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姚真真挂了徐珊电话后，看到高岩打来的两个未接电话。
她没有打回去，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别人，尽管高岩不会在意。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大。过去一段时间，她的生活被搅乱，受到无数谩骂和骚扰，差点让她心力交瘁，而这些，全是拜徐珊所赐。
她知道总有一天两人会见面，也一直在等着。
这通电话后，姚真真也没心思补觉，干脆在寝室里写教案。
但显然有些人就喜欢午休时间打扰别人。
电脑才刚打开，还没键入第一个字符，朱子强给她打了个电话。
这位朱总可是个人狠话不多的，据说和贺家梁子结的有点深，姚真真提供给他的资料只是他收集的三分之一，他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尘埃落定之后终于抽出空向姚真真打听一些事。
“姚女士，抱歉打扰了，有个事情想向你核实下。”
姚真真自问和他不怎么熟，纯粹的临时性合作关系，给了资料之后就没联系了，当然也必要联系，关于这一点，他们都有共识。
“请说。”
“网上关于z省项目的消息，是不是和你放的。”
姚真真惊讶地挑眉：“我以为是你。”
朱子强沉默了一下，随后说了句：“看来我还有帮手。”
朱子强虽然不清楚是谁在暗处推了一把，但显然是友非敌，人家既然不愿意露面，那他何必去深究。他已经好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
朱子强之前在贺氏手中吃过大亏，差点破产，这口气他憋了好几年，今天才算吐出来。
你贺家不是背景深厚，和上头关系很好吗？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敢在这个时候对贺家下手，就是知道贺家背后的那棵大树即将倒塌，自顾不暇。
结束这通电话后，姚真真皱眉沉思，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在背后的人说不定是她认识的。但她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都没猜出到底是谁。
中午的休息时间短暂，差不多到上课时间了，她收拾了一下书桌，准备去办公室。又想起高岩的那两个未接电话，于是发了条语音过去。
“抱歉，下午临时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高岩拿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目光沉沉。派出所大厅人来人往，耳边是吵吵闹闹的各种纠纷，大家讲话都是提高了几个分贝才能听清楚。
老贺过来，说：“高所，我和小徐去下溪村出趟警，有几个村民打架。”
高岩把手机塞回裤兜里，看老贺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皱了皱眉说：“我去吧，你等下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就是咽喉炎犯了。”别看老贺平时人五人六的，其实胆子不大，怕打针怕吃药怕老妈，平时连体检也是能躲就躲。
高岩不喜欢废话，讲话直切要害：“要不我给你妈打个电话？”
老贺吓得连咳嗽声都停了：“行了，我去。”
高岩拿起车钥匙，招呼小徐一起走，留下病怏怏的老贺。
老贺的妈，贺老太太的威名，在所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敢跑到派出所揪着儿子的耳朵去医院的主，所以他不单身谁单身。
徐珊在学校斜对面找了家奶茶店，靠窗的位置正好看到学校大门。
她随便点了杯奶茶，也不喝，一直盯着窗外看。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放学时间。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校门口，就怕错过人。
她见过姚真真的照片还有视频，不是在上热搜的时候，而是在更早之前，在贺瑞文的一个旧手机里。这个手机被他锁在衣帽间的抽屉里。
那天她手机坏了，想起他抽屉里还有几个旧手机，他忘了上锁，也是那天她鬼使神差地拉开抽屉，意外地发现有一只手机居然还有电。开机后，屏保居然是那个女人迎着阳光的侧脸。
她不在意贺瑞文婚前有过几个女朋友，但不能接受这样念念不忘。
后来，这个手机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奶茶店呼啦啦进来一群学生，小店瞬间变得拥挤，叽叽喳喳的，把她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警惕地把爱马仕铂金包放在腿上。
殊不知这样的行为举止在一群少年眼中那是中年怪阿姨的形象。
“老板，我要两杯杨枝甘露椰奶，两杯黑糖珍珠，一杯布丁。”排在第一个的小姑娘，脆脆的声音熟练地报出奶茶名。
“好的，一共七十五元，这边扫码。”
“我说班长大人，你是想吃穷我吧。”
“不是随便点吗？”章可晶一点也不客气地让林敬去扫码。
林敬肉痛地看了眼自己的电子钱包余额，“我们三个人为什么要点五杯奶茶。”
“我和悦欣各两杯，你一杯。”
“我去，你们什么肚皮。”这年头的女孩子都有两个胃不成。
章可晶一脸不耐烦说：“小气吧啦的，晚自习两节课，刚好一节课一杯。”
林敬说不出话来，认命地刷了手机，只听“叮”得一声，他的心脏一阵收缩。内心有个小人在自打嘴巴，让你嘴贱，让你耍帅，让你打肿脸充胖子。好不容易今天问老妈多要了点零花钱，都花别人身上了。
站在一旁的杨悦欣拿手肘推了推章可晶，小声说：“门口坐着的那个女人好奇怪，点了杯奶茶连吸管都没插，还抱着个巨丑无比的包，搞得别人要抢劫她一样，而且你看那姿态，明明很嫌弃这里，却还要一直盯着校门口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另外两个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不过都熟练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章可晶“观察”完之后小声嘀咕：“粉底这么厚都没遮住黑眼圈，看来最近失眠严重。”
林敬也打量了一下，得出结论：“像是在等人。”
反正奶茶还没做出来，三个人也无聊，就一起“观察讨论”。于是形成了你在门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收银台看你这样的诡异局面。
忽然，那女人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外面一处。
章可晶三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只见校门口零星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他们的班主任姚老师。
出于直觉，三人一致觉得这个怪阿姨等的应该就是姚老师。
果然那女人抓起包就冲出去，拦住了姚老师的路。
“姚真真！”
姚真真还真一点也不意外，仿佛她的到来完全在意料之中，她甚至有心情欣赏徐珊气急败坏的样子。
说起来也神奇，两人都坑对方，但其实还是第一次见面。
姚真真无意在大庭广众下和别人撕扯，她相信徐珊要面子，她说道：“找个地方慢慢聊。”
徐珊忽然感到一阵冷意，想起自己对她做的事，这女人怎么还能这么冷静，不会想对她干什么吧。
徐珊警惕的神情，让姚真真嘴角挂上一丝讥讽，：“怕就别来。”
徐珊本就是冲动易怒，被这话一激，下意识地挺直身体，踩着高跟鞋跟上去，她怕什么，她爸爸可是京市的市长，想对她不利，也得掂量掂量。再说了，司机还在旁边不远处等着呢！
学校附近的弄堂里有一家咖啡馆。
姚真真找了个角落的卡座，点了杯热可可。
徐珊点了杯拿铁。
两人各居一角。
徐珊趁着这个机会打量姚真真，这个被贺瑞文放在心里的女人。
她自认自己长得不差，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级花水平，再加上家里条件好，会打扮，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现在见到姚真真，不得不承认她的长相更讨男人稀罕。
怪不得。
男人都是肤浅的动物，即便是自己老公。
徐珊不想示弱，她头扬得高高的，姚真真看见了两个黑洞洞的鼻孔。
徐珊说：“你倒是有本事，让瑞文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姚真真拿汤勺搅拌了一下热可可，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哦，我不觉得荣幸。”
徐珊不相信，毕竟贺瑞文是这样优秀的男人，而且她明明从贺瑞文的口中得知姚真真也忘不了他。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贺瑞文的时候，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那时候大家都玩的很疯，就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喝酒，她觉得格外与众不同，矜持地向朋友打听，才知道他刚经历分手。
文质彬彬又深情多金，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所以她认定姚真真在撒谎。
“你在瑞文身上什么都得不到，不管是婚姻还是金钱。”
姚真真被她的言论给气笑了，她是有多寂寞才会吃焉了吧唧的回头草，她家高所长不香吗？
“贺太太，我对回收垃圾没什么兴趣。我也不知道你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给糊了，居然结婚几年了还看不清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东西。还有，你下次如果再给我搞事，那我收拾你们就不会这么手软了。”
徐珊从来没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维持了一些体面。
“你以为这些小把戏能把贺氏整垮，真是蚍蜉撼大树，贺氏每年给政府交多少税你知道吗？”
姚真真不在意地笑笑：“我也就随便出出气，万一梦想实现了呢，听说有些根基不稳的大楼，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徐珊咬咬牙，一拍桌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对付贺氏算什么，找错对象了吧。”
姚真真几乎要同情她了：“难道对婚姻不忠的不是贺瑞文，他一个已婚男人瞒着妻子常常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你怎么没想过要对付他，可惜我已经拉黑他了，不然还能给你看看那些恶心的甜言蜜语。”
徐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调色盘来形容，她把气撒在姚真真身上，正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丈夫的精神出轨。
她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大有要把人踩扁的架势，甚至在来的路上想了无数羞辱姚真真的话，现在却被姚真真这样平静地撕开伤口，撒上盐，那是多么疼痛难忍。
“你懂什么，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姚真真继续说：“他却想着抛弃你。凭我对他对了解，甚至可以猜测，你做的这一切他都知道，却放任你这样做，目的无非就是让你犯错，他可以抓到控制你的把柄，当然顺便让我过的不好，谁让我曾经抛弃过他，我再阴暗一点想，是不是他故意表现出对我的怀念，好促成你对付我。”
徐珊被姚真真这番推测震的脑子一片空白，呼吸急促，觉得不可能，瑞文对她那么体贴，除了昨天的那场吵架，那也是因为她确实做了对公司对他不利的事。
不可能。
但是姚真真的话就像在她脑袋里种下一颗罂粟的种子，慢慢地侵蚀她的神经，她忍不住想起衣帽间的那个抽屉，为什么刚好在她手机坏了的那天没有上锁，为什么前段时间喝醉了之后抱着她喊姚真真——
“不可能，我爸爸是京市的市长。”徐珊嘴唇颤动。
“代市长，你大概不如贺瑞文关心老丈人那样关心自己的父亲，新任市长马上就要到位，而你爸爸即将退居二线，这大概就是原因，他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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