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墙上的壁画。

        “如果当初我晚一些离开，如果我没有将提亚斯从神界带回亚特兰蒂斯，一切都不会发生”

        事实确如海神说的那样。沈秦仔细浏览过后，发现神殿的壁画要比先前神庙里的详细得多。

        那时，亚特兰蒂斯海域突然不断出现海难与海啸，使陆上的帝国沿海居民遭受了极大的经济损失，同时还有百余支船队陆续失踪。可怕的是部分船员们的尸体往往隔天就会出现在岸边。

        某一天，有居民亲眼目睹海妖将尸体推到岸上，并向骑士团报告。

        帝国的女皇得知后，便与月神联手，将罪名推到了海妖头上。

        可海妖将遇难船员们的尸体推上岸，只是好心想将他们送还给他们的亲人而已。

        从此帝国掀起了猎杀海妖的血腥浪潮。女皇与月神的阴谋也就此拉开帷幕。

        没有自保能力的一些海妖为了躲避猎杀，不得不远赴另一海岸的国度避难，或者融入岛屿上的一些村庄。而剩下的一部分拥有战斗力的海妖则藏进了深海。

        接下来就如神庙中那本册子上记录的一样，岛民们为了赏金将海妖们出卖，岛上的十七只海妖，包括一只刚出生的小海妖，全部死在骑士团的剑下，被岛民们一起埋进了一个坑里。

        风神得到了月神企图对亚特兰蒂斯下手的消息，亲自去通知远在另一片海域的海神，只是等他们回到亚特兰蒂斯时，惨案已然发生。

        一夜之间，十七万三千九百多只海妖，无一幸免。

        经海神与风神查证，所有海妖都中了致幻海草的毒，死在了美梦中，那是一种能作用于灵魂上的禁忌植物。

        惨案以及海难的主谋自然是月神，可祂们没有任何证据。祂们能证实失踪的船队是女皇手下的骑士团击沉，可海啸与惨案却无法指控月神。

        祂们依然去神界申诉了，但只有海神一人回来。

        这是月神的又一个圈套。

        为此风神不得不担下所有罪名后‘畏罪自裁’以保下海神。

        只是后来海神依然没能幸免于难。祂被月神击杀，封入了水晶棺。

        但不久后，海神被复活了。

        接下来的壁画似乎跳过了一段故事，直接开始讲述一只少年海妖通过吸收死去海妖们的怨念与部分灵魂成为邪神。

        邪神诞生后与海神战了五天五夜，最后不敌海神被封印。而海神也元气大伤陷入昏迷，被徐易的父母救下。

        壁画的内容到此为止。

        “你是被岛民杀死的。”沈秦直视着海神，用了一个肯定句。

        海神此时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面对沈秦的直接提问，祂随即应下。“是。”

        “为什么要放任他们杀死你？”以自己的逻辑思维，他非常不理解。如果有人要伤害自己，他一定会报复回去，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

        “因为我是海神。”

        “他们向我寻求宽恕，我不能拒绝这个祈求。”

        “况且神明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庇佑人类，而他们也已经不需要我的庇护了。”

        沈秦还是不懂。但现在没有时间来弄懂这些复杂的问题。

        他跳过了这个有些哲学的话题，直接询问海神珠的所在。“邪神说海神珠在你的脊骨中。”

        “一千年前，是的。但我在十年前送给了徐易，现在大概已经和那孩子融为一体了。”

        看来邪神也有不靠谱的时候。这消息未免也太滞后了吧。

        “海神！他是我的祭品！”

        真可谓是想什么来什么，沈秦还在心里默默吐槽，被吐槽的对象居然就找上门了

        邪神身穿一套深灰色铠甲来势汹汹，站在了离沈秦五米外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好似被捉奸在床的奇怪错觉。

        接着，他第一时间就将邪神的这一身装扮与在神庙中看到的壁画联系了起来。他的记忆能力很强，可以确定邪神的铠甲与在神庙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封印完全解除的邪神已经有了读心能力，自然也能读到沈秦此时的心中所想，质问道：“你已经是我的祭品了，为什么要想着别的神？”

        “我是玩家，不完成任务的话会死掉的。还是说，你只是需要一个玩具。”

        沈秦瞬间反应过来邪神可以读到他心，立刻摒弃了所有杂乱的想法并向邪神迈了一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对于沈秦的反应，邪神十分意外。他不是没有抓过逃跑的祭品，像沈秦这样平静又理智的还是第一个。“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况且他此行的目的从来不是要杀了这个人类。对他来说，沈秦是一个从各方面都和其他玩家与众不同的存在，是他喜欢的对象。

        ———他绝不会让这个人类逃走。

        邪神不满足于只知晓沈秦现在的内心，他向沈秦更深处的记忆探查，然后

        “人类对如何伤害自己的同类，总是最有经验啊。”他几乎的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沈秦没听清邪神说了什么，但他清晰地看到了突然萦绕在提亚斯周围，代表愤怒的橙色雾气。

        还是遗漏了什么吗他以为是自己的某些想法又让邪神误以为他在欺骗他了。

        这时，海神将他拉到了身后，用一个金色的气泡将他罩住，看样子是打算将他送回岛上。

        他听到海神在叹息。

        “提亚斯。你还没玩够吗！”

        “玩儿？好吧，我承认我之前都是在玩儿。但这一次，我可是认真的。怎么，你还想被那些肮脏的人类再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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