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狐
造办处虽不在行政体系之中，但管事一职是实打实的四品，谢傥也参加了这场春猎。
只不过出身市井的他近战功夫不错，对骑射却一窍不通，更多是在燕山上踏青赏景，和一群上了年纪的高官打成一片。
他总是有能力轻易获取别人的好感，但最想亲近的那人却始终对他不冷不热，谢傥拒绝了许多结亲的暗示，表明对意中人的专心后，又得了深情的赞许。
巧的是，刚结束一波商业互吹就得到那位“意中人”的传话，这通常代表皇帝要有什么要紧的事，但这次只有一句改造新弩的吩咐，谢傥思索良久也没发现任何深意。
为什么要加长袖箭？
为什么不早点加长袖箭？
正殿的宫祁思考着同样的问题，离得远些就不至于造成那种误会，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根本原因，最关键的是赫连琮怎么会那么、敏感，一碰就嗯受不得半点刺激。
“陛下，您看这？”
错估自己手法刺激程度的宫祁回过神，看到李顺手里提着的笼子，里面的白狐蔫嗒嗒的趴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您要不要留下这小家伙？”
小狐狸似是听懂了人言，抖开蓬松好摸的皮毛，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宫祁，十分灵性。
这莫名让宫祁想起许久不见的云亦轩，同样在某晚溢出泪水的狐狸眼，同样极白且手感极好的身体，同样善于博取他的同情也能勾起他的冲动。
宫祁不顾白狐微弱的反抗在它头上一揉，触感果然非常不错，本不喜欢长毛动物的皇帝鬼使神差的说道：“爪子磨平，养在朕身边。”
“是”，李顺没有表现出他的惊讶，稳着声音进行下一步询问：“那之后老奴找人阉了它？”
宫祁倒没考虑过狐狸的性别，理论上养动物还是要提前处理，免得发情后凶性暴涨，不服管教。
但宫祁并不想废掉它，赫连琮整日待在林子里才找到一只稀有的白化种，这小白狐也仅仅是幼崽，最重要的是它和某人过高的相似度，被物理绝育会让宫祁有些奇怪的联想。
“不用。”
狩猎进行了三天，白子晋稳扎稳打的拿下头名，得了皇帝赐下的金甲。
而本被人看好的赫连琮却只是中上，据说是只顾着搜寻什么东西，最后用以清点的猎物多是鹰群刚才捕猎的午餐。
垫底的人都是年迈的官员，只卫承泽和谢傥在其中格外显眼，但一个坦然淡定一个无谓潇洒，让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攀谈间不免提起告假已久的小云尚书，纷纷遗憾少了个人争夺头名。
宫祁能猜到云亦轩在逃避什么，也纵容他在不耽误正事的前提下借故请假，算起来快一月没见到人了，他怎么说也该调整好了心情。
回京路上，枢密院的密信准时送达，太后和王家确实有书信往来但内容十分正常，只有些家长里短亲家叙话，似乎和这次狩猎遇袭毫无关系。
这完全不符合宫筱提供的情报，但现在下结论还早，还要回到宫中进一步查探。
太后和十三皇子仍住在延禧宫，面对皇帝的突然驾临毫不慌张，虽演不下去母慈子孝的戏码，但也不会透露出相看两厌的真相。
宫祁第一次见到了瘦小懵懂的宫闲，不觉得他能值得常雅珊孤掷一注，不足以成为她谋害自己的动机。
心思深沉的女人明显还处在蛰伏的阶段，与王家的关系也只有在宫健活着时比较紧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足够的筹码获得一个家族的支持。
两边不合时宜的联系可能与宫筱有关，才会让宫筱借刀杀人特意诱导他，若是听信于她回京前就动手，可能只是帮宫筱解决了麻烦。
蓄谋刺杀的概率再次降低，宫祁的伤势也大致恢复，花豹偷袭一事算是告一段落，勤政的皇帝又将重心放回政事上。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皇帝陛下的怀里扎根了一只小狐狸，除了上朝全天都带在身边，吸睛的修长手指只为那一团白毛驻留。
白狸成了最称职的暖手宝，雍和宫中受人喜爱的吉祥物，却同时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白子晋最先看不下去，宫祁对他的软化全被这只狐狸精打断，离这人最近的位置再也与他无关，终于一日他忍无可忍出言道：
“陛下，它总归有些重量，臣帮您抱着吧。”
“无妨。”
“…子晋回房用午膳，可以顺便喂好您的狐狸，它在旁边多少会打扰您。”
“不会。”
“……”
卫承泽也十分受不了宫祁对他的忽视，青年每每议事总过于关注腿上的狐狸，逼得他不得不委婉劝谏：
“陛下，您不让它自己玩会儿吗，小动物还是要多运动。”
“它只喜欢晚上活动”
“那白天应该会困，臣带它去那边的垫子上好不好？”
白狐本来懒洋洋的的窝着，察觉到男人伸过来的手瞬间警惕起来，又往宫祁怀里钻了些，扬着脑袋对卫承泽呲牙警告，半点没有困倦的样子。
“……是臣多虑了。”
赫连琮又一次经历了快速的失宠，起因还是自己送出的礼物，看来努赫对白狐的喜爱远远超过任何猛禽，男人的直球打得毫不含蓄：
“夏皇，你最近很少来见我，鹰群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你了。”
“也好，它们经常飞过来会让小狐狸受惊。”
“怎么会，以它的聪明，当然知道那些鸟没有出手的意思，表现害怕不过是一种撒娇的方式。”
狐狸只是借口，宫祁对着赫连琮总归是有些尴尬，不必要的见面能少就少，但这话不好直说，他选择继续沿用这个理由。
“朕愿意顺着它。”
“我知道了……”
谢傥和宫祁相处的机会不多，平常都以书信交流，但几次会面下来也发现某只狐狸占尽了便宜，竟然能享受到那双手的顺毛服务。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取而代之，捣鼓几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染料，戴好饰物约见了皇帝。
今日便是约好的日子，宫祁不是第一次到谢傥的住处找他，却是第一次直面坐在床上衣衫不整扮相古怪的男人。
他扫过谢傥银白的发丝和头上毛茸茸的假耳，还有镶着毛边领口大开的里衣，再下是几近完全袒露的长腿，只有衣角勉强挡住关键部位，宫祁诸多疑问都不知道要先说哪句。
“你……”对发色的审美有些过于超前，狐狸耳朵是新的武器？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没穿裤子就不要正对着朕。
“陛下喜欢吗？”
谢傥先声夺人打断他任何煞风景的话，俯下身像小动物一样跪爬到床沿，本就没系住的衣服瞬间失去蔽体的作用，让宫祁从胸口到大腿看了个清清楚楚，然后有了更无语的发现。
这人果然没穿亵裤，甚至将那处的毛发也染成了白色。
谢傥越凑越近快要贴在人身上，持之以恒的问：“陛下不想摸摸大狐狸吗？”
宫祁退后一步避开男人伸出的猩红舌尖，已经开始思考动物成精的可能性，但谢傥仍旧不依不饶的跟上来，执着的想在宫祁手上舔一口，行动间将衣服扯得更散。
这般做派终于让迟钝的皇帝意识到男人的目的，所有的问题变成一句。
“你在勾引朕？”
谢大流氓立刻用行动回答，虚趴在他肩上开始富有暗示意味的扭动，媚眼横生间发出诱人的声音。
但宫祁不为所动，早已认识到这人的下限之低，一边抚过手上正儿八经的白狐一边冷漠警告。
“成年的公狐狸要被阉了才能留在朕身边，谢卿可要想好。”
但谢傥的底线只有更低，故意带着气声回话：“傥不求能常伴君测，只得一晌贪欢便已知足，陛下躺着享受就好，会让您很舒服的。”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但宫祁无视了男人的城墙脸皮和自吹自擂，莫名十分在意他对两人位置的安排，他迅速拎着谢傥的后颈将人按在桌上，言语多了些寒气。
“让朕躺着？你该有些自知之明。”
白狐都被他吓得躲远，谢傥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触及雷区，只当宫祁想要主动，顺口接话：“第一次后面会不太适应，哪能让你自己动手，等习惯了再用那些姿势吧。”
“呵”
宫祁面无表情扒下他的里衣，拂开干扰视线的银发，伸手取过镇纸抵在男人臀间，不顾掌下身体疯狂的挣扎往里推进。
谢傥一身流畅的肌肉在他面前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凌乱无助的躲避只能激起更多的施暴欲：“啊！”
“不要！”
高声乞求没有平息宫祁的怒意，反而将门外的侍从全部唤了进来，一群人紧张的探查情况，却只看到身体交叠的两人。
龙袍后属于谢管事的光裸小腿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显然皇帝正在兴头上，众人拉着僵住的白统领默默退出，无限感叹圣上的天资雄厚，竟能让高大健朗的谢傥叫成那个样子。
宫祁的风流韵事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添一笔，此时他已经放过了谢傥，镇纸体积不小也不可能真的放进去，最多是吓唬的顶一顶。
他将一身冷汗的人翻过来，发现那双一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竟有了泪水，配上额角凌乱的发丝格外可怜，将人弄成这样子宫祁也冷静下来，给他披上衣服后转身离开。
“若再有下次，朕不介意真的动了你。”
谢傥睁开眼只看到青年的背影，走得不带半点犹豫，他强忍股间的疼痛挪到床上，捂着发红的眼眶喃喃道：
“想反攻也不能这么粗暴啊，我又没有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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