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齐巍继续语塞，又很不爽向之川在萧牧晗不在场的时候还叫得那么亲密，顿了片刻才说：“我今天是特意没有跟萧萧提前联系的，想给他一个惊喜嘛，所以才不知道他今天约了跟你们打篮球。”
“我本来还想邀请你去看我们打球的，但是转念一想，你对他这么不上心，不了解，好像你也没什么资格去观看我们打球。”向之川有点开玩笑的语气，又似乎是认真的。
这种语气让齐巍既不悦又没法发作。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但我还是必须郑重说明，我对萧萧特别上心，特别了解，至少比你更上心更了解。”齐巍紧盯着向之川。
“哦，是吗？”向之川噗嗤笑了，“齐先生，齐老师，你知道吗？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特别吃惊，我真的没想到你还存了我的手机号。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是牧晗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最铁的，但你和牧晗好了多久了？今天竟然是你第一次给他最好的朋友打电话，几天前竟然是你第一次跟他最好的朋友见面，你和他最好的朋友还从来没有一起吃喝玩乐过，最好的朋友尚且如此，你对他其他的朋友知道多少？数得出两三个吗？想得起他们的名字吗？你对他的圈子他的工作他除了你之外的业余生活了解多少？”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齐巍脑袋嗡嗡作响，他无言以对。
向之川其实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追问道：“你知道他打篮球最擅长哪个位置吗？你知道他最喜欢玩哪个剧本杀吗？你知道他去ktv最喜欢唱什么歌吗？你知道他最喜欢带孩子去哪里玩吗……”
齐巍只能继续沉默。
他没有和萧牧晗一起打过篮球，没有和他玩过剧本杀，只跟他去过一次ktv，那次还有其他好多人，萧牧晗也没怎么唱歌，全程在听他唱，只是偶尔他把麦克风递给他的时候他会跟着唱两句，就又推回给他，他也从来没有跟他一起带萧天骐出过门，极少数跟他一起外出吃饭的时候，他都得呼朋引伴打掩护……
他俩的隐婚生活，似乎仅限于那两套暗地里打通了的双拼别墅里。
“他工作中的事儿你肯定更不知道也压根不想知道吧？比如半年前有一次病人家属跟护士长吵架，他去拉架，被人一脚踹心窝子当场岔气，掐了好半天人中他才缓过来的事儿你不知道吧？”
齐巍一惊，这事儿他真不知道。
向之川看到他的表情，又淡淡笑了笑：“你果然不知道，我知道他跟你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这种事情他不告诉你太正常了，但其实这事儿当时闹得不算小，医院方一定要让踹人的家属道歉并且赔偿，还短暂上过社会新闻。但凡你跟他的朋友圈子里任何一个人有联系，或者哪怕你时不时搜搜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
齐巍又愧疚又心疼，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真的……对萧牧晗的工作和生活了解得太少了。他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每次私底下他想找他聊的时候，萧牧晗总是对自己的事情一笔带过，表现得总是对他在片场的趣事或者娱乐圈的八卦更感兴趣，他也就乐于跟他聊他爱听的事情，久而久之，萧牧晗对他及他身边的大事小情都了如指掌，而他，正如向之川所说，对萧牧晗周遭的情况……一无所知。
良久，他终于稳住情绪，说：“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身为萧萧的合法丈夫，我为他做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我现在在尽力弥补之前做得不足的地方，我不会让我们的婚姻和感情留下任何遗憾。”
向之川先是轻嗤一声，但见他眼眶微红，气息也有些不匀，勉强咽下了那些不太中听的话，斟酌了片刻，说：“牧晗一直跟我说，你很爱他，但说实话我以前是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出来你爱他，也不知道前几天你怎么良心发现了，突然大张旗鼓地跑到我们医院来秀恩爱，我才觉得，好像你也确实挺爱他的吧……”
“怎么叫好像？我明明就是真的很爱他。”
“谁知道你是不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演这么一出呢？”向之川跟他摆摆手，“你们娱乐圈那一套我是了解的，太脏太乱了。”
“我为什么要演……算了我不跟你扯这个了，你找我除了指责我这做得不够那做得不好之外，还有什么事儿吗？”
向之川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展颜一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你说什么，本来想看看你对牧晗究竟有几分真心，又觉得单靠这么一会儿没法下结论。唉，有些人同床共枕几十年都不见得真正了解对方的心意，何况我跟你就聊这么一会儿，而且还全是我唠唠叨叨，你沉默是金，我怎么能看出来你的真心呢？不过——”
向之川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喜欢牧晗，从学生时代就喜欢，爱情的那种喜欢。但那时候我以为他是直的，不敢也不想把他掰弯，只能把自己的这份感情藏起来，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有男朋友了，我那叫一个追悔莫及啊。你说要是我早点对他表白，对他死缠烂打，不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还能有你什么事儿？”
齐巍不敢苟同，但也只是笑而不语。
向之川继续道：“我想着，抢人男朋友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既然他已经有你了，我就只能祝福。但如果你们分手了，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他。所以我之前经常跟他问起你们的感情状况，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他每次都说你们感情挺好的，你很爱他，那我就只能继续忍。现在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如果你胆敢对他不好，让他伤心或者失望，那我就真的要动手抢人了。”
齐巍淡淡一笑，微一挑眉：“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向之川的微信一响，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牧晗那边也结束了，我们要去打球了，我先去换个衣服。”
齐巍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埋头用手捏了捏眉心，起身离开了诊室。
向之川说他没有资格去看他们打球，他也就不便死皮赖脸等着他了，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去看。
萧牧晗换好篮球服和篮球鞋到达球场的时候，看到的果然都是老熟人，有普外科的曹医生，骨科的蒋医生，儿科的方医生……人多得还真能凑一场篮球赛。
“哇塞哇塞，这谁啊？都快不认识了？”
“这八百年不来打球的人今天终于手痒了？”
“我先声明啊，我不跟你一个队，你这手生了我怕你拖我后腿。”
……
萧牧晗伸手接住蒋医生抛过来的篮球：“不愧是你骨科医生啊，力气真够大的，你是想砸死我？我跟你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拖你后腿，赖定你了。”
“我拒绝。”
“不能拒绝。”
……
到最后手心手背决出分组，萧牧晗如他所愿，跟蒋医生一个队。
一帮人有的嗷嗷叫，有的哈哈笑，闹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打比赛。
果真是太久没有运动了，刚开始的时候萧牧晗真觉得自己是来拖后腿的，跑不快也跳不动，投篮命中率也低得出奇，到后来却渐入佳境，手感和状态都找回来了，到最后他们队大比分赢了对手，他和蒋医生功不可没。
比赛结束后他们在场边喝水闲聊。
“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会扯后腿，结果还是你推着我们往前走。”
“高手就是高手，就算几百年不来，一来就还是能虐爆我们。”
“萧医生你瘦了是吧？在减肥？我看你小胳膊都细了好多。”
“好像是瘦了点儿，但腹肌还在，我刚有一下防守他的时候拽他衣服来着，不小心看到他的腹肌了，惊鸿一瞥啊哈哈哈哈。”
“是吗是吗？刚才光顾着比赛，都没有看到，来来来现在让我们好好欣赏欣赏。”
……
一群大男人开始嘻嘻哈哈地对萧牧晗上了手，有的掀下摆，有的拽领子，还有的从篮球背心的袖口处扒拉……
“早就没有腹肌了我。”萧牧晗一边笑着又躲又推，一边说，“八块腹肌早就变成一大块肚腩了，所以不能让你们看，等我把腹肌找回来再秀给你们看。”
“瞎说什么呢？不仅腹肌还是很漂亮，胸肌也还有。”
“就你这身材还穿什么背心啊？”
“你们怎么都看见了就我没看见吗？不行不行让我也看看。”
“你爽快点自己脱了吧，免得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在这儿使劲扒。”
“对对对，脱了脱了。”
……
向之川笑呵呵地把众人拉开：“行了行了，嘴上闹闹得了，别真的扒人家衣服。”
“你们看你们看，还是川哥有大哥的风范吧，哪儿像你们，一点儿都不成熟。”萧牧晗整了整衣服，勾住向之川的肩膀，笑道，“还是川哥对我最好。”
向之川哈哈一笑，跟众人道：“齐巍，大明星，大影帝，是牧晗的老公，这在咱们医院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吧，所以人家牧晗现在是要守男德的哈哈哈，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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