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2章卫！道！
第二十二章
“呃……”
小厮想说我们家公子也失踪了，只是无论他怎么开口，就是没有声音。
士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下人巴结人一点都不注意场合，没头脑。他收起画像继续往后走。
“……”小厮说不出话来，求助地看向卫道。
卫道声音极低，“知道为什么不能说话么？”
小厮摇摇头。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卫道叹息一声拍了拍小厮肩膀，“你可差点闯祸啊。”
小厮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云初手指轻轻一动，附着在小厮嘴上的妖气飘散赶紧。
小厮不知是妖气，连连和卫道致谢，声音也学卫道压得低低的，“谢谢小卫道长。”
卫道淡然一笑，随着队伍往前挪动几步，同时朝云初眨了眨眼睛。
云初没理他。
不一会儿，卫道又凑了过来，夸奖的话不费脑子般一个劲儿往外撒，“云兄反应机敏，厉害厉害。”
云初依旧不说话，只是耳朵微微红了。
天色渐晚，一直加长的队伍不再加长，一直徘徊在队伍末尾的士兵收起画像，快速跑回门口。很快，检查变得高效起来，队伍快速缩短。
不到半个时辰，就轮到了他们三个人。
在门口，小厮拿出苏家信物，解释一番。
几人身上全无行李，一士兵又仔细询问过，“这几日，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身高……”士兵顿了顿，重新描述：“身着橙红蟒纹长袍，系深蓝云纹角带，腰间系着景王府腰牌和鲛人玉的人？”
小厮不敢多话，拱手道：“回禀官爷，不曾见过。”
卫道也道：“我和我兄弟只元宵那晚在城中赏过河灯，当晚不曾见过，此后一致待在郊外山上，不曾再出门。”
云初不时点点头，给卫道的说辞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各色答案士兵已经听过不少，只面前这两人样貌出众，气质与其他人不同，却没听说是皇城哪位王公贵族家的少爷，于是找个借口多留意一番。
见问不出什么，他们又只牵着两匹马，没有随身行李，没什么好盘查的，随摆摆手，让三人通行。
过了城门口的关卡，没多久就到了苏宅。
一男子匆匆来到门口迎接，“卫兄来了，可把苏兄带回来没？”
云初瞧着这人也有些眼熟，明明她下山后没见过多少人，怎么看谁都眼熟，这人是谁？
来人见到云初也有些疑惑，“卫道长不给介绍介绍？这是张天师新收的小徒弟吗？”
“云兄弟，这是关子时，我朋友，元宵那晚就是我和他还有苏博文三人一起逛的灯会，”卫道分别给两人介绍，“这是云初，我过命的兄弟。”
关子时震惊，“你怎么这么多过命的兄弟？”
云初：“……”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和那个失踪的苏博文，都是元宵那日，站在卫道身旁的朋友。
“咳咳咳，别胡闹，”卫道有些呛到，“苏伯父苏伯母在哪儿，带我去见他们。”
这半天功夫都没见到苏博文，关子时也意识到了不妙，“你们跟我来。”
……
暮色沉沉，苏家一片寂静，全然没有刚过完年的高兴。
大堂内，苏老爷子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夫人紧紧攥住手帕，“这么说，博文是不是没事？或许只是迷路了。”
人命关天，卫道不愿隐瞒，“去天玄观的路，我和博文认识这些年已经走过无数次，不可能是迷路。”
“那那……我儿……”
“伯母伯父，二位和我师父交好，想必知道天玄山深处危险重重，近日，安居在禁地边界处的山鸡妖无故越过人妖分界线，抓走两名人质。”卫道简短叙述，“我怀疑博文也是被禁地内的妖怪抓了去。”
“会有生命危险吗？”苏老爷子声音发抖。
“伯父伯母放心，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一定会把博文带回来。”
“小卫，那山中危险，”苏夫人仍是不放心道，“你去也是凶多吉少啊。”
“伯母放心，我师父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我身边这位云兄弟武艺高强，在对付山鸡妖时帮了我们大忙，这次他也会帮忙的。”
闻言，苏夫人和苏老爷子都看向坐在一旁的云初。
云初自从进屋坐下，嘴上就没闲过，双手捧着茶杯，一杯接一杯。
没办法，谁让桌上放着的茶是百合花茶呢，茶香将百花的花香尽数展现，即使不是在百合盛开的季节，也能嗅闻到百合的花香。
至于他们说的人和事，她不在乎也不关心。
然而卫道，“是吧，云兄？”
说着还给她挤眉弄眼。
云初：“……”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苏夫人是个精明人，只一眼就看出云初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于是重复道：“听说近日天玄山山鸡妖作祟，这位云公子帮了大忙。”
这话说得没错，云初点点头。
卫道冲云初扬扬眉，又轻轻眨了眨眼睛，如果是师兄们在这里，就能默契地配合他说胡话，直把师父哄得找不着北。
可是现在在这里的人，是云初。
云初无语地看着他表演，半响没再继续下一句，这让本就焦虑难安的苏家父母更是忐忑。
苏老爷子看看云初又看看卫道，嗫嚅半响，姿态比起方才少了几分亲近，多了几分恭敬，撑着桌子站起来，“卫道长，我儿……”
卫道忙扶他重新坐下，“伯父，您这言重了，博文是去找我的路上失踪的，我自然要负起这份责任。”
又喝了一杯的云初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一次她没有走神，听到了卫道和那二人的对话。
卫道好不容易把病弱的苏老爷子重新劝好，他说：“我云兄弟是世外高人唯一亲传弟子，甚少和人打交道，别看他不爱说话，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
苏老爷子和苏夫人看过来，就见云初喝完一杯花茶，还悄悄抿了抿唇，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看上去十分喜爱这百合花茶。
苏夫人：“云公子喜欢这茶，我叫人多准备一些。”
卫道拱手，替云初谢过，“我替云兄谢过伯母。”
云初抿掉唇边残留的水渍，学着卫道模样，站起身，拱手道：“谢谢……伯母。”
苏夫人眼前一亮，伯母这个称呼瞬间就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再看云初，确实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然而他的态度确是非常好的。
看来确实如小卫说得那般，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
如果今早托丈夫人脉请来的那位高人算得没错，小文还活着，那有这位云公子和小卫帮忙，一定能找到小文。苏夫人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稍稍安定。
天色渐晚，苏夫人苏老爷挽留卫道和云初，“在家里住一晚再走吧。”
卫道心急惦记朋友，此外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内还有一个名为道官的部门，里面全是如师父那样的厉害天师，云兄弟每多留在城里一刻，就多一刻的风险。
经过一次感谢，这一次，云初已经孰能生巧，她熟练地拱手抱拳，“谢谢伯母。”
得到回复，苏夫人立刻安排下人去拿新的被褥。
见云初答应，卫道不好再拒绝，只用力握紧腰间长剑，盼这一夜无事发生。
住处是两间并排挨着的房间，临进门前卫道叫住云初，“云兄？”
云初纳闷地看着他，怀里抱着花茶茶叶，一手还拿着一壶新泡好的花茶，此时还冒着热气。
看样子还是要一个人享受，并没有要邀请他一起喝的意思。
卫道原本是想问他，明早几点出发？看见花茶的一瞬，想起方才云兄弟一直喝个不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非常想尝尝这百合花茶的味道。
他的视线不由转到那壶茶上，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我能一起喝吗？”
云初警惕地后退一步，退进门内，坚决道：“不给。”
门“啪”的一声被用力合上，卫道吃了闭门羹。
越是如此越是想和百合花茶，甚至感觉从门内飘散出来的茶香都越来越好闻，奈何只能隔门闻茶香，叹道：“云兄，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啊。”
门内传来坚决的回答：“不分，这是伯母送给我的。”
院外有侍从经过，见卫道站在门外，恭敬询问：“卫道长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卫道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笔直，“我在看行星分布，观察天象。”
侍从抬头，今夜月明星稀，只能看到一轮被天狗咬了一口的月亮，星星看不见几颗。卫道长却仰头看得十分认真。
或许道长与寻常人不同，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侍从这般想着，离开此地，“道长有需要可以叫我们。”
“好的好的，你去忙吧。”
确定人走了，卫道松了口气，若是叫侍从看到他眼巴巴地凑在门口就是为了尝一口花茶的滋味，等苏博文回来，他和关子时能指着这件事嘲笑他一辈子。
这傻小子到底去哪儿了？
外人不知，但以卫道对天玄山以及苏博文的了解，他被深山大妖抓去的可能性非常小。
只是除了上山路上失踪一条，再没有其他线索，也只能进去看看了。
卫道在廊下吹冷风，突然旁侧的门打开，云初抱着茶壶走了出来。
云初低头看他，藏了藏茶壶，戒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卫道起身，“我吹吹风就回去，云兄晚上不宜喝那么多茶水，不然睡不着。”
“知道了，”云初倒掉茶壶里的水，“再和一壶就睡。”
一壶？
本欲进房休息的卫道，听到这词不得不停下来，喃喃劝解，“云兄你一壶一壶地喝啊？”
“嗯。”云初理所当然地答道。
客院东北角就放有储备的水瓮，云初略施小计，水自然上涌，在空中翻滚数圈，落进打开的茶壶内。
云初晃了晃茶壶，倒了一杯尝了尝。
好难喝。
究竟是哪里不对？
之前喝的茶水是热的，莫非……
云初抓住茶壶，一手燃出火焰，就要烧水。
“等等。”
卫道叫住她，“云兄，茶水不是这么泡出来的。”
云初一手还烧着火，闻言很是惊讶，“这个茶是不是要泡热水？”
“是，但是不能用妖火，一烤茶壶都要裂开了。”卫道伸出手，摊开手掌放在云初面前，笑道：“云兄若是不介意，我帮你煮茶。”
月光皎皎，有流光从四周飘进云初的身体，光华被尽数吸收，院中一片夜色，独独两人站着的地方留有一圈光芒，好似月亮只为两个人升空。
云初怔怔看他，卫道轻笑着，眉眼微弯，脸侧有一枚非常小的小痣，不明显，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会突然看见了，立时吸引走云初所有的目光。
她伸手，茶壶挂在卫道手指上。
卫道在角落里找了些木柴，搬进云初房内，支起一个三角，壶就被稳稳当当地放在上面。
云初坐在一旁，看他忙进忙出，视线于夜色里总能精准找到那一颗小痣，好看到不像话。
“院中烧火容易引来其他人，云兄弟你放心，燃烧符是没有烟的。”
“……”云初终于从小痣里回神，几乎是不敢置信，“你要用燃烧符烧水？”
说话间，符纸已经燃了起来，火焰窜出。云初撤回里屋，气到跳脚，“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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