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鼠（三）
迦尔纳出了城，找到在城外绕路的小金。一人一虎，继续他们的旅程。
依然是一路向北。
斯拉格镇，天桥下。大雨滂沱。
“你为何一个人待在这里？”迦尔纳对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说道。
“我、我找不见妈妈了……”小孩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来，我帮你。”
……
戛纳城，黑水巷。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男人拳打脚踢。
披着黑袍的人走近，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对方就已经全部昏倒在地。迦尔纳伸手扶起倒下的人，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男人站起身来，咳嗽两声。继续向着地下赌场的的入口走去。
迦尔纳伸出手拦住他。男人推了一把，没有推动。
“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你的孩子，我帮你赎回来。”
片刻，迦尔纳从赌场中走出，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男孩。然后当着男孩的面狠狠揍了那男人一拳。
“以后不要再赌了……”
……
安南城，集市长街。
迦尔纳正打算给小金找点肉吃，忽然听到临边瓜铺老板与熟人交谈。
“老贾，今天你这瓜卖得怎么样？”
“嗨，别提了！今年的瓜卖的贵，最低都是两铜魂币一斤。便宜了亏本，贵了又没人买，这瓜根本就卖不出去。”
“听说你儿子觉醒了武魂？”
老贾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儿子三点魂力，是我们全村第一呢！”
“那你打算送你儿子去魂师学院吗？”
“送，怎么不送？”他脸上突然落寞下来，“只是今年这瓜，不好卖呀……”
迦尔纳从肉铺离开，走上前问道：“老板，这瓜保熟吗？”
“保熟保熟！小兄弟，要不我给你挑一个？”
迦尔纳摆摆手，“不用，随便给我拿十个吧。”
“哎，好嘞！我给您算便宜点！”
城外一片森林中，迦尔纳扛着一袋子瓜走来。
“小金，开饭了。”
一只金毛巨虎不知从哪个疙瘩里钻出来。它欢快的吼叫一声，“嗷呜——”，看起来十分兴奋。
迦尔纳将袋子打开，露出满地的瓜。
“喏，你一个，我一个今天咱们就吃瓜吧。”
小金：“？”
它掏了掏袋子，又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嗯，没有肉味，确定了迦尔纳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它用爪子拍了拍迦尔纳的膝盖，铜铃大的虎眼瞪着他。
“我肉呢？我堂堂一八千年魂兽，你就让我吃这个！”
“啊，你说肉啊。今年肉也不便宜，你就凑合凑合吃算了。”迦尔纳拍开一个瓜，边吃边说。
小金生气的扭过头，用屁股对着迦尔纳。像是要表达绝食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见迦尔纳还是没有理他。虎尾巴耷拉下来，悻悻地坐在一旁。用虎爪轻轻拍开一个瓜，也跟着吃了起来。
“算了，吃瓜就吃瓜呗，哼，谁还吃不了个瓜了。”
……
兴庄村，迦尔纳和小金走入村子。
村里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迦尔纳旁边的那只巨虎。没有人敢上前，而是个个躲了起来。
毕竟这年头邪魂师泛滥。谁知道他带这么一大只老虎是过来干什么的？
听说，去年就有一个村子被一个邪魂师给屠戮一空。血流遍地，肠子啊什么的被咬掉一口扔在那里。那个回乡探亲的年轻人当场就吓疯了。
没有人愿意招待他们，个个大门紧闭。
迦尔纳只好和小金一起在外面的大石头上坐着晒太阳。
太阳快要落山了，看来今天得在外面露宿一宿。他心里想着。
这时，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扛着锄头从地里走来。看见一个白发青年和一只老虎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
肚子里还时不时在咕咕叫，声音此起彼伏，悦耳动听。看来是饿坏了。
农民正要上前搭话，突然想起村民们前些天讨论的邪魂师的事情。
心里犹豫半天，还是走了过去。
“你好，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请住在我家吧。”
迦尔纳倒是没有想到还会有意外之喜。他急忙对眼前的中年男人道了谢。
男人领着他们去了他家，招待迦尔纳和小金一顿丰盛的晚餐。并将堆满茅草的杂物间腾出来给他们住。
傍晚，迦尔纳躺在茅草房里，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
没过多久，迦尔纳等级就升到了四十九级的巅峰。同时他也知晓了升级所需的条件——
吸收一只八千年的魂兽的魂环。
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金。
小金打了个喷嚏，从梦中醒来，浑身金毛竖起。
“怎么感觉，一股深深的恶意向俺袭来？”
……
极北之地边缘，迦尔纳枪尖的火焰将半个山坡的雪全部融化。
在他眼前，是一只刚刚死去的八千年冰熊。
“小金，为我护法。我要吸收一下魂环。”
此时，在极北之地的一座山谷某处。一只冰晶蝎子抬起了头，“奇怪，怎么有一种特别讨厌的感觉出现。”
极北之地，最高峰。一个浑身雪白色的少女突然看向某个方向，“极致的火焰，还有光的力量。”
雪地里，两群身形庞大的魂兽正在斗殴。两个最为庞大的身影突然停下，像是感觉到什么。
其中一个巨兽抡起拳头砸向另一只熊类魂兽的脸。
“啊！阿泰，你不讲武德！”白色巨熊咆哮一声。两只巨兽又死撕打在一起。不过身高百米的巨兽只是腿上掉了点雪，而白色巨熊已经满头是包。
“你等着！我去找我干妈呀！呜~”白熊两眼泪泪汪汪的带着同族逃跑。
……
迦尔纳眼中出现了一种景象。
那是一副画面，画面中想要和一个黑发精灵模样的女人站在一起。
眼前是燃着战火和硝烟的战场。一架架喷气式战机向他们袭来，战机保持着距离，不断的进行扫射，时不时投放几枚导弹。
“这可有点难办了，我的使魔难以到达那样的距离，Archer又不在……你有什么办法吗，Lancer？”
她看向旁边，只见迦尔纳胸有成竹的将长枪刺入地面。
“你想干什么！”
迦尔纳一面将用手捂住右眼，一面说道：“武具之类全无必要。真英雄以眼杀敌！”
他的右眼喷出红色的射线，像激光一样贯穿天际。将飞机全部扫落。
……
许久之后，迦尔纳睁开眼。
他已成功获得了自己的第五个魂环。
其名为“焚天啊，炙烧万物！”不过比起这个名字，迦尔纳更愿意叫他——眼炮。
……
旅途继续。
迦尔纳从极北之地西南角一直走到最南端的法诺斯行省。
期间见证了许多故事的发生，也留下了很多未名的传说。
有人说，一个像太阳一样的男子帮助村民抵御洪水。
有人说，一个身穿黄金铠甲的青年救下遭受侮辱的少女。
也有人说，曾看见一伙山贼持刀截杀那个人，但到第二天，那伙山贼就连尸体也找不见了。
……
诺丁城，迦尔纳再次出手助人。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不住的对他道谢。
迦尔纳没有言语，转身离去。在这一年里，他看到了太多。
善人会因为心中的魔鬼犯罪；恶人也会因为仅存的善心救人。善与恶界限在他的眼中越来越不明晰。
很多事情他无法认同，却学会了理解。
而这也让他拥有了看破本质的能力。
他以天涯孤独之身问询弱者的意义，并给予布施。这使他的第一魂环，“贫者的见识”突破了一万年的大关，觉醒了第三魂技。并且由于“无冠的武艺”，他已经探索出了如何用魂力隐藏自己魂环的颜色。
眼前的女人并非清白之身，本质上来说她也有罪。至少没有受住金钱的诱惑。
而他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感激，还有心怀不轨的色彩。
女人看着离去的身影，喊道：“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前面的身影停下脚步，平淡说道，“迦尔纳”。
“您能留下来吗？我会好好感谢您的！”
“不用，如果想要感谢，那就……去赞美太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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