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之前她也发现了不少苗头，都尽量去避免。
然而沈霖实在太火。
火到他四年前和以前同学自己拍得一部小电影，因为一直上不了影院的排片，又不甘心在网络上籍籍无名，一直压着。而趁着现在沈霖的热度上了院线，票房竟拿了20多亿。
那部电影舒扬看过，剧情不错，几个演员也是用心去演的，能让人感受到情感的共鸣。只是当时毕竟都还年轻，除了沈霖之外，演技都略显稚嫩，而沈霖也只不过比他们好一点而已，与现在相比，又是天差地别。
这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沈霖成为一块香饽饽，舒扬当然也料到了。
只是之前她从没想过沈霖会跳槽，今儿，却不确定了。
“我的合同还有两个月到期，到时候我可以选择不续签，又或许，我现在就走，他们会帮我赔违约金，除此之外，他们给的条件，也很丰盛。”沈霖一面说，一面看着舒扬，似乎要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所以，你的决定呢？”舒扬尽量让自己神色无异常，人往高处走，沈霖要去更好的地方发展，也无可厚非。
“要我续签合同，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我的经纪人只能是你。”沈霖道，原本严肃的脸此刻也带上笑容，整个气氛都叫他带得轻松起来，“你带我三年，知道我想要什么。其他人我都不满意。”
“沈霖，我很谢谢你的心意，只是”
“没得商量，我随时可以走，舒扬姐。”沈霖拿起一份合同在舒扬面前晃了晃。
舒扬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想要打人的冲动。
论年龄，沈霖要比她大两岁，这就是故意的了。
“我可以给你时间和公司谈，不过你什么时候谈好，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谈不好”沈霖叹了口气，把合同一份一份地收了回去。
明天的活动可是不能出岔子的。
舒扬只觉得头疼，不得不拿出手机，打算先给夏晚红打电话，却发现后者半个小时前发来了消息：沈霖以后你带，明天回经管部。
舒扬松了口气，把信息拿给沈霖看：“满意了吗，沈少爷？”
“满意。”沈霖笑道，“舒小姐，现在来谈谈我的要求了。”
“第一，我不要助理。”
舒扬忍不住看了一眼车外的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公司没多久，前两天才被分给沈霖，可这位大少爷什么都不让人家做，哪怕是帮着拿个包也不愿意。
“他只是来帮你的，比如平时帮着拿个东西，提醒一下日程，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有手有脚，东西会自己拿，水会自己喝。至于日程，我会自己记，记不住还有你这个经纪人，要助理干什么？”
“行。不要，还有呢。”舒扬知道自己犟不过他，用不用助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顺着他。
“第二，他们这两天给我接的工作，你看了没有？”沈霖又拿了个本子给舒扬，“又是综艺又是跑场，我一个演戏的去唱什么歌？还有这剧本，我不想一辈子演偶像剧。”
舒扬一面翻看着沈霖写的笔记，一面听他抱怨：“说得好听，给我几个类型的选，现代古代商战武侠玄幻不过是换了套衣服的偶像剧。我是演员。”
沈霖咬重了“演员”两个字。
“知道了。”舒扬头也没抬，拿着笔在本子上勾画。
半晌，她才再度开口：“有几个对你发展有好处的，咱们就接。其他的，我去跟红姐说。你要想走正剧，也不是不可以，但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剧本。”
“我听说杨和导演要拍一部民国题材的电影。”沈霖道。
“是，可是杨导选角一向严谨，而且即便你去了，肯定是拿不到主角的。”
“只要能出演就行，友情客串，没台词的背景板也行。”
“好，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方面我会去争取。但是这部剧。”舒扬的手指指向本子上的《衔蝉》，“你最好考虑考虑。”
沈霖没说话，舒扬又道：“厉鹤年的演技，你是承认的，这次他当男一，你当男二，也不算亏待你。你也明白，这次请动你和他，就是为了捧女主。公司现在男演员里有你们两个，女演员却没有能撑起台面的。这是公司整体的战略发展，无论如何，不能拒绝。”
沈霖依旧不说话，舒扬也不出声，只看着他，好一会儿，沈霖只能开口：“那戏份能不能少一点。”
“不能。”舒扬想也没想就否决，“沈霖到底实力在那，他是男主，粉丝们不会有话说。可如果戏份少了，粉丝难免会不满，怀疑你受了不公待遇——说你是自己提出大量删减戏份，谁信？我只能保证，戏份不会有增加。”
话已至此，沈霖只好同意：“还有后援会，解散了，我不需要数据，不需要流量。也不要给我立什么人设。”
“我可以不买通稿，但起码的营销是要有的。你现在地位不稳，正是需要巩固的时候。公司可以不给你设计人设，可观众和粉丝自己看出来的特点，总也不能全部抹掉吧？我不会大范围营销，只选几家靠谱的，好不好？”
沈霖默认，又道：“炒cp也不行。”
“行，我会跟媒体打好招呼，不拿你们平时的工作说事。”
“剧组里的花絮也不行，要磕磕角色，别上升真人。”
“我敢吗？”舒扬无奈道。
沈霖五年前的一部剧，演的男二，因为他的形象和令人产生共鸣的演技，本来有不少人关注。可他不肯配合公司的宣传炒作，在路线规划这方面也跟公司起了不少冲突，最后被半雪藏。
舒扬带了他三年，摸透了他的脾气，对于他今天提出的要求，早有了心理准备。
送沈霖回了家，舒扬连夜赶了一份报告，第二天先去找了夏晚红，又去找了大老板，费尽唇舌才说服他们，让沈霖走低调实力派的路线，紧急撤回了所有营销。
此后几天忙着沈霖的通告代言，和杨导那边的对接也不是很顺利，厚着脸皮缠了几天，对方才肯给一个试镜的机会。
好在沈霖表现不错，拿到一个男四号的角色。
就这么忙了小半个月，舒扬第一次在天黑之前下了班。
可是才出公司大门，她就遇见了陈云龙。
那些因工作而暂时忘却的事一股脑地被唤醒。
“扬扬，我们谈谈吧。”陈云龙显得有些憔悴，见舒扬有拒绝的意思，忙道，“这里是你公司门口，你也不想闹起来吧？”
舒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还威胁起她来了？
只是她实在是累了，想回家好好去睡一觉，便跟着陈云龙到了附近一个人比较少的小巷子。
“扬扬，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陈云龙一开口，却是责备。
舒扬霎时明白过来，他是为着刘雨抱不平来了。
这几天刘雨但凡见到她，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舒扬无空去理会，也不管她在私底下是否跟同事们说了自己什么。沈霖的事已经让她够忙了，还要腾出空上论坛，在湘湘的科普下了解各族的情况。
她实在没心力去和刘雨再纠缠些什么。
可没想到，她打算就此作罢，对方却不依不饶。
听这语气，似乎还是她做错了。
“我怎么过分了？”舒扬笑问，到底有些后悔，应该在附近找家奶茶店的，腿疼。
“小雨工资不高，你就这么搬走了，她怎么办？”
“她怎么办跟我有关系吗？怎么，我还得接着出钱养她？”
“她到底是你大学同学，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倒也没好到共用一个男朋友的地步。”
陈云龙一顿，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大家好好谈清楚，我以后不跟她再有联系就是了。”
“联不联系，是你们的事，我不想管。当初可是你叫我别把她赶出去的，我照做了，你还不满意？”
“可我也没让你搬走啊！”陈云龙激动道，舒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就算你要走，走就是了，何必再跟别人说些什么。三千的房租她尚且承担不起，何况八千。扬扬，你搬回去吧，我知道你现在赚钱了，如果不想住那，要住别的地方也行，让小雨”
“你没病吧？”舒扬打断了陈云龙的话，只觉得不可理喻。
他是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
“刘雨抢了我的男朋友，偷了我的策划，企图替代我在公司里的位置。我还得一如既往地养着她，为她着想她是谁啊？”
“她不是故意的，你失踪了几天，公司里催得又急。现在正是那个沈霖的关键时候，如果不及时规划好未来，对他的影响最大。你也不想他白白错过这次机会，是不是？”
舒扬摇摇头，对湘湘道：“你敢信，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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