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高岩今天总算正常下班，在单位吃过饭之后，就去朋友家厂里接大麦。大麦也是有社交的，它的好基友是一条厂狗，厂狗的主人是高岩的好哥们。
高岩每周一到两天会送大麦去和它的好基友团聚，顺便蹭吃蹭喝。
“你是不是又胖了，”嫌弃地看了一眼趴在后座恹恹的胖狗，“在你兄弟家光吃喝睡是吧？你的人生就这样自暴自弃了？”
大麦把头转向椅靠背那一边。
高岩又数落：“还知道羞耻，光吃不运动，你看看自己还有以前的雄姿吗？还是一条曾经的警犬吗？”
大麦彻底把前肢搭在耳朵上，拒绝接受来自主人的羞辱。
高岩这才启动车子回家。
到了家门口，他注意到隔壁院子里停了一辆宝蓝色的小mini，沪牌。
他下车，打开后车门。
大麦矫健地跳下来。
“好狗！”也不知道谁喝了一声。
高岩循声望去。见一个白白净净的气质儒雅的老人，也算不上老，六十不到的样子，背着手从院子外面的过道上踱过来。
“就是胖了点。”语气暗含了一点可惜。
大麦再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高岩冲他点了下头。这里虽然是个小区，但基本都是同村人，谁不认识谁，外地人在这里尤为显眼。
“你是这家的主人？”姚国梁走到车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子，笑的很亲和。
“是。”高岩回。
身姿挺拔，目光坚毅，姚国梁一双老辣的眼睛得出结论：“你是警察？”
高岩挑了下眉，随即又平和下来。
姚国梁见得到肯定的答案，放下心来。
“小伙子怎么称呼？”
“高岩。”
“你和家里人一起住？”姚国梁从兜里掏出烟，抽一支递给高岩。
高岩接过，拿出打火机躬身给姚国梁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点上，说：“一个人。”
“本地人？”
“嗯。”
相比姚国梁的由于年龄和社会阅历锻炼出的看人本领，高岩更是“科班”出身的刑侦人员。其实在姚国梁开口前，他已经猜测出他是谁了。
姚真真和他父亲，两人身上相似的地方太多。眼睛和嘴角，笑起来的样子，甚至神态，无一不是证明两人之间血缘关系的线索。
姚真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男人站在两辆车之间吞云吐雾。旁边蹲着一只大狗。
这画面有几分诡异的和谐。
她走过去，站在他们中间，然后冲姚国梁伸伸手。
姚国梁乖乖地伸手去掏口袋，把半包烟掏出来，交给监工头。
姚真真又冲他嘴上的那支示意，姚国梁思想上挣扎了一下，看着闺女渐渐眯起的眼睛，下定决心猛吸了两口，才把剩下的小半支扔地上踩灭。
姚真真捡起来烟头，走去丢进旁边的垃圾箱。
她折回来，见大麦冲她热情的摇尾巴。
“大麦是不是胖了？”
这是今天被第三个人类打击了。大麦瞬间收回尾巴，一副生无可恋的死样子。
出于尊重拒绝吸二手烟的人，高岩觉得自己也不合适再抽下去。他用手指捻灭了烟头，再屈指一弹，精准的到达垃圾箱。
姚真真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手指，这怎么练的，一阳指吧。
高岩淡淡地问：“回来了！”
“是啊。你下班了。”语气也是客套得很。
高岩点了下头，说了句你们忙，就转身回家。
姚真真收回看他的视线，瞥见老父亲带着几分探究的视线，心虚地转身回屋。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心虚什么？
傍晚的时候，她带着姚国梁在小区附近逛了一圈，还去了趟学校。让姚国梁对女儿最近工作生活的地方有个大致的了解。
实地考察之后，姚国梁对这个地方还是基本满意的。
“这里的人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姚国梁还是担心。
“哪有这么多坏人，我又不惹事。”姚真真似乎完全忘记了她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就进过一次派出所的事实。
当然没忘，她把这个叫做善意的隐瞒。
“那就好。”
姚国梁又问：“茶叶，是那个小高送的？”
姚真真倒茶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说：“是他朋友刚好有个茶园，也是凑巧知道的，等下就给他转钱。”
姚国梁其实也就是探一探，没想到还真是。
他是过来人，看不出别人的想法，难道还不了解自己女儿。不过是觉得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做父母的也不可能一直管着，而且现在两人看着也没什么，他也没必要特地去点拨。
姚真真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八点，她想着那茶叶钱，想着后车厢里的蓝色礼盒装伴手礼。
“爸爸，我去一趟隔壁，还钱。”
姚国梁从书本里抬起头，“要我陪你吗？”
“不用。”
“行，早去早回。”姚国梁也不坚持。
姚真真到了隔壁门口之后发了个微信。
【在家吗？我在你家楼下。】
她抱着盒子在门口小步转悠。
没过几分钟，门开了，高岩站在门内，头发微湿，胸口的t恤也湿了一圈，看着像刚运动完。
姚真真这才发现他好像剃过头发了，黑发短得根根竖起，显得五官更刚毅。
“嘿！我带了点老家特产。”她冲他笑。
高岩有点意外地看着这个精美的盒子，伸手去接，然后告诉她：“在我们这边，这种礼盒一般是结婚回礼用的。”
……
姚真真垮着脸：“早知道就拿个塑料袋装装好了，要不你把里面的东西拿走，盒子还我？盒子也不便宜呢。”
高岩失笑，退了两步让她进来。
相比上次稀里糊涂住了一晚，这次算是正儿八经上门拜访。她大大方方地打量了一圈，从家具到生活用品，一切井然有序，规整得不像一个单身汉。
“大麦呢？”
“那儿。”高岩下巴示意了一下楼梯口。
大麦厚重的身子趴在楼梯底下，耷拉这眼皮，对姚真真的到来丝毫没表现出半分兴趣。
“生病了？”
“吃撑了。”
姚真真不厚道地笑了。
两人走到餐厅，姚真真转身，拿出手机晃了晃。
“我这是来还债的，茶叶多少钱？”
“哦，”高岩想了一下，“好像三千吧。”
“不能吧。”
“贵了？”
姚真真叹了一口气：“便宜了。”
“没事，他自家产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高岩一本正经地说。
姚真真带着几分怀疑：“要不你把袁朝的电话给我。”
“我看着很高尚吗？”高岩走近了一点。
姚真真本能地想后退，又堪堪地刹住。这人简直带辐射，身上散发的热意和汗味蔓延在她四周，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两下。
她低头滑动手机：“那行，我微信转你。”
高岩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说：“好。”
姚真真犹豫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事，我报的那个警，有什么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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