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黄泉往事
“长炎，你应该知道，这孩子是我们八万年来的希望，而且，他的未来连黄泉也看不清楚。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年黄泉的师傅已经到了那种境界却还是选择了将这个孩子封印，你觉得会一般吗？我们，不过是块垫脚石罢了”
送走凌牙，黄蟒幽幽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惆怅。
听到这话，老疯子眼中闪过一缕忧伤的神色，片刻后却强行抖擞精神，郑重的对着蛮龙说道。
“垫脚吗？龙神，你知道我不会安慰人，但是你在我心中，八百兽神在我心中，绝不是什么垫脚石”
听到老疯子这番话，蛮龙巨大的蛇头稍稍晃动了下，眼中仿佛恢复一丝光彩。
“哼，长炎小子，本将对你的的话很是受用，来吧”
“有龙神为我破法，此生有何遗憾？”
知道了蛮龙即将散尽命能，老疯子也不客气，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眼前这位龙神走的安详一些吧。
再说凌牙这里，他只觉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进去了一样，眼前一黑，片刻后天地大变，哪里还有原先的模样。
“我靠，该不是被那条大蟒真的送进蛇窝了吧？”，凌牙惊骇的道。
此时凌牙身处一个幽深的山洞之中，洞中仿佛是有什么能发出荧光的物质，虽然是在没有阳光的洞中，却还是能够基本看清周围的景物。
这是一个不算宽的洞，凌牙此刻正处于洞的尽头，周围都是墙壁，往前走才能通向洞外的世界。
“果真是蛇洞，这下糟了！”
看清周围的景物后，凌牙第一反应就是一条大蟒蛇在洞口守着，而自己随时都可能在地方的嘶嘶声下被挤碎。
“咦”，想到一条大蛇在自己面前吐着信子的感觉，凌牙有些腿软。
“孩子，你终于来了吗？我的时间不多了，来我这儿吧，顺着洞走，来我这儿，我的老朋友”
一道声音有气无力的突然响起，微弱的声音在洞中不断发出回声，把正在想象中的凌牙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爆粗。
“你谁啊你，干嘛装神弄鬼的？”，凌牙怒道，显然是把说话之人默认为一起被送到这里来的倒霉鬼了，因此也没客气。
“我是谁？孩子，我可陪了你八万多年，还担心我害你？你的屁股上有三条细长的疤痕，我说的对吗？你的名字叫木凌牙，我说的对吗？你从小到大都会做同一个梦，我说的对吗？好了，孩子，来吧，你知道，就算你不来你最终还是会被我抓过来，怎么样？”
那道声音虽然微弱，此刻却也有了些许兴趣的味道。
“这个，你说的确实不错，我要是不听你话，估计还会被你揍一顿，我听你的”
心中简单的权衡了一番，凌牙爽快的答应了那道声音提出的要求，其实凌牙是有根据的，长炎默许自己来，想来不会有事。
这其实是让说话之人感到了一丝惊讶的，对凌牙的果断，那人心中惊讶之余又颇有些欣赏的感觉。
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凌牙没有作丝毫停留，他可不单是对说话之人感兴趣，他也对自己早早出去感兴趣。
洞口不算窄，一路幽径，沿着洞蜿蜒着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到了，孩子，好好看看吧”，老人般沙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凌牙同时也是注意到了些许不同，前方发出的光与洞中不同，说明洞口就在前方。
凌牙一步踏出，其所在的洞口像是处在云端一般，居高临下，万千景象尽收眼底。而目所能及的一切，给予凌牙的，只有——震撼！
一片灰色的古战场，这么形容应该是正确的。
满地残兵断刃、斜依的头盔、零散丢弃的战甲，偶尔还有几柄不曾损毁的战剑，一半入土，一半指天，一股昂扬却被尘封的战意。
那剑柄上搭着的是手掌吗？白森森的枯骨，连带出的是一副巨大的骨架。
天哪，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骨架！考虑到洞口的的高度，凌牙判断下面那些横陈的旧物起码比外面军队里用的大了百倍不止，这根本不是给人类用的啊！
那道骨架，比起人类更像是一个巨猿的骨架不是吗？凌牙移目望去，入眼尽是尘封的气息，巨剑阔斧、断剑残枪无言带有一种末日战场的莽荒之气。
如果说刚刚那副骨架还让人觉得有些怀疑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些骨架，可以肯定的说，绝对不是人类的了。
一字长蛇骨架、四足利齿骨架、四翼二足骨架，另有四翼齐展，似有凰鸟飞天之势的骨架；四足皆倨，仿若麒麟欲驰之资的骨架。那啸天而犬立的，是孤狼？那那二翼四足，人力而起的，是神马？甚至还有其他一些难以形容的的骨架充斥了整个战场，或卧或立，或仰或俯……
“这，这些都是？”
凌牙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眼前的一切带给他的震撼可是不小。
“你见过蛮龙大将吧，看你左前方那道长长的骨架，那是他的真龙之体。两万年前退下的”
不知何时，一道佝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凌牙身旁，不无感慨的说道。
他转过脸来，露出一张树皮般干枯褶皱的脸，眼睛是纯黄色，头发白中又夹杂着不少枯黄的颜色，像是干枯的草一般。再看他的衣着，那种式样和今天的人们相比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但从几万年不朽的情况来看，必是不寻常了。
看他的身形应该比凌牙足足高了两个个头，但是身体极度弯曲的情况下，却反而让他低了凌牙半个头。
此时他努力睁开了他那双黄色的眼睛，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光芒，细细打量起了凌牙。
突然出现的老人虽然让凌牙吃了一惊，但是还不至于被吓到，相对眼前这些突然出现的硕大枯骨而言，佝偻老人的出现却是不那么令人惊奇了，凌牙心中早已有心理准备。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或许你还对我是谁感兴趣，对这些骨架是什么感兴趣，对么？”
老人问出这句话来，眼里仿佛闪过一道精光。
凌牙看着老人，点了点头。
“嘿嘿，小家伙，说起来我们认识了可有八万多年了啊，今天看见你长这么大站在我面前，突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呢！也罢，我就和你说说我的事吧。八万年了，如今守到尽头，在走之前，有些事是必须要告诉你的”
枯槁老人对着凌牙笑道，语气之中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惆怅。
“八万多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小国的皇室中”，黄泉目露回忆之色，缓缓道来。
“那一天本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然而全国上下却没有一个人高兴的起来，因为那一天，也是我的父王带兵出征战死的日子。消息传来时，我刚好出生，发出第一声啼哭。我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伤心欲绝，生完我不到一个时辰，也去世了。我的国家，也在我满月前，被敌人的战马踏垮，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说起往事，黄泉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像是淡淡的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一样。凌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那时候的我还小，被一个忠心的宫中侍卫偷偷的报出了城，从此我和他就开始了躲躲藏藏的生活。”
“整日躲躲藏藏，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我那时候还那么小。可后来当我慢慢长大，无意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份后，我就开始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我开始抱怨，仇恨那些夺了我的王国的人了”
听到这里，凌牙不禁有些同情眼前的老人，他自己十五年来也是这么艰难的生活过来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而眼前的老人却犹有更甚。
“从此我发了疯的修炼，我的天赋极好，一些简单的术式，看见别人用过几次我就能把他学到手，一些简单的禁制，我在初步了解了禁制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自己勾动了”
“等等，术式？禁制？”，小牙插嘴道，眼神之中既有好奇也有迷惑。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看来长炎并不希望你裹进这些事情里啊”
老人眼中有些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些你迟早会了解到，现在我先说完这个故事吧”，老人的眼睛眯的厉害，看不出眼神之中的光彩，但从语气里，却可以听出那仿佛发酵了万年的疲累。
“我的修炼之路很平坦，到我二十岁那年，我再苦修的路上遇到了强大的蛮龙兽神，我们不打不相识，后来结下兄弟之情，再后来，八百兽神陆续与我结识，就像是命运刻意安排的一样，我们成了一个团队，一举灭了我的敌国”
说到这里，老人定睛看了看凌牙，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凌牙被看的莫名。
“接下来的事便与你有关了，孩子，你可知我为什么修炼的那么快吗？那是因为在我十八岁的时候，觉醒了我的道者之心，而同时，我的体内也觉醒了另一个与之相抗的东西，那就是遁轮”
说到这里，老人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精彩的事一样，眼睛居然也睁开了一些，凌牙分明能看见其中那带着光彩的浑浊的黄。
“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凌牙心中早已蒙圈，但对老人话中的意思还是很感兴趣的。
“道者之心，遁轮，我说的还没听清吗？”，老人枯槁的脸上突然有了光彩。
凌牙对老人的回答还是感到疑惑，本想再问，可马上便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的道：“你是说，我也有？”
“不错”，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应，老人不再看向凌牙，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凌牙这回听得更认真了。
“我知道你会问这些是个什么东西，说实话，我也没弄清呢，这八万年，我把自己封印在此，就是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因为当年的我隐约的感觉到，道者之心仿佛对我有种说不出来但却却是存在的威胁，那将是毁灭性的，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会被吞噬”
老人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凌牙虽然一知半解，却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今日为你觉醒遁轮之后，以后一定要尽量减少对道者之心的依赖，好生利用遁轮，功用不会比道者之心差，你不必现在就懂，话说到这里，日后你自然知道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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