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灰白不分（五）
又是一个夜晚。
两道身影跳入郭府，他们无声无息的穿梭在房屋之中。
这两个人就是方游和吴尊，来之前他们已经查好。
郭府内共有一名人灵期强者和两名凡级九重强者。
人灵期强者倒不用担心，郭庆这几十天非常忙，根本没有回过家，就算回来也是累得倒头就睡。
至于另外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看门狗该有的警惕心，不足为惧，小心一点儿就好。
更何况，他们只是来熟悉地形而已，根本就没想着要干些什么。
晃晃悠悠间，就来到了后院。
前方的一个屋子里还亮着灯，方游猜测可能是书房一类的房间。
正准备去探索其他地方时，一个类似管家的人物提着灯走了过去，两个人只好先躲着。
“老爷，该歇息了。”老管家隔着门轻喊道。
过了不多会儿，老管家又喊了几声。
终于，郭瑞民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吧。”
郭瑞明从老管家身旁走过，自顾前行。
而老管家也没有抄过去照明领路，因为郭瑞民自从病好了之后，眼神也变得出奇好，天再黑都能看得清。
方游紧盯着郭瑞民的右臀道：“阿尊，你也看见了吧？”
“呃……你这眼神……是想迎男而上？”
方游脸一黑。
“你看他的右屁股！上面有灰！”
“所以呢？”吴尊一脸懵逼道。
“你仔细想想，他一个人呆在房里，怎么屁股上会沾上灰呢？”
“或许……或许他喜欢坐在地上，硬着右屁股看书呢。”
“我tm！”
方游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口气，一个人走向那个房间。
屋里面不怎么亮，但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检查地板就行。
方游观察过，四面的墙体很薄，不可能存在暗室，所以如果有，那只能是地下。
于是，方游蹲下来，拿出青羽短剑，一块一块的试探地砖。
这把剑虽然不能削铁如泥，但是把石头当豆腐切还是可以的。
连扎了十几块之后，果然发现了不同，有一块石板下面似乎是空的。
“嘿嘿嘿，还敢在本大爷面前卖弄。”
方游露出笑容，用剑把那块石板撬了起来，一条暗道出现在眼前。
旁边的吴尊瞪大了眼，猛然就明白了，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家伙屁股上有灰，应该是下去时蹭到的。”
方游比划了一个手势，叫对方跟上，而后先行下去了。
里面并不黑，墙壁上镶嵌了一些能够发光的方形石头，两人往下走了十几个台阶，空间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很大的石室，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池子，左边有一个大箱子，右边有五个小箱子和一堆装满了的袋子，放眼看去，前方还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
两个人先来到池子旁边，里面是一些浑浊的黑色液体。
方游用剑沾起来闻了一下，没什么味道。
“这些什么玩意儿？”吴尊问道。
方游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而后他撇见地上有几根头发。捻起观察，这些头发有长有短，粗细和发质也不同，似乎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你左我右。”方游站起来。
吴尊来到那几个箱子旁，打开了之后，发现里面是都一些金银首饰，看起来挺值钱的样子，而那一堆袋子就很一般了，里面装的是面饼。
吴尊喜滋滋地抱起五个箱子，转头却看见方游愣在了那个大箱子旁边。
“方子，你干什么呢？”
吴尊快步走了过来，往箱子里一看，顿时也愣住了，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之后，他脸色变得十分惨白。
心脏！
很多个心脏！
看起来都很新鲜，也没有腐烂的味道，都像是刚拿下来一样，不过这应该是箱子的功劳。
联系之前发生的一切，吴尊知道那个池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转头看向方游，却惊讶的发现对方面色如常，眼神中除了冷静之外再无其他情绪。
……
次日清晨。
郭庆早早地起了床，来到巡检院，最近他变得更忙了，因为除了要处理那些杂事之外，他还要不断的去消除方游留下的影响。
简单来说，不断的黑方游。
忙上加忙，累上加累，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郭庆，越忙他就要越勤快。
不过除了以上两件事之外，郭庆还做了另外一件事情，调查绑架案。
毕竟郭庆也是一个副统领，责任心还是挺强的，但一直没有查出些什么，但他还是在坚持着。
照常处理杂事，直到下午，这期间郭庆没有出去吃饭，而是随便塞了点面饼充饥。
正事终于结束了，郭庆拿起一卷关于失踪者的卷宗，再次看了起来。
看了半个时辰后，依旧毫无发现，郭庆开始苦思冥想。
“自始至终，除了方游两人之外，就再没有人贩子被发现……可见他们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团伙。”
“孩童的失踪时间有早有晚，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这伙人在这儿待了很久，甚至可能就是本地人。”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让方游和吴尊这两个生面孔去抢人？而且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要绑架孩童？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应该看不上那点儿钱……所以别有目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思绪被打乱，郭庆语气不悦道：“进来。”
两个官役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大人，月末了，这些卷宗要归档清点。”
“哦，都在那里了，你们自便吧。”郭庆站起来，指着旁边那一摞堆得整整齐齐的卷宗说道。
这是他的习惯，由家教得来。
之后，郭庆准备出去吃碗牛肉辣面，这几天光吃面饼了，嘴里太淡了。
一路走到大院门口，才发现钱没有带，郭庆只得再走回去。
重新回来之后，郭庆见那两人居然还没有走。
他们把那一堆卷宗分成了五份，每份的数量都不相同。
“你们这是在做些什么？”郭庆过来问道。
两个人连忙站起来，回应道：“禀告大人，按照规定，卷宗要细分到每日，这五堆是二十六到三十。”
郭庆点点头，让他们继续，自己在旁边看了起来。
“第一天九人、第二天八人……第五天二十七人？！”
郭庆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前四天被绑架的人数都在八人左右，为什么最后一天会突然激增？
郭庆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连忙重新翻起卷宗来。
两个官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打扰。
“二十六日，大通街失踪三人，黄兴街失踪二人……”
“二十七日，马蹄街三人……”
“二十八日，平安街三人……”
两刻钟后，郭庆得出一个结论。
“这一伙人来自官府！”
郭庆为何能如此肯定，那是因为各个城池都有一个“上报标准”，下级发生的事只有紧急到了一定程度时，才可以报告给上级。
就比如这一次发生的孩童绑架案。
咏宁城巡检院之下，还有四个分院，分管城中四个区域；分院之下还有巡检卫，管理街道。
短时间之内，失踪人数超过三人时，巡检卫须将情况上报给巡检分院；短时间之内，失踪人数超过十五人，巡检分院须将上报给巡检院。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以上这一条规定可以由官员自行作出调整，并且调整的细节程度和次数不做太大限制。
因此，各个城池的上报标准都略有不同。
可这群人居然能“卡点”，这显然是熟悉标准的，再加上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郭庆觉得只能是官府内部的人，而据他所知，能做到这两点的只有六个。
镇守，副统领，四位巡检司。
统领是个外来人，虽然个人的实力很强，但没有底蕴，办不成这种事情。
那么剩下的人中，谁最可疑呢？
郭庆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月之前还形同枯槁，但之后却一夜间痊愈了，而且还“越活越回去”了。
“应该不会的，父亲他不可能做这种事！”郭庆在心中竭力否认着，但一些不好的念头却源源不断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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